等黎向晚说清了来龙去脉,顾靖松了一口气,不是反悔跟他好了就成。
但是,捉鬼?这是个什么行当,他看着也不像道士啊。而且这件事与他们又不相干,即使有鬼,将房子闲置了不久行了,再买一座宅子不就行了。
然而黎向晚却咬着牙说非要住那座宅子,而且她一见如故,又说是什么算命先生说了,那座宅子旺她,住进去能保她生意亨通,财源滚滚。
顾靖懒得戳穿她,既然媳妇已经这么说了,还能怎么着了,不想当道士的书生不是好秀才。
而另一边,全国考生的卷子由同考官送到了主考官那处。老皇帝大概觉得要历练太子一番,便指派太子跟着去监督此次的判卷。
季云鹤心理清楚,皇帝终究是属意他的,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给他培养几个能用的人了,再过一二十年,自己迟早是要退位的,温相为文官之首,易将军为武将表率,而太子式微,又有诸多皇子虎视眈眈,边境之外各藩属国摩拳擦掌,他必须得在朝中建立自己的人脉。
温易二人均为国柱,轻易不会倒戈,然而也只是不会倒戈,若他这个太子做不出功绩,照样是要退位让贤的。
前几年皇帝身体康健,大权把握的死死的,他一个太子和诸皇子几乎平分秋色,根本拿不到实权,诸皇子中有几位母家氏族实力雄厚,雄踞一方,而他这个太子,生母早亡,母家也早已衰败,若不是他勤勉又天资卓越,早已被人拉下来了。
季云鹤跪立在朝堂上领旨谢恩,下了朝便匆匆赶去了礼部。
其中有一份卷子极为出色,虽持中庸之道,谨慎细微,然而亦可看出见微知著,民生虽是老生常谈,然而近些年藩属国作乱,朝廷是否要出兵收回失地才是最受关注的。
这些年大禹出兵多次,胜多败少,威名已然立起来了,然而伴随而来的便是穷兵黩武的后遗症,国库已然空虚,赋税一年比一年高,许多百姓因缴纳不起如此高的赋税,只好落草为寇作乱一方。
此生能在大势之外重视到民生问题,想来是极有远见的,而且此文措辞严谨老练,观点新颖又不失得体,季云鹤觉得此人大约也有不惑之龄了,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不过他向来是重能力的人,依旧是批了一个上等。
很快,会试成绩放榜了。
当天,黎向晚是最积极的,天不亮就去宫墙前等着了。如今月亮还挂在柳梢,微微晕着光亮,不少人、马车早就候在那里了。
“我看王家郎君今日定能高中,便是一甲也能夺得。”
“齐家郎君才是有状元之才呢,他小时候便能做的一手好文章了。”
“阁下不曾听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吗?”
……
黎向晚听得津津有味,然而边上的顾靖已经在打盹了,他正在睡梦中便被黎向晚扯来了,一路上被晃的头疼,如今只想好好歇一会儿,不过黎向晚看来是不会如他的愿了,“修远,你觉得今天你能夺得第几?”
顾靖迷迷糊糊地伸出一根手指头,黎向晚小声惊呼,“第一?修远你矜持一点好不好!咱们得谦虚,就第二吧,第二就挺好的。”
顾靖一脸黑线,他只是想比划一下,”嘘,安静点,让我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