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苏排了两天的队终于来到孟婆面前接过那一碗散发着黄莲苦味的孟婆汤,她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想来她这一世还真是有趣。天性懒散的自己原本可以过的无忧无虑,却因为那人而苦受红尘俗事的干扰。
当自己一出生在那个九代单传的家庭,父母立刻乐翻了天,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女儿身。整条街上更因为只有自己一个女孩而被众乡亲捧在了手心。
为她准备的婴儿床她一直没有躺过。没有足月的她只要一躺下来就吐奶,白天她一直被父母外公外婆抱在手上,到了晚上是那些街房一家一家轮过来带她。
听算命的说她属猪必须要认一个属虎的做干妈。找了半天只有阿姨家那个20刚出头的姐姐属虎。姐姐笑着答应了家人让她做干妈的要求:不就是辈分乱了,没事,只要小方苏健康就好。
果然两个月后,方苏的身体好了很多。
长到三岁别家孩子都开始说饶口令了,她还没开过口说过话。街坊们急的不得了,爸妈带她去医院检查过声带正常后是抱着我就放心的抱着着我笑,没事没事我家宝贝是在撒娇呢。
方苏不说他们也不逼。一次外婆在外面和人说,“你见过眼睛那么有神的孩子脑子不好吗吗?这样的孩子能有病?好好看看再说这话,先问问你自己信不信。”
乡亲们放心了。是啊我们这么疼的孩子怎么会有病。
四岁方苏才开始说话。一开口便是字正腔圆。“妈你别给我烧早饭,难吃。”就这么一句,把方爸逼的和泪人一样,直搂着她心肝心肝的叫。看来方爸也是受方妈的破烂手艺毒害良久。
为这街道上的街坊特地办了酒庆祝。
五岁方苏一年说的话顶不上隔壁小破孩一个月的多。家里人依旧纵容的看着她笑。
六岁方苏成了幼稚园的老大,历史上年纪最小,说话最少的老大。只因为上任老大红着脸拉她裙子,被方苏一拳打的鼻子出血。那可是方苏唯一肯穿的裙子能盖到脚肚子,居然让他撕到了大腿。方爸方妈知道了只是夸方苏有气势。
七岁多了一个妹妹。也许是大家的爱都在方苏身上用完了,对她妹子倒没什么关爱。乡亲们说,他们疼她这一个就够了。
就当不少人以为这么一个被人捧在手心的人,不是成了娇小姐就是成米虫的时候。她又因为报纸上的一张照片亦然冲到西部去执教。
父母还是纵容的笑,只是嘱咐方苏要保重。
在西部,那片黄色的地上没有一丝绿色。她却过的自得其乐,哪怕只能半个月次澡,哪怕农忙的时候她也要下地干活。
当了两年野人却得到了妹妹病危的消息。不顾和自己呆了两年的学生的哭嚎,也不顾当地乡亲再三深情的挽留,决然的跳上了回家的车连句再见也不给。
颠簸多天后,方苏终于回到了家,看在病床上瘦的没有人样的妹妹,她第一次哭了。泪水里她仿佛看见了那个小小的人牵着自己的手,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每次看到自己都把她最喜欢的东西给自己。
妹妹你知道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是因为我是你姐,也不是因为你是我妹。血缘在她眼中其实是很淡薄的东西。她只是单纯的想宠她。你到底要我的什么?金钱?才华?名气?还是要那个即将要和我进礼堂的男人?
她承认他英俊帅气,风liu倜傥,潇洒不羁。可是笨蛋妹妹啊,我并不爱他,甚至不喜欢他,只是觉得还能接受和他进礼堂而已。你要我可以双手奉上,甚至帮你在他脖子上绑上蝴蝶结,只要你明说就好。只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在你送我的化妆品里下慢性毒药?其实我不爱化妆,也不爱抹你送我的大红色口红。不过既然你要这样,那我就再顺你一回好了。
只是到最后你还没有停手。妹妹,她真的失望。
站在医院的顶楼大风呼呼的吹着,好像要把整个人吹到天上。
方苏揉掉手上那张诊断书,癌症末期?那也就没有继续耗的必要了。父母那早就安排好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心情上会怎么样。不过少了一个女儿还有另外一个不是?也许会有人说她疼妹妹疼的过于骄纵,可这就是她方苏疼人的方式,给爱的人想要的一切,哪怕代价惨烈。还好,妹妹,世界上想疼的人只有你,不然她的一条命又怎么够用?
咚咚咚咚咚咚,楼梯边脚步声激动的响着。
那门推开,第一个出现的居然是小妹,呵呵,就那么等不及了吗?然后出现的是他,应该已经和小妹在一起了吧。
撇过头不去看他们,这次真的失望了。慢慢的走向边缘,然后转身面对着他们,绽露出她最灿烂的笑容。她第一次的绽露的灿烂笑容。眼睛看着天上的浮云,我真的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睛。
方苏很怕疼,真的很怕,让她接受那没什么用却疼的要死的治疗不是要她命吗?她才不干呢。
张开双臂人向后倒。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坠落的,自此她与他们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