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虽为原承天所创,可新阵的威能仍有一部由天而定,自是原承天可以御控的?因此听到阵中声音顿止,原承天也觉心慌,就怕阵中修妄动法术,惹了天惩,那可就糟糕之极。
他急忙将法诀祭出,将此阵收了,就听轰然一声雷响,祷天无旗阵刹时而收,名修士的身形就显现出来。
修本在阵中,相当于处于另一界域,如今界域一失,就见修身形齐落,竟是连遁术也驾不得的。
四周修士慌忙来救,在空中将修接住,元寂禅师抢先将袁公扶住,见其神智昏昏,过了片刻后,猛的惊醒过来,叫道:“厉害,厉害。”
元寂禅师早就探过他的灵脉,知道无事,倒也安心,道:“那阵中是怎样的情形?”
袁公道:“我见这阵法破不得,就想用法宝强行开出一条路来,不想这法宝没祭出多久,阵中卷起一股狂风,风中一只巨掌拍来,要不是我的护身罡风,只怕『性』命休矣。”
此刻另七名修士也齐皆醒了过来,问起阵中情形,却是各不相同。
有的人是遇到天雷击顶的,有的是遇到灵禽将铁翅扇来,甚至有名修士,声称见到阵中有龙影出现,他被这龙影将长尾一卷,就此人事不知。
元寂禅师听到这里,不由道:“也亏得收阵及时,否则也不知你等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此阵果然是天演之阵,自有天地玄机蕴藏其中,如今我等大可放心,那魔修再厉害,也是破不得此阵了。”
而原承天听罢诸修说的情形,在心中一一推演了,暗暗点头,修所遇情形不同,自是因各人所处方位有异,故而所遇天惩也是各依方位而定。
只是这阵中有灵禽异兽护阵也就罢了,却不曾想到,连那上天神龙也要护佑,看来这天演阵法的玄机,实非自己目前修为可窥。
见新阵大挫修威风,诸修自然是欢喜不尽,尤其是天灵宗一干修士,更是得意洋洋,那原承天虽与凡界诸宗交好,可最亲厚的莫过于天灵宗的,说是原承天出身于天灵宗,实不为过。原承天此次创阵扬名,岂不也是天灵宗的脸面。
而天灵宗本来偏居一隅,不为诸修所知,如今却因原承天之故,自然是天下扬名。
当下原承天就将素天问与古长老唤进金塔之中,这是要将这祷天无旗阵授于二人了。
冥界秘道究竟在何处,此刻也难以探明,唯有等魔修再次试图从此秘道通过,方能被令无参算出,因而此阵非要授于素,古二人不可。
素古二人在天灵宗搭档多年,而诸修飞升之后,又当以天灵宗为御魔主力,故而留二人在凡界镇守,最是合适不过,袁公也就可与诸修同时飞升了。
素古二人虽也是仙修奇材,可此阵毕竟非同小可,若想完全领悟,也需时日,原承天只能先将这阵法玄承强授于二人,想来花上数月时间,总可明悟了。
虽是如此,原承天还是花了三日,与素古二人在塔中细研阵法,只盼在自己离开之前,能替素古二人多多解决阵法『迷』『惑』。
三日过后,素古二人大笑出塔,就将令无参唤了进去。
令无参入得塔来,恭恭敬敬立在原承天身侧,只等原承天说话。
原承天含笑道:“那日我托你之事,你可曾想个明白?”
令无参道:“晚辈已向师尊禀告此师,师尊令晚辈一切当听大修吩咐。”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我只是问你自己肯是不肯。”
令无参却是愁眉不展,缓缓的道:“晚辈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若是让晚辈在十年之中担此大任,晚辈只怕力不能支,若是十五年之后,晚辈实不敢辞。“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无参啊,无参,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是一万个肯的。只是你少年老成,生怕误了天下大事,十年之中,你算你只能达成真修境界,亦是难当大任,十五年之中,你算你当可冲玄晋羽,那时这凡界仙修,可就是你的天下了。“
令无参道:“晚辈不敢。“
话说如此,可双眸中却是闪闪发亮,那眉间的一股傲气直冲天际,
原承天道:“十年之中,当有素古两位大修在这凡界坐镇,你大可不必担心,十五年之中,当有荆道冲荆宗主与公子我在凡界坐镇,你亦可不必担心,十五年之后,天下大事,还请公子承担。“
说到这里,长身而立,向令无参缓缓一揖。
此举将令无参吓得不轻,慌忙跪倒在地,道:“大修如此相托,晚辈敢不竭尽全力,晚辈在此发誓,十五年之后,只要晚辈在凡界一日,若是有一名魔修破界,晚辈当提头来见。“
原承天也不将令无参拉起,道:“那索苏伦非同小可,切不可恃才轻敌,我有镇魔双宝,我以后也是用不着了,自然要赐给你的。“
便将那炼魔壶与乾坤玦二宝取出,郑重托在手中。
令无参既是惶恐,又是激动难抑,双手伸出之际,早已是战战栗栗,他知道将此二宝一接,日后御魔重任,便系于一身,一生荣辱,也由此日而定。
那法宝虽好,可其中所系的担子着实不轻,若是寻常少年,遇到这样的大事,只怕连气都喘不过来,可令无参志向远大,惊才绝艳,又怎是寻常修士可比?
心中默念梵心诀一遍,就觉心境如水,便是那天大的担子,也觉得是举重若轻,双手触到两件法宝的一刹那,已是凝重如山岳。
口中道:“多谢大修赐宝。等日后晚辈飞升昊天,若有缘有大修相遇,定当奉还。”
原承天这才将令无参拉起,也不多言,将手掌在令无参肩头一拍,千言万语,尽在其中,那令无参也不由转过头来,便是轻轻一笑。
将这御魔大事安排妥当,原承天总算是卸下了心中大事,屈指算来,离与诸修共同飞升之期尚有数日,也该处理些自己的私事。
此次飞升,无法与猎风同行,实是人生至憾,然而世事百变,却又是勉强不得,因此对猎风在凡界的事务,也需细加安排。
自己此次无法携去昊天的法宝,自然要尽交于猎风了,而银偶也得了法旨,要陪同玉灵一道,替猎风护法。
但最大的问题就出在银偶身上。
有银偶保护猎风,原承天固可无忧,但银偶离自己时间一久,难免会养成自我意识,到时虽说未必就会背叛自己,可难免是离心离德,又怎能放心?
此事若是难以解决,那昊天之事虽是紧要,自己也是绝不可动身的,只可惜此事若想靠自己来解决,着实十分为难,自己虽有无双玄承,也只是远强于他人罢了,又怎能是全知全能。
而若想解决此事,唯有修成分魂炼体不可。然而这分魂炼体是昊天顾氏的绝学,顾沉舟又怎肯轻易授于自己?
若说是为了是自己,原承天怎会去求人,但此事关乎猎风安危,哪怕是大违自己心『性』,这开口求人仍是不得不为。
眼瞧着飞升之日将近,此刻也是一刻也耽误不得了,就算求来分魂炼体之术,也需时间修成,因此原承天决心一下,立时就出得塔来。
他知道顾沉舟难缠,而此事又是非要成功不可,只能先将自己欲求顾沉舟之事向吕祖与元寂禅师相告,拉着二修去见顾沉舟,只盼这顾沉舟能瞧着二位大修的面子,不至于拒绝的干净。
元寂禅师与吕祖听闻此事,自然是慨然允诺,愿陪同原承天一往,然而二修深知顾沉舟『性』情,知道此事极是为难。
那顾沉舟自从在承托飞升神殿一事上大丢颜面,就再也不曾『露』面,便是原承天与诸修约定的飞升之日,只怕此修也不会跟来。想来昊天仙族弟子,自有飞升秘法,又何必与诸修一道?
在前往顾府的途中,元寂禅师道:“顾公此子,精于算计,承天若想求下这件秘法,只怕要大费周章,却不知承天有何物何法可与之交换。”
吕祖道:“飞升昊天之时,纵有法宝,只怕也是携带不得,那顾沉舟自家的法宝也是不少,若与他交换法宝,恐无可能。“
元寂禅师道:“如此说来,也就只能以秘术交换了,只是顾氏既为昊天弟子,所修秘术又怎能凡界修士可比?“为此大皱眉头。
原承天道:“实不瞒禅师,在下亦是出自昊天,故而对昊天诸多秘术,亦是所知不少,比这分魂炼体术强些的法术,也是知晓一二,若顾公肯与在下交换秘术,那就有几分指望了。“
吕祖道:“我天一宗立派久远,历届大修返界传功,也算是秘法无数了,到时在下开出名目来,只管让他选来就是。“
原承天忙道:“这哪里使得?“
不等吕祖说话,元寂禅师就笑道:“怎的使不得?说来我禅修昊天大士亦返界传功不少,更有七昙大师越界传下三项秘术来,到时说不得,只好用这三项秘术去打动顾公了。“
原承天更是惶恐,道:“这更是万万使不得。“
二修哈哈大笑道“承天,你们之间,又分什么彼此。你若是再推辞,可就矫情了。“不由分说,就将原承天拉住,驾起遁风来,哪里费得多少工夫,眨眼就到了顾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