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听到大巫师三字时,心中已然生疑,再听到那修士说什么美貌女修,心中推测就有七八分了,是以急忙就是一问。高个修士不顾血流满面,道:“不错,我正是海蛟族弟子。今日我弄丢了大巫师,怎有脸回去见族人,偏偏这一下居然不死。”就伸出手来向猎风讨要铁锤,两名同伴同样是面色沮丧,也不阻拦,反而各自取出法器来,亦是铁钻,铜凿等古怪物事,瞧来亦是想自尽了。原承天喝道:“你等若是死了,那大巫师可真正救不回来了,你等快说,那大巫师可是依巫!”当初那海蛟族的大巫师说的明白,海蛟族中,唯有依巫具备海蛟血脉,日后进途无量,其他族子,皆是庸常之姿,现在看来,依巫已然达成大巫师境界了。而海蛟族的大巫师,就相当于玄修境界,原承天以依巫的仙基推算,应是**不离十了。三名海蛟族弟子同时停了下来,叫道:“你怎知道大巫族的名字?不错,我们的大巫师便是依巫。”原承天与猎风相视一笑,皆是欣喜之极,不想竟在此处遇到依巫。当初在海蛟族时,原承天与依巫交情非殊,今日既然遇上,可不是天大的机缘,又怎能错过了?原承天道:“在下原承天,不知依巫大巫师可曾说过我的名字,你等只管放心,在下就算是将这天一幻域翻过来,好歹也要寻到依巫的下落,只是你等需得细细说来。”三名修士大叫一声,合身向原承天扑来,猎风喝道:“你等想干什么?”却见三修同时跪倒在地,叫道:“海蛟族弟子拜见原大修。”高个修士将脸上鲜血一抹,道:“不想在这里遇到原大修,原大修的名字,依巫大巫师每日都是挂在嘴边的,听得人耳茧都生出来了,哈哈哈,既是遇到了原大修,大巫师定是有救了。”他的两名同伴忙道:“呸呸呸,什么耳茧都生出来,这样不敬的话,你也敢说,若让大巫师知道你对原大修不敬,非得让你去堵海眼不可。”高个修士浑不在意,哈哈笑道:“只要能再见大巫师他老人家,就算是去堵海眼又有何惧,我这条性命,早就不放在心上。”原承天见这三人天真质朴,那高个修士更是浑浑噩噩,可对依巫却是极其敬重了,怎能不喜,便道:“你等为何前来,依巫究竟怎样了?”高个修士道:“依巫**师要带我等前来,我等又何必问,自然就跟来了,不想刚刚进入了这万妖窟,只转了两转,那**师就不见了。”说到这里,他又伤心起来,坐在地上捶胸痛哭道:“都是我不好,只顾着贪看灵兽,哪知道一道白气射来,一眨眼**师就不见了。”目光又向猎风手中的铁锤瞧来,那死志竟是不消。原承天见高个修士说话夹缠不清,只好转向另两名修士,这两名修士也不比高个修士高明到哪里去,经原承天再三询问,才总算理出一点头绪来。原来那七寒海中的神蛟,就是天下海蛟之祖,依巫若想接任海蛟族首领之任,就需得向七寒神蛟求一件信物,方可正式继承首领。依巫达成大巫师境界之后,就携了三名弟子来幻域求见神蛟,不想在万妖窟之中却失去了踪影。原承天听到这里,自是万分焦急,依巫不过是玄修之境,在这万妖窟中着实危险,而听着两名修士说来,依巫失踪已有半月,想来定是遇到了强力妖修。原承天不敢深想下来,驾起遁风,就向万妖窟中遁去,猎风并不急着跟去,而是对海蛟族三修道:“你等好好的紧跟在后,不可再失散了,否则寻来依巫之后,却见不着你们,依巫定是伤心不已。”高个修士拍着胸膛道:“仙子放心,我从现在起眼睛都不眨一下,绝不会跟丢了仙子。”三名修士就紧紧的跟来。原承天救人心切,动作极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万妖窟中,他放出神识去一路寻来,为免路上有不知死活的妖修阻路,干脆就将斩兽仙刀祭在空中,这仙刀中的兽魂已是九级,凡界灵兽已是不堪一击。因此这兽魂气息四散之后,附近妖修无不望风而逃,又怎敢上前阻路生事。寻了约有半个时辰,神识中远远探到万妖窟东南方向有妖云升腾,此兆说明地下必有强力妖修了。原承天不敢怠慢,就向东南方向急遁而去,约行了二三百里,忽见左侧有座山峰向他快速移来,原承天以为自己眼花,可用神识探去,才知道这座山峰,便是那妖修的躯体了。原承天用神识再探,就将头微微一点,此妖修名叫山魁,虽无离奇之处,胜在生下来就是身躯庞大,好似一座山峰也似。山魁修到四级境界时,就需万年之久,其后每升一级,皆需数万年不等。山魁修行期间,伏在原处不动,身上自是落满泥沙土石,远远望去,与一座山峰无异了。面前的这只山魁,高达两百余丈,宽约有四五百丈,起码是五级山魁了,难不成依巫就是被这山魁掳了去?那山魁修行期间,固是万年不动,可一旦修行有成,快要冲击玄关时,就会四处出动捕捉灵息强大之生灵,依巫已是玄修之境,自是灵息强大,被这山魁视为猎物也是寻常。原承天见这山魁冲来,其势好像山崩地裂一般,又怎敢硬抗,急忙冲天而起,已到高空处。那山魁虽可在地面称雄,可因其身躯太过庞大,不可能遁得空的,说来也是容易对付。但这样的庞然大物,寻常的法宝只怕伤他不得,原承天仍持斩兽仙刀在手,正想御使兽魂伤敌,就见山魁张口吐出一道淡淡的白气来,这白气之中,竟有是极其强大的吸力,原承天一时不察,身子就被这道白气吸了过去。原承天心中道:“那高个修士说过,依巫也曾遇到一道白气,这么说来,极可能也是被这道白气吸去了,我倒要看看,此物如何伤我。”他一心要救依巫,也不管被这白气吸去之后,有怎样的凶险,想来这山魁不过是巫级妖修,所学之术,也不过五行变化罢了,那五行之中,又有何术能伤得了自己?于是他倒收起斩兽仙刀,放松身子,让这道白气将自己吸过去。数息之后,已到了山魁面前,那白气正从一个巨大的孔洞中发出,想来这孔洞就是山魁的鼻孔的。他的玄承中说的明白,山魁之物,唯有一目一鼻一口罢了,便是达成五级妖修境界,灵智也是浑浑噩噩,只知道依本能修行罢了。正因为这妖修灵智不高,所以每次升级,都需数万年之久。原承天担心这山魁腹内法则有异,就先将三重风月之体运出,左手持着斩兽仙刀,右手持定了太一弱水,如此一来,这山魁腹里纵有法则之力,也未必能伤得了他。面前忽的一暗,已进入山魁的腹中了,原承天神识探来,见这山魁的腹里,与寻常的山洞无异,只是多了一股极浓重的腥味臭之气罢了,而腹中也的确存有法则之力,好在这法则之力并不强大,对原承天根本构不成威胁。但是他的神识将这只山魁的腹内探了数遍,也不见有其他灵息的存在,难不成这就意谓着依巫已然殒落了。原承天心中又急又痛,恨不得立时祭出斩兽仙刀来,先将这只山魁杀了再说,可复又想来,若是山魁被杀,必是如山峰倒塌,万一依巫犹有一线生机,被这数百丈高的山魁身体压住,也是不活了。想到这里,他只好耐着性子,再探腹内情形,因为这山魁体内,还是有些微的法则之力,说不定就可将神识挡住一些。他将神识发挥到极致,那神识之力何等强大,山魁已是承受不起,原承天就觉得脚下上下颠波个不停,想来是这山魁受不住神识伤体,正在外面发狂了。他耐着性子,将这山魁体内诸处细细探来,忽的觉得,有一丝微妙的灵息,正从山魁腹内的另一个洞口传出来。这个洞口也不知通向山魁体内何处,原承天怎会在意,一步就纵了过去。这洞口法则之力略强了些,按理说原承天若是修为不高,刚才被吸进腹内后,就该被吸进这洞口才是。不想他刚才入腹之后,就动用法诀定住身子,又怎能被吸得动,反倒是错失了这个洞口。如今终于发现这个洞口,原承天暗呼侥幸,若是依巫一息尚存,十有**是会被吸进此处了,而此处想来就是山魁的胃囊,法则之力最强,那依巫不过是初级玄修罢了,又有何大能逃过此劫。他一步步寻去,踏足之处就如泥浆沼泽一般,而四周的法则之力应该是可以将人一点点的融化了。而此处虽是伸手不见五指,却瞒不过原承天的神识,神识探处,到处都是未化的白骨,原承天见到此景,怎能不哀痛之极。好在刚才泄出洞外的那丝灵息,让原承天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不将这洞口翻遍,他又怎能死心?神识在这洞口难以及远,最多只能伸出去数丈罢了。这世间妖修,大多具备一二独特的法力,神识施展不开,也是寻常。又探了数丈,那神识之中,忽的出现一件斗大的物事,而细细探去,此物倒像是一只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