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窥地兽虽略经****,仍是不懂人言,除非日后等其年龄渐长,通了灵智之后,方可与之心神交流,此刻不管问它什么,都不过是鸡同鸭讲罢了。
但若是对窥地兽的叫声置之不理,万一与天材地宝失之交臂,那岂不是终身之恨?
原承天无奈何,只能动用灵识,向地底探去,然而他的灵识虽是强大无匹,也只能探到地底数百丈去,是以探视一番之后,仍是一无所获。
猎风这几日与窥地兽朝夕相处,亏她有耐心对窥地兽的神情举止观察甚微,就算不懂兽语,也能猜出一二来。
此刻她掠出金塔,对原承天道:”主人,观窥地兽的神情,这件矿藏宝物像是埋之甚深,怕是要有十余里了,若是掘开地面,却是好大的工程,只怕会误了我们的行程。“
原承天沉吟道:”那遁地之术我也不曾修行过,看来日后需要下一番苦功不可,此刻却是如之奈何?这窥地兽虽天生擅长遁地之术,可其灵智未开,若放它遁进土里,也不知它会折腾到什么时候。“
猎风道:”说不得,猎风就仗着玉骨晶骼随着窥地兽去地下走一遭了,只要窥地兽能开出小小的缝隙来,猎风总能挤得过去。“
原承天道:”也只有如此了,我再给你数张遁地符,若遇到坚硬的岩石地面,就用此符开路好了。这柄剑玉之器暂且也交给你使用。“
他先前并不曾备得遁地符,只好临时草就,于是从玄承中调出遁地符的制符法言来,略一沉吟,以制符笔匆匆制成了三张,交给了猎风。又将剑玉之器交给猎风。
猎风早就见无数次见识过原承天的无双玄承,这种临时制符之举,实无出奇之处,也是见怪不怪了。将窥地兽托在手中,向地下一指,窥地兽虽未开灵智,可钻土探宝原是它的天性,自然就往地面上一钻,其小小身形立时遁进土中。
五行遁术之中,就属遁地之术最难,修士于水火之中,只需口中念诀,就可畅行无阻,可在泥土之中,法言的作用却是微乎其微,是以猎风此刻只能沿着窥地兽开出的小小缝隙,硬生生挤将下去了。
然而就算如此,她的动作也必须极快,否则窥地兽开出的缝隙很快就会弥合于无形,略有耽搁就要碰壁了。
那只窥地兽怎理其中奥妙,更不知要等待猎风,只知一味的向下猛钻,猎风也只好加快速度,用玉骨晶骼挤开泥土,寸步不离的跟随而去。
没行多远,就遇到一处岩石地面,猎风虽可用玉骨晶骼挤碎坚石,可速度不免就要慢了下来,于是将原承天草制的遁地符祭出,那岩石地面立时应声而开,现出数十丈长的一个通道来。
如此一路行来,倒也很快就钻进去数里多远,而猎风的遁地符早就用尽了,下面若是再遇到岩石地面,就只好强行钻进。
可是那地底矿藏却不知有几许深,窥地兽在前开路,很快就不见踪影,猎风无符可用,只好用灵识锁定窥地兽,或动用剑玉之器切开地面,或干脆用身躯硬挤,如此又行了三四里,那地底矿藏仍是不见踪影。
猎风此刻暗暗叫苦,这钻土而行是颇耗真玄的,此她此刻修为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好在就在这时,前面的窥地兽放出一声欢快的叫声,看来已是探到矿藏了,猎风暗暗咬牙,忖道:”这次若是无功而返,或只是寻到无关紧要的矿藏,瞧我怎样治你。“
话虽如此说,可真要对这灵兽下手严惩,别说原承天,就是猎风自己也是舍不得的。那窥地兽既为原承天所有,就好比是自家的孩子,就算是略有差错,又怎忍心便责,何况这窥地兽潜力无穷,日后只要****有方,自然可堪大用。
用剑玉之器开出一条路来,猎风终于挤到窥地兽身边,地底之下幽暗之极,哪里有一丝光线,猎风催动剑玉之器,借着玉芒的一点微光,终于瞧见一个物事。
此物像是一块植物的根茎,黑沉沉的毫不起眼,而用手摸上去,则软绵绵的好似活物,猎风实不知这是何种东西,而若去寻问窥地兽,自是问道于盲了。
猎风只好先将此物取在手上,又将窥地兽抓在手上,此次绝不能让窥地兽先行了,否则再这样硬钻猛劈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地面。
只是虽有窥地兽在前开路,还是足足花了半日时间,方才回到地面,再瞧猎风身上,早已是衣衫碎裂,狼狈不堪。若是让玄焰瞧进,免不得要受一番挖苦。
猎风不及整理衣衫,就忙忙将手中之物交给原承天,然而原承天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像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来。
原承天说的却是:”此是何物?“竟是连原承天也是不识。
猎风苦笑道:”主人问我,我却去问谁?左不过是一块烂根破茎罢了,主人若是把那窥地兽杀了炖汤,猎风绝不会反对。“
窥地兽不知猎风与原承天说了些什么,只顾围着根茎之物欢跳不已,二人不明此兽心意,只好胡乱猜测,猎风甚至言道:”莫非此物是窥地兽的食物不成?“
原承天将此物置于掌中,细细察看,可瞧了半天,也瞧不出所以然来,此物既像一块根茎,又像是活物,原承天遍寻玄承,也寻不出关于此物的半点讯息来。
而他用观玄之术察看良久,却也毫无反应,此物虽有灵气,却是若有若无,而其灵气最强时也不过等同于一株普通的灵草罢了。
不过既是连原承天的玄承中都不见记载之物,想来定有一番来历,原承天只好先将此物收起,等日后有暇,再慢慢摸索了。
此番入地探宝,耽搁时间不少,二人重新上路时,只好加快遁速,一路上又遇到修士若干,绝大多数都是真修之士,这让原承天心中凉透,此地既无玄修之士出现,那么所谓阴邪之物又能强到哪里去?而若只是真修级的法宝,自己又怎能瞧得上。
到了日暮时分,二人终于赶到六阴山的中心地带,此处阴气最盛,自该是阴邪之物的出产之地,而四处早就聚集了数百名修士,人人的目光都瞧着一处水潭。
那水潭不过数丈大小,正不时的冒出腾腾白气来,此白气却是奇寒透骨,水潭四周早就结有极厚的坚冰,而那些修士的神情又是兴奋,又是担心。
见到原承天到来,众修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不敢与原承天争衡,仙修界自是等级森严,因为那大修之士,出手就可伤人,而仙修界也向无法规限制修士的修为,是以见到等级高的修士,人人皆是噤若寒蝉。
原承天原想唤来一名修士问话,可见人人都避之不迭,若是强行唤来修士问话,也甚是没趣,而水潭之物不过明日就可见分晓,于是干脆在水潭边盘腿而坐,静等六阴之刻的到来。
没坐多久,忽听远处有人洪声笑道:“六阴之刻将近,也不知这次会生出什么样的物事来。”
另一人道:“不管是何种阴邪之物,拿到伽兰大会上,总能值得些许仙币,是了,这次倒没有大修到场,看来前几次的遭遇让玄修之士寒心不少。”
那声音宏亮的修士道:“若不是伽兰之期将近,我等又实在是身无长物,又怎会来此碰运气。”
原承天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来了两名玄修之士,而瞧四周修士的目光,则是失落之极了,既有玄修之士来场,那潭中之物,这些人又怎能有份?
猎风侍立在原承天身边,虽见两位玄修大士到来,亦是神情淡定,见那二人一人穿白,一人穿青,都是三四级玄修修为,自是不放在眼中。
主人先前与秦公斗法亦是不落下风,何况此刻来的只是两名三四级的玄修,而就算以她本人的修为,独斗一名玄修亦可不落下风。
若是再无其他玄修前来,这潭中之物主人自是要定了。
两名玄修见猎风修为虽是不高,却是一副睥睨天下之态,不由心中甚奇,等瞧见猎风身边的原承天只有九级真修为,心中更奇,不知猎风的这份狂傲从何而来。
那穿白的修士冷笑道:“看来这次的阴邪之物早有名分,我等竟是白来了。”说罢冷冷瞧了原承天与猎风一眼。
穿青修士淡淡一笑道:“那可说不准,端看明日此水潭会生出何物罢了,若真是那珍奇之物,嘿嘿……”
原承天也不理会,不过他自是深知,明日水潭之中产出的物事若是寻常物事也就罢了,若是略有珍奇之处,一场斗法却是免不了的,而在水潭之物未露真容之前,那玄修之士自是不肯妄自出手。
但不管明日水潭之中会生出什么物事来,四周这些真修之士怕是要一无所获了。
两位玄修之士如原承天一般,在水潭边盘膝坐定,其他的真修之士虽是心中绝望,却不肯就此离开,也不远不近的围坐在水潭外侧。
一日时光匆匆而过,眨眼就是六阴之刻了,众修无不睁大了眼晴,紧紧的瞧定水潭,不肯错过阴邪之物现身之像。
原承天手中掐算时刻,心中倒数,“五,四,三,二,一”
那“一”字刚刚在心中默诵完毕,水潭之中波纹微荡,竟真的生出变故来,原承天也不由得睁开双眼,凝神瞧去。
那水潭之中,究竟会生出何种物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