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海虽知原承天颇不简单,但原承天这道鬼相灵符实在精妙,他纵是恃才孤高,也不由得心中叹服。若是他知道原承天竟是临机创出此符,却不知又该如何了。这边叶惊海早就取出鬼相袍穿上,将那件多宝玄衣也摭住了,这多宝玄衣亦是奇宝一件,若是落在等级颇高的鬼修眼里,哪里还能保得住。那三名鬼修本来远在千里,可对鬼相级的鬼修而言,千里之遥,也不过是弹指间事,二人这边刚刚忙碌停当,便听到空中有传音之声:“两位道友莫非也是为九渊浮塔开启之事而来吗?”原承天听到“九渊浮塔”四字,自是一怔,叶惊海却道:“实不相瞒,在下等自也是为浮塔而来,却不知浮塔真的会在此刻出现?”传音鬼修并不作答,只是嘿嘿笑了数声,便再无音讯。不过三名鬼修自然是暗中窥探过了原承天二人的修为,此时叶惊海因身穿鬼相法袍,从外看来,其修为已是二级鬼相,而原承天因有鬼相灵符之助,其修为看起来也俨然是初级鬼相了。在冥界之中,鬼相之士在所多有,实在是数不胜数,只因鬼修在凡界极难晋升为鬼相,是以鬼修之士一旦升为**级鬼将,就要想尽办法****冥界,以图修成更加高境界。此刻对方既然对原承天二人不再理会,也说明二人的伪装之技已是轻松瞒过对手,否则若是看出二人的真实修为,这些鬼修岂能放过。这欺弱惮强本是人之常情。原承天与叶惊海此刻也大大方方去探视对方修为,只见三名鬼修之中,有一名红袍鬼修已是三级鬼相,而另外二人,都是刚刚晋身为初级鬼相不久,看来这三人在冥界之中呆的时间也并不算长。此时原承天才知道叶惊海这一路飞遁,其实并非漫无目的,而是为了那个所谓的“九渊浮塔”而来。身为搭档,叶惊海却不肯事先透露详情,未免让原承天觉得有些不快,不过这一路行来,原承天早知叶惊海向来便是喜欢自作主张,若是与他计较,那便没个了局。于是原承天将心中的不快很快驱散,淡淡问起九渊浮塔一事来。原来所谓九渊浮塔,竟是九渊地宙之物,此塔不知为何人所造,亦不知被造成于何年,但此塔每隔数百年,都会在冥界浮现出来,因此塔介于九渊地宙与冥界之间,两界气息在此塔中交汇,便生出无数异宝奇物,是以每次浮塔出现,都会引起冥界震动,是为冥界第一胜事。每次浮塔出现之时,必定是鬼修云集,以图进入浮塔,从中谋取宝物。而每次塔中会出现何种宝物,却是无人知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浮塔中的宝物必定是奇特之极,在世间任一处都难以觅得同样的物事。原承天听到这里,也不由热血沸腾,他此次甘冒奇险进入冥界,固然是为千煞木和万魂草而来,不过以冥界之大,千煞木和万魂草显然算不上顶级宝物,而浮塔中的宝物虽不敢说样样超过千煞木和万魂草,但必有几件罕见奇珍,身为仙修之士,听到此事,谁又能不动心?叶惊海笑道:“瞧道友已是心动,莫非真的要去闯一闯这浮塔吗?”原承天亦笑道:“若是道友不肯,在下自然也只好袖手。”叶惊海道:“此刻冥界的修士,只要不是实在抽不开身的,谁肯不来?冥界之大,修士之多,每次浮塔出现,必定是一场盛会,但正是因为来的人太多,以你我此刻的修为,进入浮塔的机会实在渺茫。“原承天道:“此话倒不像是叶道友所说,既然道友明知机会不大,为何却执意来此?“叶惊海不由笑道:“我的心事倒是瞒不过你,我既然来到此处,哪里有入宝山而空手回的道理,总要想个计较,进入浮塔中瞧上一眼,哪怕捞不到宝物,也是甘心。不过在此之前,我总要将修为恢复到鬼相境界,方有浑水摸鱼之机,否则的话,又怎有能力与他人争竞。“原承天道:“这倒是正理,在我看来,冥界鬼修虽多,但绝大多数都应该是鬼相境界才是,真正能达成鬼帅以上境界的鬼修,想来只可能是廖廖数人,是以起码要有鬼相修为,方可与他人一争。却不知道友能否在短时间内恢复原有修为。“叶惊海道:“我先前已是鬼相三级,其后为了进入阴沌寻找姬道友,才用密术自降修为,若按常情,起码要有两三年时间方可恢复,不过我在进入阴沌之前,便已为浮塔一事留了后手,事先做足了准备,是以可在一个月内恢复到初级鬼相境界,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还盼道友能替我护法才是,以道友的修为虽无法进入浮塔,但在下答应你,不管我在塔中得了何物,都必与道友平分。“原承天道:“在下不过是五级真修,哪里敢去想进入浮塔,道友只管恢复修为,在下自该竭尽全力,保你周全。“话说如此说,原承天心中自是有些不甘,他也知道在冥界众鬼修云集之地,以他的修为,实难有何作为,只是他生来要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绝不肯放弃,而面对这数百年才出现一次的浮塔盛事,若是他就这么轻易放过,日后岂能不后悔莫及?此时他也算知道,叶惊海之所以与自己结成搭档,其目的也有几分是为了浮塔之故,只是原承天对此并不介怀,被人利用或是利用他人,都是仙修界常事,而若是庸碌之人,便是想被人利用亦不可得。此时叶惊海放慢遁速,不再向浮塔方向前行,用不了数日,此处的鬼修会越集越多,越是靠近浮塔的地方,越是危险,而在他的修为没有恢复到鬼相境界前,贸然进入中心地区无疑是自寻死路。这九渊浮塔出现之地,本为冥界有名之处,名为九渊谷,其处地势平平,却有深壑无数,相传有些深壑竟能直达九渊地宙,一旦不幸****此处,就再也无法回到冥界了。叶惊海在空中探察良久,才缓缓降下金梭,来到一处深壑之上,他指着这条大壑道:“在下想在此壑中寻一处修行,道友以为如何。“原承天以灵识探去,此壑之深竟然是难以测度,以原承天的灵识,已可探出千里之外去,难不成此壑竟远超千里之深?对此令人生畏之地貌,原承天也不禁摇头,道:“此地好生凶险。“叶惊海笑道:“有几分凶险,便有几分安全,若是连这深壑都不敢入,哪敢去闯浮塔。“原承天点头道:“这倒也说的是。“他祭出青鸟剑来,让青鸟剑先行开路,自身则祭出灵蛇铠甲,以策万全,而叶惊海也不敢大意,祭出定天鼎来护住全身,二人一前一后,而深壑中探去。这深壑中生有一种黑色飞虫,但却是冥界普通阴物,对二人自不会造成威胁,而下沉两三百里之后,壑中阴气渐浓,二人都加倍小心,以防壑中出现异常。忽听下方传来异声,却是青鸟剑与一物交起手来,原承天与青鸟剑心意相通,立时就知道青鸟剑的对手是一只如蝙蝠状的阴物,此蝠约有水牛般大小,相貌凶恶,但却被青鸟剑一切两半,看来战斗力着实弱小。叶惊海探出阴识,也知道了前方战况,他笑道:“原来是只阴蝠,此物倒也罢了,只凭道友的青鸟剑,就可扫荡干净。“话音刚落,就听得下方嗖嗖声不绝于耳,而一股浓黑气团从脚下涌将上来,黑气之中腥气扑鼻,而再沉数十丈,这腥气竟似浓的化不开,像是有团血气要涌进二人的咽喉。原承天笑道:“道友轻敌,阴蝠哪里肯依,这下却是闯进了阴蝠窝了。“叶惊海摇头道:“本来寻个清净之地修行数日,哪知也这么麻烦,说不得,只好先将这些阴蝠驱除干净,再占了阴蝠洞修他个一月。“他用手向定天鼎一指,定天鼎放出光芒来,那些腥臭血气又怎能及身,再祭出朱鸫放出火焰,那些小小的阴蝠怎能禁得住朱鸫之焰,立时被烧得四窜而逃。前有朱雀剑开路,后有朱鸫押阵,那阴蝠纵是无穷无尽,也禁不起这两件奇宝,何况这阴蝠的数量也不过上万只而已,也不过数息之间,就被烧死大半,剩下的阴蝠见此势头,又怎有战意?原承天向两边瞧去,只见崖边有无数洞口,那便是阴蝠栖身之地了,这些洞口只要稍加整理,就可入住修行,而此地除了阴蝠之外,似乎并无其他阴物,看来算是一处不错的修行之地了。叶惊海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道:“果然是不错的所在,只是这种阴晦之地,对我鬼修而言倒不算什么,却是委屈了道友。“原承天道:“这有何妨。“鼻端忽然飘过一阵奇香,让原承天精神为之一震在这种阴之地,何来奇香?他循香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崖上,生着一丛红花,而红花之中,结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碧果,那阵阵奇香,正是从碧果中散发出来。叶惊海喜道:“好一颗碧果。“回头瞧向原承天,却发现原承天的神情凝重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