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冲霄脸色微变,已露杀机,原承天心中冷笑不止。其实早在三大宗主不及与他见面,就匆匆外出追杀鬼修宗一事中,原承天就已瞧出端倪来,以三大宗主的阅历,绝不该做出如此轻率之举,是以那时原承天便已感到,三大宗主之中,必有一人与鬼修宗关系密切。三宗齐出之事,必然是有人在其中挑唆而致,此理至明,不思而得。按理说以鬼修宗目前的实力,绝非三大宗联手之力,但鬼修宗在紫日大陆却能站得住脚跟,并且大有蔓延之势,若非三大宗有人与之勾结,哪里会有这般的局面。只是三大宗中谁与鬼修宗勾结,却难以妄测,如今刘冲霄自我暴露,也算是解了原承天心中一惑。而刘冲霄之所以敢堂而皇之的向原承天挑明,还是让原承天略感惊讶,不过在探知刘冲霄所穿法宝原是柯万灵之物后,原承天总算是豁然开朗,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柯万灵居然遭了刘冲霄的毒手。说起来鬼修宗若想在紫日大陆真正立足,柯万灵的确是最大的对手,想来鬼修宗对柯万灵亦是谋划以久,只是可惜这位紫日大陆的第一高手,尚未露面居然就为人所趁,对原承天而言也是一憾。刘冲霄见原承天沉吟不语,脸上傲意更盛,他淡淡的道:“道友还是不肯说吗?那也就罢了,听闻道友级别虽不甚高。可修为惊人,在下早想与道友讨教一二,还望道友成全。”原承天不由轻轻叹了口气,道:“道友既肯对我吐露实情,在下便知这一劫是逃不过了,只是没想到道友在紫日大陆如此高的地位,却仍要自甘堕落,去修什么鬼道,委实令人叹息。“刘冲霄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以道友如此才智,至今也不过是初级真修罢了,仙修之道固然千好万好,却实在是难了些,哪里有鬼修之道来的便利,而我若非修此鬼修,又哪里能有今日地位。“原承天嘿嘿冷笑而已。刘冲霄语转诚恳,道:“我辈修行,不过是为求长生,仙修鬼修总是一般,道友若是有机缘得修鬼道,难道也会错过不成?想当初在下还是五级真修时,足足停滞了三十年也未有寸进,而修此鬼道之后,不过一年,就已冲破玄关,这鬼修之道实比仙修之道强得太多了。道友若是有意,在下必定会成全的。“原承天不由哈哈大笑道:“原来道友与在下费了半天唇舌,想的却是拉我去修鬼道,承蒙道友青目,在下甚是惶恐。“那刘冲霄正得意之际,哪里能听得出原承天话的讥讽之意,犹自道:“紫日大陆实是修行鬼道的洞天福地,此处仙修资源极其缺乏,仙修之道难成,而唯有鬼道,却不受这许多约束,而一旦道友投入本众宗,自有无上妙法相赠,以道友天资,不出三十年,必能达成鬼将终极之境,到时再赴冥界,修那无上的鬼相妙道,岂不快哉?“就在刘冲霄口沫横飞之时,原承天已悄悄问过阴老鬼,他道:“莫非就是此人?”阴老鬼咬牙切齿的道:“除了此人,还有谁能毁去我的司命灯,此人做伪娇情,心机深不可测,原以为只有我遭其毒手,不曾想连柯万灵也被此人蒙骗了,此子不除,难消我胸口恶气。”原承天至此已然完全明白,心中自然下了必除此人的决心,只是此人毕竟是九级真修,与自己的级别相差得太远,若想除去此人,就非得动用全力不可,而若是一味硬拼,只怕也未必能得手,是以总要有个计较,才好真正动手。于是微微笑道:“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请道友指教。“刘冲霄说的兴起,以为原承天已然动心,将手一摆,道:“但讲无妨。““在下不过是名初级鬼修,孤身飘泊,无枝可依,何以道友却如此看中在下,这其中有何道理,还请道友明示。“刘冲霄道:“鬼修宗若想在紫日大陆立足,非我一人之力可为,而道友近日所为在下早就有所耳闻,以道友天资大才,只要能入我鬼道,自然就是我的一大臂助,只要你我联手,何愁天下事不可为?“原承天冷笑道:“道友言语支吾,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若道友只是惜才,又何必灭了阴老鬼的司命灯?阴老鬼才智不俗,对道友更是信任有加,亦应该是道友的绝大臂助才是。“刘冲霄见原承天竟然知道阴老鬼之事,面皮微微一紧,随即坦然道:“阴老鬼原是被被你所杀,你得知司命灯一死,也属正常,只需对你搜魂即可,实对你明知,阴老鬼若是没被你打得烟消云散,我何曾会薄待他,只可惜他时乖运蹇,竟被你所杀,就算有司命灯可以续命,恢复起来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在下是万万等不及了。““何以有等不及之说?还望道友明言,在下心中方有计较。“刘冲霄道:“实不相瞒,在下目前已是九级鬼将,在凡界这级别已是到了头了,无法再有丝毫进步,而若想达成鬼相,那就非要去冥界不可,但冥界与凡界的界力法则实难打破,凭我一人之力,怕是做不到了。“原承天道:“原来如此,道友竟是想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打破冥界与凡界的界力法则,只是在下只是区区一名初级真修,何以有如此神通?“刘冲霄道:“以道友此时的修为,自然是无法可想,可若道能依我之言,修成鬼道,不出三十年,就可助我了,在下有的是耐心等道友三十年,在下话已说尽,就看道友之意了。“原承天故作沉吟道:“若是能在三十年中达成鬼将终极之境,倒也算是件美事。而修成鬼道,便不再有寿限之虑,这对任何修士来说,都可算是极大****了。“刘冲霄喜动颜色,道:“这么说来,道友竟是肯了。‘原承天缓缓摇头道:“此事关系重大,在下一时间也难以决断,不过在此之前,在下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道友成全。”刘冲霄此刻心情甚好,忙道:“你我已为一体,纵你有任何要求,但凡我能替你办到,哪有不允之理。”原承天道:“我的要求有二,一是想请道友将青灵鱼相赠,以证道友对我的确是一片诚挚之心,二来在下目前正在炼制某件要求的法器,还请道友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后,在下必然领受道友鬼修之法,以成就这无上妙道。”刘冲霄道:“给你一年时间倒也无妨,只是这青灵鱼我亦有大用,事实上我若想进入冥界,也非要此事不可。不过在下可以将欺风甲赠予你,道友意下如何。”原承天早就知道鬼修宗对青灵鱼如此看中,也是因为若入冥界,没有此物实难办到,是以他对此刻得到青灵鱼并无奢望,只是不过是想漫天要价,然后让对方坐地还钱罢了。而以他的阅历天资,也自然明白,自己要求越狠,对方的疑惑之心就越淡,这也是事理常情。至于托迟一年再修鬼道,对刘冲霄而言自然是无所谓了,他连三十年都能等的,又何必在意这一年时光。更重要的是,这刘冲霄自觉已是吃定了原承天,想那原承天不过是名初级真修,举手可杀,在九级鬼将面前,又怎敢玩什么花样?而对原承天来说,这一年的时光却甚为要紧,他除了可利用这一年时间炼制雷龙珠之外,更可趁此服用蛟涎香,以使修为大涨,只要他再能升个两三级,便可多出三四成的把握来。而若此时硬拚对手,不过是两败俱伤之局,原承天自然是绝不肯的。此时二人离金姓鬼修已是越发近了,原承天就算不动用天目之术,亦可瞧见金姓鬼修的模糊身影,但就算金姓鬼修此刻近在眼前,原承天也无法夺其藏天壶,不免为之一憾。刘冲霄声色不动,已向金姓鬼修传音而去,金姓鬼修连忙停了下来,转而向二人遁来,来到近前,金姓鬼修笑容可掬,向原承天拱手道:“道友既肯入我鬼修之门,可喜可贺,道友法力惊天,着实让在下敬慕不已。”原承天叹道:“只是在下刚才错手杀了年姓老者,虽然恪于立场,也未免让人心中惶恐。”金姓修士不以为然的道:“那又算得了什么,年老儿虽说修为不低,可天质平平,难以修成破界妙道,而道友年纪轻轻就已是初级真修,天资之高,我等难望项背,日后宗主若入冥界,非道友不可。”刘冲霄也微微点头,道:“的确如此,那破界妙道着实繁复艰难,以你等的天资,只怕都是难以修得成的,而原道友修此妙道,必可顺风顺水,我鬼修宗能否发扬光大,尽在原道友身上。”原承天道:“宗主此言,才真正令人惶恐不安。”他此言一出,已算是答应入鬼修宗了,刘冲霄不由大喜,当然念了声法咒,手中已多了件金光灿灿的胸甲来,想来这就是欺风甲了。刘冲霄伸指一弹,欺风甲就落在原承天手上,让金姓修士看得艳羡不已。刘冲霄道:“此甲此刻便归原道友所有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给原道友寻一处修行之地方可,依我看来,那潭灵泉实是修行的绝佳之地,道友意下如何?”原承天摇了摇头道:“其实在下另有他想,却不知宗主能否玉成。”刘冲霄奇道:“紫日大陆之中还有何处所在能胜得了灵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