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印乃风氏绝学,属五雷正法,乃仙庭雷神亲传,印出则应,虽非祷天之学,亦具强大威能,此雷击到处,自是山崩地裂,肉身尽毁。
但风六色刚祭此印,玉容却顿时大变,只因那天雷印若是打不中刘公子,必将这会场损毁,那也算是输了。
这也是刘公子善用心术,引得风六娘心境大乱,遂有此失。
刘公子抬头向空中瞧去,那天雷宛如印状,挟云带电而来。以刘公子刚才显现的身法,若避此印倒也不难。但刘公子却像是痴了一般,仍立在原地不动,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件金灿灿的物事,向天雷印祭去。
那物事祭在空中,就生青云数团,青云在空中急急转动,立时形成一道云涡来,恰逢着天雷印击到,那天雷印被青云一卷,遂消失得干干净净。
忽听远处轰的一声,却是离会场数里的一座山峰被打塌了,诸修心中明白,那是天雷印被刘公子以法宝引去,虽是打塌了山峰,却没能毁了会场,仍算是风六娘不败。
风六娘本以为天雷印一出,必输无疑,哪知却被刘公子引去,一时间也弄不明白这人的心思。若说他一心求胜,只需将身一遁,任天雷印打塌了会场也就是了。
若说他存心卖好相让,先前又何必言语相激?
便是原承天也是茫然,不知这刘公子意欲何为?倒是刘公子这式引雷之法甚是漂亮。
那风六娘想了想,忽的冷笑道:“不过就是想炫技罢了,你这人莫名其妙,真正可笑。”
那刘公子却笑道:“你我斗的乃是仙兵妙式,正该在此术上胜你,若是因你失手胜了你,却怕你心中不服。”
风六娘叫道:“你有何仙兵妙式,只管施来。”
刘公子笑道:“这就来了。”手中碧玉剑突的刺来,果然是神妙无方,就见那剑身变幻不定,风六娘竟瞧不出此剑刺向何处。只好将手中长刀勉力一挡。
那刘公子正等他挡来,需知风六娘手中长刀一出,那变化就少了许多。忽见场中碧影幢幢,碧玉剑竟是无处不在,但此式却比风六娘那式“落雪式”高明许多,风六娘灵识虽是不俗,却瞧不出法剑本体所在。
风六娘见此,知道此战已无胜机。只好垂手叹道:“罢了,我认输便是。”
虽是认输,心中终是不服,若不是上来就被刘公子三言两语扰乱了心思,也未必就输了,她一言不发,转身就离了斗场。
却听身后刘公子道:“仙子留步。”
风六娘并不转身,冷冷的道:“你既然已是胜了,还想怎样?”
刘公子道:“我瞧你心中不服,不如你我另择佳期,再比试一回。”
此言正中风六娘下怀,她转身喝道:“好,等大比结束之后,你我再来比过。自承天宫向北,便是混沌碎域,你敢不敢来。“
刘公子笑道:“既是仙子相邀,在下便是骨断筋折,也定是要来的。你我便击掌为誓。“
风六娘愤愤抬起玉掌来,与刘公子轻击一掌,这才不顾而去。
原承天瞧到这里,忍不住笑道:“刘公子好手段。“只将一道传音传给刘公子,他人却是不知。
刘公子忽地听到原承天的声音,不由一惊一喜,那原承天常在宫中说法授道,承天宫上下,对其话音皆是熟悉不过的。
刘公子讪讪笑道:“在下的心思,却被原大修瞧破了。“亦传音过来。
原承天道:“风六娘既遭林鹤真之欺,本以心灰意冷,公子奈何吹皱一池春水?“
刘公子敛容道:“实不相瞒,自六娘初来承天宫,在下便心生爱慕,此念既生,九世不变,还盼大修成全。“
原承天笑道:“你今日言语,我可记住了。但此事能否成功,本座怎可置喙。只是你需明白,那男女相处,不看你的手段,端看你的诚心。“
刘公子肃容道:“在下受教了。“
原承天与刘公子传音交流,场外诸修皆是不知,那刘公子瞧来像是在场中念念有词,颇多怪异,但此人向来如此,诸修也是见怪不怪了。又怎知原承天在此?
原承天也不惊动诸修,离了此处会场,就向太虚会场遁去。
正行间,忽见前方一人大袖飘飘,亦向太虚会场遁去,原承天凝神一瞧,原来是索苏伦。看来索苏伦在苍穹界闻听承天宫大比,也是静极思动了。
他便收了剑文慝影诀,径直向前,只行了数十丈,索苏伦便回过头来,笑着在空中停住了,揖手道:“世尊奔波辛苦。“
原承天道:“你可是从仙修会场那处来。“
索苏伦道:“正是从那处过来,见识了三场斗法,端的是精采之极,想来太虚之争更是热闹,这才巴巴的赶去了。“
原承天笑道:“不知素长老与叶知秋之战又是如何。“
索苏伦何等机灵,闻言笑道:“原来当时世尊亦在会场,世尊不妨猜一猜此战结果,也是一趣。“
原承天笑道:“你也是奸滑,明知我关心此战,反倒是不说了。也罢,我就猜上一猜。那叶知秋的手段我虽是不知,素长老来昊天亦晚,但以我瞧来,素长老或有七成胜面。”
索苏伦道:“世尊何出此言?”
原承天道:“叶知秋虽比素长老境界略高,但此修年轻气盛,素长老心静如水,且叶知秋见尹川虎落败,一心要替他挽回颜面,心中难免急切。如此算来,素长老胜算实多。”
索苏伦哈哈笑道:“实不相瞒,那素长老果然是胜了,世尊洞彻人心,难怪无往而不利。”
原承天又问道:“丽仙三战皆胜,士气如虹,不知其后结果如何。”
索苏伦道:“若论丽仙仙修手段,也只是与诸修平齐,但丽仙乃灵狐所化,那灵狐机灵异常,来去如电,这是她本体修为,等闲修士着实难敌了。因此又连胜了三场,想来若无强敌,必可取得仙修优胜的资格。”
原承天道:“果然如此。“
他与索苏伦并肩行来,一路谈谈笑笑,甚是有趣,自他来到昊天之后,又何尝有半日闲暇,今日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随后又道:“我自回到宫中后,我一心修行,也难与你见面,今日见到你,正好有事与你商量。”
索苏伦肃容道:“世尊只管吩咐。”
原承天道:“两件事。这第一件,此次大比之后,那优势者皆要入我苍穹,受我紫微神光照耀,便想请索兄于苍穹界中立一座高台,供奉乾坤神剑。”
索苏伦道:“此事极易。”
原承天道:“这第二件,我因不便出宫,昊天界中尚有一事难以料理,想来想去,唯有委托索兄了。”
原来原承天此次出了灭界后,便将混沌葫芦归还老猿,而回宫时,是得了老雕以一朵青云罩顶,这才不被仙庭所知。此刻那青云罩定承天宫,只需原承天不出此宫,就可瞒过仙庭,不受那天劫打杀。
因此原承天若出承天宫,必要劳烦老雕时随时御使青云。以原承天性情,又怎好事事劳烦他人,这才请索苏伦相助。
索苏伦道:“可是苏璇枢之事?”
原承天笑道:“这世间之事,哪里能瞒过魁神,索兄幸好不是我的对头,否则承天岂不是一日难安。”
索苏伦笑道:“世尊,你这样说来,可不是想要折杀索某?只是那苏璇枢修为极高,昊天诸修,唯世尊方能制他,索某也只能去将他找出来罢了。”
原承天道:“你只需将他寻出来,我便有法子制他了。”
索苏伦道:“既是如此,那太虚会场我也不能去瞧了,等到大比过后,世尊便要准备安置苍穹,飞升仙庭,其后索某亦是事务缠身,是以这般算来,也就是数日光景可容我出宫一探。”-#妙?笔?阁?++
原承天点头道:“苏璇枢虽是心中大患,但苍穹之事更为要紧,便以七日为期,无论索兄是否寻到此人,都务必要赶回来才是。”
索苏伦便领了原承天法旨,刹时出了天地卷,自去办事去了。原承天送起索苏伦,亦向太虚会场遁去。
片刻后来到一处,乃是极大的一处荒漠之地,太虚大比人数虽少,但太虚之士斗起法来,自是惊天动地,若无万里之地,实难施展。
说来这二十名太虚之士,皆是承天宫原流弟子。这二十名修士之所以能有今日造化,算是全拜原承天新法所赐了。因此这次斗场,原承天也极为重视,特邀五界首禅与九珑共同主持。
须知昊天散修之士,若凭自身努力,极难修成太虚境界。昊天出一名太虚之士,不知要耗多少的仙修资源,因此在极道境界上,散修或可与仙族一争,可到了太虚境界,散修之士断难与仙族争锋。
唯因原承天创出新法,这才使诸多散修受益,如今承天宫中,已有三十余名太虚之士,算得上盛况空前。
而等到大比结束,十名太虚齐入苍穹,说不定百年之后,承天宫就可出一两名金仙大士来。承天新法,就此泽被苍生,为万世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