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知苍穹界中的灵垒为灵垒之母,灵气强大之极,远胜昊天,遑论凡界。当初用此灵垒创建天外灵域,那天外灵域何其广阔,灵域中的灵气仍是强过昊天,如今只是方寸之地,其灵气可知。
在这苍穹界中修行,再加时光流逝缓慢之利,界中修士的修为自可快速增进。
如今守着这苍穹界而不用,就好似亿万富豪积万金于室,只是瞧着欢喜,其实却无一用。
那金钱若来架桥铺路,自可造福一方,若用来建屋筑宇,亦可安置众生。若不能拿来使用,便真成了阿堵物了,
但原承天守着苍穹界而不敢用,实因此界初立,法则不全,纵是灵气充沛,可供修行,却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如今陆沉星与龙格非踊跃一试,那便是要做个前驱,成则皆大欢喜,若是不幸失败,则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是以原承天虽见陆沉星言辞恳切,一时间也不便首肯。
龙格非知道原承天心意,便道:“承天,我知道你担心那界中法则不全,诸物皆无,但我对承天最具信心,想来随着承天修为日进,那界中法则定然是日日一新。就算我与陆兄遭逢变故,那也是为千万人做个表率,虽死而无憾了。承天若是不允,我与陆兄本就才智碌碌,等日后阳寿尽时,则泯然众人矣,岂不天大的憾事。”
陆沉星道:“不错,与其默默而终,不如轰然而逝,承天务必允我等所请。”
原承天听到这里,便知此事万难阻止,便慨然道:“两位兄台如此高义,承天怎敢不竭力成全。界中法则,我自会全力设定维持。”
陆沉星哈哈大笑道:“承天既允此事,我与龙兄总算有机会与承天并肩作战了。陆某此生,唯今日最为欢喜。”
原承天亦是果决之人,此事既定,便不再犹豫,当下就请龙格非与陆沉星入内修行,自己先定了那界中时间法则。但若想在这界中追化万物,则非此刻可为。
原承天想来,自己此次返回昊天之后,就需加紧炼制乾坤笔,再从灵幽禅师那里取回冥界卷来,五界卷就可凑齐。到时就可将这苍穹界一一完善起来,
虽然创界千头万绪,令人不知从何做起,可总需大胆尝试,方知其中利害。
龙陆二人既入界域,原承天自可施展凌虚步法,一步跨到天一幻域,哪知那苍穹界虽只是多了二人,却变得格外沉重起来,原承天一步跨出,竟然只行了三千里,不由得心中惊疑。
他急忙停住遁风,以小我神识向那界中探去,不由得连呼古怪,原来那界中除了时间法则之外,又于刹那间设下无数天地法则,因此别瞧此域仍是空无一物,但苍穹界属性已变,就从轻飘飘如无一物,变成千岳之重了。
原承天暗叹造物之奇,原来那界中多了两个生灵,界中就立时自创法则,以保护域中生灵,所谓天地仁德,原来竟是此故了。
不过那法则毕竟是天地自创,自是繁复庞杂,且有诸多不合理之处,只能等到日后细加疏理,去芜存菁了。
龙陆二人也觉察到了界中的法则变化,不过原承天再三问之,龙陆二修却异口同声道:“此刻实无不妥,承天只管放心。”
原承天虽不放心,此刻也只好听之任之。他自登金仙境界后,明悟世尊玄承无数,但有关创界的玄承,却不曾明悟半点。
想来世尊自知当初创界时弊端极多,若是倾囊相授,原承天走的不过是世尊的老路。
只有按住那创世玄承不授,逼得原承天从头做起,行事只凭已意,方可不受世尊当年的陈见影响,这也是世尊的一番苦心。
陆沉星与龙格非知道这苍穹界沉重,原承天携带不便,急忙从界中出来,哪知那苍穹界法则已立,就算二修出界,又怎能减去丝毫份里?
携着这千岳之重的苍穹界前行,原承天的遁速自然慢了不少,看来日后苍穹界中每多一件新事物,只怕又会沉重许多,这苍穹界日日沉重起来,也就意谓着自己肩上的担子越发的沉重了。
行了三日之后,终于到了天一幻域,三修便来到龙格非修行之地,加紧修整遁天球,以待三月行天之期。
而为防仙庭知悉遁天球一事,又再生变故,诸般事务,皆在这苍穹界中料理。且原承天来到幻域,竟是秘而不宣,就连近在身侧的荆道冲等修士亦不惊动。
那遁天球经龙格非几经改造,已是今非昔比,除了比当年那件坚固了十余倍,又设机关无数,五行之阵,以防水火雷电诸力之侵。人安坐于遁天球中,哪怕那球外天崩地裂,亦可安然无恙。
陆沉星道:“此物固然极佳,但如今承天要携苍穹界而行,却非当日可比了,如何将此球激射于极高空处,怕是一大难题了。”
龙格非对此倒是胸有成竹,他道:“千岳之力若由修士瞧来,那固然是极重了,可若设机关阵法,借天地之力而行,则万岳亦不过一羽罢了。而设置阵法,巧用机关,则是龙某绝学。”
陆沉星道:“龙兄机关阵法之学,陆某毫不怀疑,只是既借天地之力,又怎能不惊动仙庭大能?不知龙兄如何应对。”
龙格非笑道:“陆兄可知画龙点晴故事了。”
陆沉星愕然道:“画龙点晴?此事倒不曾听说。”
龙格非笑道:“说来此事却与龙氏先祖有关,当初先祖为他人制一灵偶,因此偶是为龙形,便叫做龙偶了。先祖耗三年之力,终制出一具龙偶来,但此偶虽是活灵活现,却是个死物,那人大为不满,不想等了三年,耗费资材无数,却是个死物。”
陆沉星道:“想来龙氏先祖自有后着。“
龙格非笑道:“不错,原来那龙偶的关键所在,是在一对龙睛之上,这龙睛不点,龙偶便是个死物,一旦点了龙睛,此偶翩然入云,宛若青龙复生于世。其后先祖点了龙睛,那龙偶便活了,这才传下这画龙点晴的故事来。”
陆沉星笑道:“原来如此,看来龙兄已是胸有万阵,便设阵法,若不启动关键处,那机关阵法自然不为人所知,而等到阵法牵动天机玄机时,他人再来阻拦,已是不及了。”
龙格非笑道:“正如陆兄所言。”
那龙格非当初为配合遁天球,亦曾于修行之地设了一座阵法,此刻情况虽有变化,却不必大动干戈,只需加强变动几处,就可使这阵法威能大增,足可激发千岳之重物。
但此事既不能惊动仙庭,又怎便试验,因此借遁天球飞升昊天,必须一次成功,且完全仰仗龙格非胸中才学。
陆沉星与原承天虽对龙格非的机会阵法之学敬佩有加,可此阵毕竟需要一次功成,任谁也难有把握。
而龙格非虽是自信满满,神色从容,但其肩上压力之大,不想而知。就见他每日或来苍穹界中修整遁天球,或出界去改动阵法,哪有片刻安歇。
那机关阵法之学,陆沉星自是一无所知,原承天虽也是阵法宗师级人物,可因怕泄露行迹,每日只能在这苍穹界中,唯助龙格非将这遁天球细加调整罢了。千斤重担,大半都是压在龙格非身上。
而计算时日,那三月行云之期已是愈发近了。
这一日陆沉星趁着龙格非又去改动阵法之时,悄然出了苍穹界,向龙格非问道:“龙兄,这遁天球飞升,你实对我说,有几成把握。”
龙格非笑道:“自然是十成。”
陆沉星道:“此刻承天不在这里,他在苍穹界中,也难听到你我言语。这般说来,又有几成。”
龙格非道:“仍是十成。”
陆沉星道:“哪有这般道理,你这遁天球自炼制成功,便不曾试过一次,又怎能说是十成,那两界交汇之时,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变故来,便是你是创世世尊,想来也不曾经过此事,又怎敢说是十成?”!
龙格非笑道:“此事若是不能成功那承天纵算境界深厚,侥幸不死,也必然惊动了仙庭,到时必然另设阻碍,承天只怕永世难回昊天。既是如此,则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龙某一生才智,皆聚于此事,若是不成,龙某必死。你说是十成还是一成?”
陆沉星心中一颤,道:“不错,不错,必是十成。”
龙格非低声道:“陆兄,此事若是不成,龙某也无颜面见承天,那是必死无疑,但承天意志坚强,矢志不渝,定然不肯服输,那在凡界相陪之责,可就全托给你了。”
陆沉星听出龙格非心中已萌死志,心中一动,忙道:“龙兄,不可胡思乱想,此事必定成功,绝无疑意。”
龙格非笑道:“这是自然。”瞧其神色,却如往日一般,怎有丝毫异样,但陆沉星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隐隐觉得,那龙格非有事相瞒,但以龙格非的性情,他既不肯说,自己又如何问得出。
二正说着话,忽见空中明月突发金光一束,映得这明好似朝阳一般,二修心中剧震,原以为那三月行天还应该再等几日,哪知却是说来便来,此番三月行天,却与上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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