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紫光中的这位金仙大士与风敬博有七分相似,此修不是风宗逊又是谁?
想那风宗逊自凡界飞升以来,已历千年,在昊天就是三百年,以三百年的修行而得以位列金仙境界,可算是大灵慧,大福缘了。却不知风宗逊为何来到此处,其人来到昊天之后,又是怎样的经历。更遗憾猎风不在身侧,就此错过这大好机缘。
就见风宗逊掌中托着一颗紫珠,紫珠中射下一道紫光,就将废城稳稳定在空中。虽然宁中玄的缚天索亦能定住废城,可在方家眼中瞧来,两者则是大不相同。
那缚天索乃是一件实宝,除了本身法宝威能之外,还需宁中玄动用本身真玄灵识,方能托住废城。风宗逊此宝,却只是射出一道紫光罢了,瞧其神风举止,却是浑若无事,因此风宗逊与宁中玄境界虽是相同,修为则是大相径庭。
莫神机与李金仙见到有不速之客前来,同时喝道:“道友何方高人,莫要管此间闲事。”
同时将手中法剑向风宗逊祭来。想那风宗逊要托住废城,怎能容出手来斗法,而两大金仙同斗此修,难不成还讨不得好去?
这时宁中玄已从废城下遁了出去,奈何刚才被废城压得狠了,全身真玄耗尽,眼瞧着莫神机二修祭出法剑,却是无法相助,只能大叫道:“道友小心。“
却见风宗逊不慌不忙,口中道:“不妨。“将手中紫珠一抛,此珠仍将紫光照定废城,却是缓缓下沉,道道紫光,好似无数根缚天索一般,那废城在紫光的照耀之下好不稳固。
用这紫珠稳住了废城之后,风宗逊屈指一弹,那指风便作一声尖啸,三道无形风刃就向两件法剑迎去。
原承天细瞧风宗逊的神通,实与他人不同,便是以原承天的玄承,也瞧不出风宗逊修了怎样的功法,只知道风宗逊所修功法定是至寒功法,那指上弹出的三道风刃,可比寒域中风刀强得多了。
便见三道风刃初起之时,空中两口法剑已然罩上一层薄冰,等到三道风刃与法剑撞到一处,两口法剑已是增大了数倍,原来其上已被裹了半尺厚的坚冰了。
这世间的诸多功法,修到至高境界,其实都是殊路同归,风刃虽是最寻常不过的法术,可在风宗逊手中,则是大不相同。三道风刃冻住了两口法剑之后,两口法剑威能尽失,就从空空直直坠了下来。
想那莫神机与李金仙是同样的境界,却在这一招之中,被对手毁去了法宝,双方差距之大,几乎不可相像了。
这也难怪当初风宗逊便是与风老祖相斗,亦是不落下风,更将林天弃打落了一个境界,此人修为之强,已是惊世骇俗。
莫神机二修既修成金仙境界,怎不知机,见到对手高明如斯,吓得转身就逃,将那金仙遁术使开,就于数息之间,逃了个无影无踪。
这时废城在紫珠的承托之下,缓缓落到实地,风宗逊直等到废城完全落到实处,停了个稳当,这才将紫珠收起。那城中百姓将此番情景瞧了个明明白白,就在那城中齐齐跪倒,向风宗逊千恩万谢。
风宗逊摇了摇手,道:“你等莫要谢我,此间修士皆有维护之功。“说罢就向宁中玄与原承天一指。
宁中玄道:“仅以我二之力,如何能维护这满城周全。且在下身为杨氏辅族弟子,本就有守城之责,若非大修出手,已然是千古罪人了。还盼大修留下高姓大名,便是大修远去,我满城百姓亦可思慕有处。“想起刚才情景之险,思之犹是心悸不已。
风宗逊道:“在下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等相逢便是有缘,在下这就去也。“最后二字还在空中飘荡,那身形已去了千里,却不肯留下名姓来。
原承天本想与风宗逊一唔,将猎风一事略略述及,那也是他曾答应过猎风的,然而自己离城尚有千里,风宗逊又去的极快,且金仙的遁术一起,自己哪里能追得上,只恨自己与风宗逊缘浅罢了。
因此望着风宗逊去的方向,唯有嗟叹而已。
这时宁中玄向原承天三人立身的方向遥遥一望,揖手道:“九珑仙子,元大仙子以及这位道友,还盼暂停片刻,等在下处理完城中之事,再来与三位叙话。“
既然九珑与元雪蝶都露出了真身,二女又皆是面满天下,此修如何不识,只是不曾见过原承天罢了。
此刻城中仍是斗法甚急,但为首谋逆的两名金仙既去了,又如何能支撑得下去,宁中玄也不需动手,只需在城中现身,定可让一众谋逆之徒望风而逃了。
却听宁中玄道:“杨氏弟子听真,今日莫刘李三族谋逆,我杨氏怎肯轻饶,城中谋逆之徒,绝不可放走一个。”
就站在空中监视,但有想逃出城去的,只需手中寒光一闪,便是人头滚滚而落。
这时城外亦是风云滚滚,原来是诸多忠诚于杨氏的辅族弟子闻讯赶到,双方在城中的实力很快就是颠倒过来。
本来莫刘李三氏趁杨氏不备,且又预谋已久,在城中实力大大超出杨氏守城的修士,不想两名金仙之士却被击退了,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一众谋逆之徒被诛杀了小半后,余下之众毫无斗志,只好弃宝认罚。
等到城中斗法稍停,宁中玄见大局已定,将将身一纵,刹时来到原承天三修面前,就见那九珑双目微红,玉容中泪痕犹在,元雪蝶与原承天皆是低头叹息不止。
宁中玄略一沉吟,已知其故,微笑道:“此战若非三位援手,尤其是这位道友的玄武法像,着实出了大力,非则实是不可想像了。”就在那峰顶处坐了。三修亦是坐下相陪。
原承天叹道:“惭愧,实不相瞒,我等此次前来,本也存了一点私心,不想惊睹云顶城之变,此刻心中,着实是心乱如麻。”
那边九珑触动心事,更是泪如雨下。事已至此,以九珑的灵慧,又怎能瞧不出来,杨氏辅族之乱,若无绝大势力在其后撑腰,又怎敢如此?
且此次谋逆与自己的计划严丝合缝,可见自己的行动心思,早被高人瞧破,这两者结合起来寻思,除了苏氏之外,谁有如此大能?
那苏氏是为自己的出身之地,平日所见族人,哪一个不是一团和气,口中所言,无非是仁怀天道,却不想包藏祸心,竟至如斯,九珑心中之震惊,着实是无法形容了。
九珑来到宁中玄面前,盈盈一礼,双目清泪长流,口中道:“前辈在下,此次云顶城之变,晚辈难辞其疚,还请前辈将九珑囚于城中,以定其罪。”
原承天道:“珑儿,此事全因我要灭刀君魂灯而起,怎能怪得了你,便有天大的罪过,自该由我承担才是。”就在宁中玄面前半跪为谢。
宁中玄慌忙将二人扶起,道:“两位维持云顶城有功,便有天大的罪过,也可揭过不提了,何况此事着实怪不得你等,便是你等为刀君而来,那也是中了我杨氏老祖的计策罢了。”
元雪蝶惊道:“前辈此话怎讲?”
宁中玄叹道:“事到如今,也瞒不得你们,就在一年前,那昊天传言便起,说是我杨氏要取代苏氏,我杨氏细查谣言根源,却见那桩桩件件,疑与苏氏有关。”
说到此处时,九珑已是娇躯微颤,满面通红了。
宁中玄又叹道:“说来也怪苏氏不得,我杨氏近年虽是不闻外事,却因后辈弟子苦修精进,遂有杨氏百仞之说,那是指我杨氏的太虚之士有百人之多,这样的实力,也难怪苏氏忌惮了。”
元雪蝶道:“此事我也常听府中弟子们提及,皆言以杨氏实力,百年之后,昊天仙修界必有惊天巨变,那苏氏虽强,也只是强在金仙大罗境界罢了,一旦诸位老祖飞升了去,以杨氏百仞的实力,又岂能甘于人后。”
宁中玄苦笑道:“杨氏百仞,那是不争的事实,便是我为苏氏老祖,但为子孙计,也不会无动于衷。我杨氏便因顾忌此事,因此在这次仙会之中,就不惜逼迫刀君碎体,以得污名,想那掌执天下者,必定是具备大德大能不可,我杨氏自污声名,实盼苏氏明白我等的苦心,知道我杨氏毫无争竟之意。哪知苏氏仍是不肯善罢甘休,却又奈何?”
元雪蝶道:“仙族之间互相争竟,本是常情,那争竟正道,乃是勤修内务,苦心培育弟子才是,若是只知以势压人,施展那阴谋诡计,雪蝶也是心寒。杨氏在前,元氏在后,却不知苏氏何时会向我元氏动手了。”
原承天虽知元雪蝶所言乃是实情,可九珑听了此言,心中的痛楚,实不知该如何劝慰了。不忍去瞧九珑的神情,只好转过头去。可心中却又是放心不下,忍了片刻,还是将目光转向九珑。
却见九珑目中泪痕虽在,神情却没了凄楚之色。就听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苏氏若真是如此,九珑不才,实不愿与之……。”
心中虽是想得决绝,可“同流合污”四字,哪里能轻易说得出中,苏老祖两世孺慕之情,苏氏合府上下多年的抚育怜爱,亦是发乎真心,哪里能说断便断了?
一时心乱如麻,实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