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姬氏诸修就催原承天开口,原承天缓缓道:“在我想来,那中年修士定是顾元真了。”
姬秋叶道:“为何不是那灰衣少年?想来顾元真亦是年少知名,必定亦是得道甚早才是。”
原承天道:“仙修之士内修于心,外修于形,此修虽是强抑胸中之气,只可惜那鬓边白发,已证明其心法修行有误,且难以弥补,至于那故作清冷之态,怕是想掩饰心中怯意了。”
姬秋叶听到这里,虽觉有理,可是那中年修士怎么瞧也不像是威名在外的昊天九公子之一顾元真。
此时两队恰恰并到一处,姬秋叶心中不服,径直上前揖手,冲着那中年修士道:“在下姬氏秋叶,今日之会,或有幸与道友一战,敢问道友大名。”
那中年修士淡淡一笑道:“在下顾元真。”
姬秋叶这才心服口服,展颜就是一笑,心中暗叹原承天识人至明。
九族修士来到金光之下,身子不停,就径直穿了过去,那金光拂在身上,诸修没来由的就是精神一震。只因诸修皆是明白,一旦下场斗法,那是至死也不可越过金光的。
诸修越过金光之后,又遁升数里后,空中飞来一名金袍修士,将手中令旗一摇,诸修这才止了遁术。向四下一瞧,只见空中四周设红幡九杆,幡上绘就各族族纹,而各族的姓氏,则被各家族纹众星拱月,于旗幡正中绘就。
姬春山就领着姬氏诸修,来到自家族旗之下,悄然站立。其他仙族弟子,亦是来到本族旗幡下站定。
原承天抬头瞧去,见诸修头顶百丈处,结有蓬庐一座,上设十一个锦墩,想来就是十一家老祖观战之处了。
仙会修法斗法,自然是点到为止,绝不可真正要拼个生死的?通常情况下,修士斗法胜负一目了然。可若是二人相持不下,难不成要斗个十天半月?这时就由老祖评议,谁胜谁负,就依老祖的符选而决。
过了片刻,空中五光耀目,瑞气升腾,十一位老祖聆袂而至,就在那蓬庐中就坐了。诸位老祖相识数百年,却是百年难得一见,好不容易借着仙会之机相逢,自是好不欢喜,就算各族之间有诸多恩怨,今日也自然撇过不提了。
不过苏老祖因为已将族长之位让于姬璇枢,自然不便与会。
就见那姬氏老祖,冲着原承天微微一笑,原承天瞧其相貌,与自己初世时怎有半点分别,只是故人重逢虽是大喜,可双方地位已是悬殊了。
因此原承天也揖手微笑,以作应答。
除了姬老祖之外,十一名老祖之中,竟有七位老祖,或将目光朝原承天身上转上一转,或是含笑示意,就连苏璇枢,也将目光朝原承天这边微微一扫,但那叶氏老祖,却是面沉如水,不以正眼瞧来。
原承天暗忖道:“是了,我有叶氏的定天鼎在身,叶老祖怎能不怀恨在心,而以他的身份,不管是出口讨要,还是强夺,都是大大不妥了。”
那定天鼎乃是昊天十鼎之一,仙会之中易鼎换位亦是重要的程序,如今定天鼎在自己手中,这仙会怕是办不去了。只是原承天就算早有献鼎之意,此刻也不便开口,于是静心屏息,瞧苏氏如何处理此事。
说来原承天本因九珑之故,对昊天苏氏极是敬慕,但近日才知,那昊天仙修界着实不公,百万散修心意难平,早有仙乱之心,苏氏既执昊天权柄,造成这样的局面,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因此原承天执鼎在手,并不曾主动归还,就是想瞧瞧苏氏行事究竟如何了。
这时有金袍修士将令旗收起,朝着蓬庐跪倒,口中道:“诸位老祖在上,诸族与会修士皆已到齐,还请璇枢老祖法旨示下。”
苏璇枢道:“既是如此,且容在下取我族昊天鼎,诸族亦可各自取出鼎来,于这昊天鼎中封存了,等仙会有了结果,再来取鼎不迟。”
诸位老祖皆笑道:“此乃仙会惯例,又何消吩咐?”
苏璇枢袍袖一拂,一只金鼎自袖中飞出,就在空中立住了,那鼎中金光好不耀目,诸修自大罗以下,哪里能瞧得清楚。
除了令清禅外,其他九位老祖之中,只有三位老祖取出各家鼎来,向那昊天鼎掷去,三鼎被那昊天鼎的金光一照,就收在鼎中了。其他仙族的仙鼎,则是有弟子收着,此时亦纷纷取出鼎来,送进昊天鼎中。
刹时鼎皆收,但叶氏的定天鼎既在原承天手中,又如何收得去?昊天鼎虽是金光耀目,诸修自老祖以下,未必就能瞧得清楚,却瞒不过诸位老祖。因此见昊天鼎只收了鼎,诸位老祖除了叶老祖外,皆是笑而不语。
这时再瞧叶老祖,虽是强自镇定,只怕也是如坐针毡了。也亏得原承天忍得住,仍是一言不发。
忽见苏璇枢飘飘然出了蓬庐,来到昊天鼎前,一手持了此鼎,就向姬氏这边遥遥一揖,含笑道:“春山,只剩得姬氏一鼎了。”虽是然是面对着姬春山说话,目光却瞧着原承天,将头微微一点。
原承天亦是暗暗点头,苏璇枢此法甚也高明,如此收鼎,倒也是不伤和气,亦护住了叶氏颜面。此法虽瞒不过十位老祖,却可瞒过天下诸修了。
倒是姬春山一头雾水,姬氏之混天鼎乃是老祖亲自收着,难不成刚才老祖不曾交还?就算不曾交还,却又怎的冲着自己来?不由得怔在那里,不知如何应答。
忽的想起,那定天鼎可不是在原承天处,这才明悟苏璇枢的心意,心中亦觉好笑起来。虽是心中强忍着,那目光有意无意,就向叶老祖瞧去。
这时那昊天鼎中的金光更盛,自然是苏璇枢略施小术,这样原承天交鼎之时,就可瞒过天下诸修了。否则被诸修瞧出定天鼎是在他人手中,叶氏可不是贻羞天下了。
只是苏璇枢讨鼎之策虽是高明,原承天却忖道:“观苏璇枢行事,果然是有大灵慧的,且那座璇枢阵法亦是了得,足见此人才智不凡,为何却惹得昊天散修皆怨?难道是苏老祖因懒待昊天,而无心理会事务不成?“
而本届仙会之后,苏璇枢正式成为苏氏族长,亦执昊天仙修界权柄了,不如拭目以待,观苏璇枢如何行事就是。更何况因九珑之故,苏氏的面子怎能不给?
于是原承天揖手道:“姬氏之鼎,原是老祖交予晚辈收藏,却叹晚辈自来仙会,心中只顾着欢喜,却忘了这件大事。”伸手一指,头上定天鼎就缓缓送进昊天鼎中去了。“
苏璇枢含笑道:“多谢原道友了。“
转过身来,就将那鼎中金光收起,再将昊天定祭到蓬庐之上,等到仙会之后,诸族就可依各自排名前来取鼎。而这场小小的风波,凭着苏璇枢的妙策,也算是悄然摭掩过去。
那边金袍修士再出,就请苏璇枢退回原位,将手中令旗一摇,道:“本届仙会初战,乃是姬顾二氏的极道之争,还请两族各自报上出战修士大名,也好早铭法牌之上。“
那边顾氏阵营之中,一名金仙大士抬步出班,道:“我顾氏极道境界出战修士,乃是顾元真。“
姬春山见此修抢先出班,心中微怒,原来仙会之中等级森严,姬氏名位既在顾氏之上,自该由姬春山首先应答才是。顾氏如此无礼,又怎能让人不怒?
就见那顾氏金仙斜眼瞧向姬春山,大有挑衅之意,姬春山上前一步,正想开口,却被姬春水将身后袍袖一扯,传音道:“春山,顾氏明为挑衅,实则是想乱你心境,不可上了他的当。“
姬春山心中一凛,不由叹道:“自从见到婉儿,我的心境总是定不下来,若是因之误事,怎对得起姬氏列祖列宗。“
心神中稍稍一动,姬氏绝妙心法运转,自然是心静如水,便含笑道:“我姬氏极界境界出战者,乃是姬氏辅族弟子周承天。“
金袍修士就取朱笔一枝,将顾元真与原承天名姓铭于手中法牌之上,书写已毕,又朗声道:“两位道友需知,此牌虽铭两族弟子名姓,可若是仙会斗法失利,那姓氏自然消失不见,此法牌也归胜者所有。“
顾氏金仙笑道:“今日战后,法牌自然归我顾氏所有。“
姬春山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也不争辩,缓缓退回本位。
那顾氏金仙早知姬春山是直性之人,这才处处挑衅,以乱敌心,不想姬春山心境倒也了得,难得的不曾反唇相讥,反倒显得自己张狂了。不由神色讪讪,亦归原位。
那金袍修士将令旗一摇,喝道:“顾元真,周承天出班斗法!“
此言出口时刻意动用仙法,远远的传了出去,自是千里皆闻,那苏城一众仙凡不由得掌声雷动,响遏行云了。本届仙会首战,终于开场,却不知这第一块法牌,却被何人所得。
就见顾元真缓步向前,来到蓬庐之上,先向蓬庐上十一位老祖行礼,这才转过身来,静候原承天下场。
原承天心中道:“今日之战,非胜不可,却不知猎风在凡界行事如何。“原来今日正是钉头七箭书发作之期,虽然这魂术每次发作时,都被移到金偶身上去,可顾沉舟是否另有奇策,谁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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