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天庚阵法就算在凡界,亦不能算是最强阵法,在昊天界中,更是泯然于诸多阵法之中,这世间的阵法就算没有过千,也定有数百种了。更何况于诸多昊天强阵之上,还有天演阵法,因此曜天庚阵法,又怎能被慕元青瞧在眼中?
他左足踏进阵法时,这阵法就是一阵地动山摇,七面阵旗皆是猎猎作响,显出各自的方位来,此声传来,更增慕元青的小视之心。
唯一让他心生疑『惑』的,就是那月曜方式的阵旗不曾有响动传来,这自是因为,那月曜方式的阵旗已被自己银刀斩断,因此阵中只余七面阵旗了。
可怜慕元青奇怪的是,阵旗少了一面,就算是在阵法高手布来,也定会显出老大的破绽,怎的这阵法却只是一阵轻动,不曾『露』出破绽来?
正自心中盘桓,忽将身子一动,不由自主的就被卷进阵来。
慕元青也不在意,左右不过是曜天庚阵法罢了,又有什么出奇之处?自己幼承族训,于昊天诸多阵法虽不能算是了然于胸,也是皆有涉猎。
当下略观阵中动静,加合刚才阵旗舞动之声,很快判断出日曜所在,那日曜既为此阵最强之处,又是最坚之处,只要将此处阵旗毁去,此阵可就破了大半了。
抬足刚行了一步,空中一道强光垂落下来,大有毁天灭地之势,此光为日曜之光,并不亚于法宝神光了,可慕元青既然存了心思,要先破日曜阵旗,对这阵光出现怎能不防?
手中抹了一道法诀,这法诀亦化青光一束,在那强光中一搅,就将这阵光扫到一边去。
足下再踏前一步,离那日曜阵旗就只剩三步之遥了。
此刻阵中就生大火,此火不同于真玄之火,不同于天地之火,亦不同于神火灵焰,乃是伴这曜天庚阵法而生的曜煞火。
原来曜又名煞,上应七星,再加人星,便成曜,每曜生出一缕火焰来,各有其名,如今汇到一处,就叫做曜煞火,最是厉害不过。
此火若烧着肉身,任你是金刚不坏之身,也立时烧成焦炭,此火更擅破五金防防御之宝,是以常有人以曜煞火来炼制法宝,取这曜专克五金之意。
慕元青丝毫不惧,冷笑声中,将身上法袍一拍,那袍上原有三朵白莲,被慕元青一拍而出,一朵白莲早定慕元青头顶,这是护住头上来火,另一朵白莲护在胸前,这是防胸前来火,第三朵白莲围着慕元青身子急转,那是消四方面之火。
这袍上藏宝,本是叶氏绝学,慕元青此袍亦是从叶氏得来。
本来慕氏最擅防火,其族中大修,皆炼有寒罡珠随身,专用来破敌火术,可珠可吹出极寒之火,将焰力大为削减。
但在这曜阵中,那用火与平时不同,寒罡珠上的寒气,极可能被这阵法利用吸收,反倒用来加强他处。慕元青这才动用法袍上的白莲,此莲只是以清莲之气,阻拦煞火来袭,再也不会另生变化。
这也是慕元青的老到之处,此人虽是自傲,可见到刚才阵光强大,也就渐渐去了轻敌之心,此刻凝神破阵,情形就大为不同。
曜煞火被这三朵白莲封了个水泄不通,如何能近慕元青之身,慕元青终于再踏一步上前。
虽离日曜旗只有两步罢了,可这阵中云雾浓重,眼前方寸之地就已瞧不清了,慕元青动用灵识去探,只听到日曜旗犹在随风舞动,却难以探个分明。
慕元青也不理会,将玉尺取在手中,目光夺夺,只盼那阵旗一现,就可用这玉尺砸个粉碎。
或许是明知这阵中原有风火法术难伤慕元青,因此慕元青这一步踏实之后,并无异术袭来,唯有那曜煞火犹未消去,仍在四周伺机窥视,只要慕元青『露』出破绽来,这煞火必定齐涌而至了。
慕元青哪将这煞火瞧在眼中,那三朵白莲虽非法身之宝,却是强大至极的防御之宝,别说这曜煞火,就算是昊天之宝,亦是难以近身。
于是再次向前,踏上这最后一步。
不想这一步尚未踏实,慕元青就暗叫糟糕,原来那落足处并非实地,而是一片虚无,这一脚踏上去,又是坚实无比,身子如何立时收回,那身子就如坠山之石,重重跌了下去。
慕元青又惊又怒,急用遁风停住身形,只见所处之地,乃是万丈深渊一般,下方黑洞洞的瞧不见底,上方云摭雾绕,亦不知身在何方。
慕元青暗叫道:“难不成却是陷进了月曜之中,那日曜为至坚之地,不可动摇,月曜极为隐密,或在渊或在冥,出现这座深渊亦不为奇。可刚才明明听到日曜旗招展之声,如何日月轮换了。”
以这曜阵来说,曜位变化本不为奇,偏偏这日曜之位,却是怎样的变换不得的。只因阵法一立,那日曜位就需先固定了再说,若想变动日曜之位,等于是重布此阵,而若是原承天重布阵法了,必有破绽出现,慕元青又怎能觉察不出?
若是原承天能将日月曜位不知不觉的移位了,此人的阵法之能,岂非就是天下第一。
此刻别说慕元青百思不得其解,就连银镜前的苏元二修,也是大皱眉头了。二修自慕元青进阵以来,四目一瞬也不曾眨过的,若是原承天日月移位,又怎能瞧不出?
元风驰便道:“此阵变化之奇,在下也是瞧他不出了,这真正是神鬼莫测了。”
苏璇瑰毕竟技高一筹,略一沉『吟』,便拍手笑道:“在下总算明白了,这位原承天于阵法一道,的大才了,此人的变阵之法,可谓是别开生面,便是在下,也要拜他为师了。”
元风驰动容道:“何以言重若此?”
苏璇瑰叹道:“元兄,你细想来,那日曜阵旗分明不曾动摇,为何却变成了月曜方位?这其中若有移动变化,以你我的眼力玄承,又如何瞧不出?”
元风驰道:“正是为此所疑。”
苏璇瑰慢慢道出个字来:“日月合一,不变而变。”
元风驰毕竟也是金仙修为,玄承灵慧,皆是昊天一时之选,听了这个字,好似醍醐灌顶,不由一拍额头道:“原来如此,此人被慕元青毁了月曜阵旗,只好以这魔刀相替,魔刀禀『性』极阴,倒也是最合适不过,这也就罢了,那魔刀化旗,另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与日曜阵旗重叠为一处,嘿嘿,这日曜位就是月曜位了,自然有渊在月。”
苏璇瑰道:“这样的阵法变化,在下平生所见,唯今日而已,而在我看来,这法子他先前未必想过,只不过见到阵旗被毁,魔刀代旗,故而临时创出,此人的阵法之才,岂不惊人?”
元风驰道:“说来此人来历不凡,又曾有大罗金仙修为,精通阵法倒也不奇,难的这是临机一动,那实是天赋所至,任你福缘再厚,也是求之不得的。”
慕元青身入深渊,却是虽惊不『乱』,这阵中异像,瞧来惊世骇俗,可只要沉住心境,可异像或实或虚,总是有法子可破的。只是慕元青虽不明日月变化之理,至见原承天才学若此,也是心惊。
此刻不得不竭尽全力,以作周旋了,若是反被原承天困在这阵法之中,那岂不是丢脸之极。
当下也不去遁风稳往身形,而是任由身子下坠,只因此刻他在明处,原承天在暗处,他这边使出任何手段来,却会被这原承天瞧破,倒不如先将这身子藏住了再说,这就以不变应万变。
急急从怀中取出一宝来,乃是一对檀竹板,那竹板在空中一合,“啪”的一声脆响,响震千里之外,再缓缓张开,那竹板中就生出一道裂缝来,此裂缝便是此处的界力了。
原来这竹板乃是破界之宝,名叫檀竹界合,用来分开界力,最为方便不过的。
见这界力绽开一线,慕元青身子一纵,化成一道青光,就要掠进这裂缝之中。
不想就在这时,那檀竹界合却是再次响起“啪”的一声,其音与刚才相比,却是沉闷许多,且有碎音夹杂其中,慕元青暗叫糟糕,这件破界法宝,竟是被人击碎了,心中好不可惜。
就见那檀竹界合的碎片中立着一道身影,乃是个女修,一袭黑衣,肌肤如雪,那眉间杀气,却是浓重之极,为平生所未遇。
慕元青瞧出这女修是刀体魔身,不由怒道:“你这把魔刀,也敢来欺吾。”
将手中玉尺急急祭起,就听“轰”的一声,那玉尺沉重如山,向这女修压将下来。
但这女修把臂而立,神情冷傲之极,见这玉爪坠下,竟是纹丝不动。
那玉尺就从空中直坠于渊,竟是击了个空,原来这女修虽具形貌,却是九虚一实之物。
玉尺既然压制这女修不得,女修怎肯客气,十指纤纤,遥遥指向慕元青,口中清叱,左手食中二指猛然飞出,在空中化为刀形。
慕元青瞧得分明,那食中二指其实皆是魔刀十式了,若是仅是魔刀也就罢了,自己身为仙修之士,还怕没有御魔之道。可就在两式魔刀奔袭而至时,有明日一轮,在此女修身后升起,衬得那女修法相座严,而因这明月照耀之故,那魔刀二式忽的就瞧不见了。
慕元青见到此景,冷汗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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