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名垂头丧气的走在街上,刚才刚花了五百华夏币兑换到《翻云覆雨》里五两纹银,正式踏入网游大军中花钱如流水的时代。
幸亏他最近运气好,否则哪舍得掏怎么多钱啊。不过心里也是很不痛快,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一点也吸引不了他的购买yu望,钱还是要省点花的。
来京城有半年了,从刚开始的满腔激情到现在的灰头土脸,可见生活的困难。
“老爷,看美女哎。”跟在身后的士兵甲拉住艾名的衣袖,伸出好长时间没洗的手指向前指。艾名茫然的抬起头来,眯着眼看去……
艾名头发“呼”的站立起来,脑袋的血管突突跳个不停,口水哗哗的往下流……
眼前的世界全都消失了,只流下一个倩影向他走来……
她,哦哦,艾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总之是个美人就是了,而且是超级大美女,凭他只活了二十年只初中毕业的水平,并且不爱看言情小说,实在是让他形容这个美女的相貌也太为难他了。
如果要形容,那就是--静。
静到极点。
静的如山花烂漫,静的如深谷幽兰。
那就是--娴。
娴绝殊离俗。
娴如风抚青草地,娴如月上柳梢头。
艾名第一次感到爱情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而这一步,却要跨越十万八千里。一时间,满腔的爱慕,化做了相思泪。
“小姐,看,有个呆子看你呢。”美女身后的丫鬟笑嘻嘻的拉住美女。
“腊梅,不要多嘴。”小姐平静的说,前面不远处那个表情不断变换的男子是有些好笑,但这种情况遇多了,没什么好希奇。慢慢的走过艾名的身旁,对艾名眼中射出的爱慕之箭视而不见。
腊梅经过艾名身边的时候,冲艾名呲呲牙,双眼上翻,装做晕倒的模样,表示对他的不满。
艾名惊叹,小姐漂亮,丫鬟也不错那,这个叫腊梅的丫鬟机灵古怪,好可爱。艾名幻想起来,如果能一箭双雕的话,嘿嘿……
想归想,艾名并没有行动。美女嘛,只可远观而不可近亵,这么漂亮,恐怕早名花有主。
“愁月妹妹。”这时迎面走来名身穿白色秀士服,手拿折扇的年青人。
艾名一撇嘴,假风liu,现在秋天都过了大半了,小风飕飕的吹着,这小子手里还拿着把扇子干吗,骚包。
“是司徒达,”腊梅回头看了一眼,悄悄在小姐耳边说,“礼部侍郎司徒大人的大公子,他喜欢整日待在书房里读书,今天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
愁月回过头来,对已经奔到面前的司徒公子微一颔首,道:“原来是司徒公子,今日为何有雅兴出来逛街。”
司徒达拱手对愁月深深一拜,小姐侧身受了半礼。“今日在家中读书,正好念到《大微至化先古考》四十九卷《孝》上,对上面写的姜维子七十二孝有些不以为然,念的有些气闷,所以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在这里能得遇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司徒公子过誉了,小女子不过是一凡俗女子,哪里敢当三生有幸一词。”
“不过誉,不过誉,不知愁月妹妹要去哪里,让小可护送妹妹过去。”
“不敢有劳司徒公子,小女子正要回家,就在不远处,不用公子相送。”
“不累事,难得碰上妹妹,正好为兄也想到府上聆听莫老师的教诲,正好顺路。”司徒达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怕是要司徒公子失望了,家父已随安国公进宫了,不在家中,司徒公子改日再去吧。”莫愁月委婉的拒绝。
就在司徒达对莫愁月纠缠不休的时候,旁边又来一人,巧的是,他的穿着和司徒达一模一样,人还未至,声音先到:“前面可是莫小姐和司徒公子,小生这厢有礼了。”说完,急走几步,来到二人面前。
腊梅在莫愁月耳边轻轻说:“这人是工部左员外郎黄大人的二公子黄园,此人不学无术,最爱在花街酒巷流连。”
黄园来到二人面前,对司徒达拱拱手,不等司徒达还礼,就对莫愁月深深拜了下去,道:“没想到在这里得遇莫小姐,真乃三生有幸也。”
莫愁月见此人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显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心中不喜,但对一翩翩君子和一市井之徒对自己说的第一句是如此雷同,有些好笑,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来。看的黄园目迷五色,神魂颠倒,等莫愁月脸上露出不愉之色,这才收回魂来。
司徒达见来了对手,不但不恼,反有些心喜。这黄园整个是一草包,对自己构不成大的威胁,有他在,更加能衬托出自己卓而不群来。何况愁月妹妹连这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可见此人在她心目中地位之低可见一斑。
可司徒达万万没想到,莫愁月的心目中同样没有他的地位。
“哎呀,愁妹妹在这里呢,真是太好了,哥哥我正想到你家里找你,没想到在这里碰见,真个是天作之和。”莫愁月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莫愁月奇怪是谁说话这么颠三倒四,回头一看,见走来一身穿武士服的男子,这男子五大三粗,敞着衣襟,露出黑乎乎的胸毛来,张着满脸落腮胡子中间的血盆大口里的黄牙正冲自己笑。
“是掣极大将军铁将军的犬子铁蛋,这人仗着父亲的权势,就知道惹是生非,是城中一霸。”腊梅又轻轻说。
铁蛋来到莫愁月面前,嫌挡在面前的司徒达碍事,蒲扇大的巴掌往外一挥,将司徒达推出去五米远,站在莫愁月面前呵呵傻笑。
司徒达眼中厉芒一闪,旋即消失,畏手畏脚的站在旁边观望。
黄园也深知铁蛋霸道,脸上现出惊恐之色,但有舍不得离开,干笑数声,向后挪了几步。
莫愁月正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蛮汉,铁蛋已经伸手抓住她的小手不知轻重的一拽,道:“愁妹妹,随哥哥去玩耍,昨咱刚收了个街上耍杂耍的小娘们,那小娘们玩蹬轮子可溜了,走,走,走,去咱家看看去。”
莫愁月一不留神被铁蛋拉的走了几步,小手又被拉的生疼,恼了起来。旁边的腊梅更是生气,两只手掰住铁蛋的腕子想救会小姐,嘴里喊道:“快放开小姐。”可惜她身小力薄,直如蜻蜓撼树一般。
开眼界,大开眼界。这个叫愁月妹妹、莫小姐、丑妹妹的真是魅力无可阻挡,逛一趟街都有三个愣头青蹦出来争风吃醋,佩服,佩服。
前两位也就算了,最后一位 长的跟古代大猩猩似的,也跑出来横插一杠,又蛮横不讲理,让艾名都看不过去了。他急中生智,对士兵甲使了个眼色。
士兵甲跟着艾名有些日子了,对艾名的意思自然心领神会。走上前去,趁铁蛋不注意,一把抓住铁蛋的手腕,在太渊穴上一按,铁蛋只觉的手臂酸麻,不由得不松开抓莫愁月,莫愁月赶紧后退几步,离铁蛋远远的.
士兵甲对莫愁月躬身道:“小姐,老爷吩咐小的找到小姐,说是家里来了客人,让小姐尽快回府。”
还不等莫愁月回答,旁边恼了铁蛋,他在京里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提起拳头就照士兵甲的腮帮子就是一拳,嘴里喝道:“你个下贱的奴才,敢打你爷爷,找死。”
别看士兵甲只是个上士,但他是从生死场上一步一步爬出来的,如果没有些功夫早马革裹尸了,再加上跟着艾名学了些内家的法门,虽不厉害,但对铁蛋这种只仗着权势和蛮力欺负弱者的人,还不放在眼里。只见他轻舒猿臂,叼住铁蛋的手臂,一个大背,将铁蛋摔出五六米远去,摔的铁蛋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跟在铁蛋身后的随从可不干了,平日里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今天主子却被人打了,回去后还不知道会受什么处罚呢。当下分出几人去扶铁蛋,其余的人团团围住了士兵甲。
铁蛋在随从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这下可摔的不轻,连站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好斜靠在随从的身上狠狠的说:“给我打,打死这狗娘养的,出事我负责。”
这些人哪天不惹是生非,见有架打,“嗷”的一声扑向士兵甲。士兵甲如何能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打翻在地,随了主子的后尘。
“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还不住手。”城卫军终于姗姗来迟,领头的中尉大声喊道。
等中尉走到跟前,才发现打架的两帮人都是惹不起的主,不由得暗暗叫苦。
一边是顶头上司掣极大将军的公子的人,旁边站着的铁公子看来也受伤不轻;另一边虽然只有一人,但他身后为他加油助威,兴奋的差点跳起来的赫然是腊梅小姐,莫小姐虽然虽然没有说话,看从她那从嘴角溢出来的一丝笑容来看,这人与她关系非浅。
正感到左右为难,战斗已经结束,铁蛋的人东倒西歪躺了一地,而士兵甲却浑身没事,精神奕奕的活动着拳脚。
士兵甲在军中待惯了,是个老兵油子,在军中没少惹是生非,这几个月在京师过的舒舒服服,感觉骨头都快生锈了,今日一架,可说是爽到极点。
也不理会尴尬的站在旁边的城卫军,再次来到莫愁月的身前行礼,将刚才说的话有说了一遍。
莫愁月微一颔首,当先走了起来,后面跟着腊梅和士兵甲,最后艾名悄悄坠在后面。
铁蛋等人想追又不敢追,只好眼睁睁看着莫愁月一行越走越远。至于司徒达和黄园早在开打前躲的无影无踪。城卫军见没他们什么事了,怕铁蛋把气撒在他们头上,也悄悄溜了。
走了一个街区,莫愁月停在一处宅邸前,回过身来对着士兵甲谢礼后说:“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
士兵甲第一次被人称呼作公子,听的骨头都酥了,伸手抓抓头皮,结结巴巴的道:“小事一桩,能为美人效力,求之不得。”说完,舌头差点被咬了下来,怎么能张口就叫人家美人呢,也太唐突了,只怕在美人心里自己的地位会降低不少。
莫愁月见士兵甲憨憨的样子,不由抿嘴一笑,笑的士兵甲晕头转向,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
艾名在旁边重重一咳,士兵甲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一人,这人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连忙闪过一边,露出身后的艾名。
士兵甲先冲艾名阿谀的笑笑,生怕艾名恼自己见了美人忘了主人。这才对莫愁月道:“莫小姐,这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美貌如仙,沉鱼落雁的公子正是我家老爷,是他老人家刚才要小的搭救小姐的。”士兵甲为了以后不吃排头,不遗余力的大大夸奖了艾名一番,孰不知适得其反。
艾名在旁边听的青筋暴露,火冒三丈,能这么介绍人的吗,呜呜,面子都被这小子丢尽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整整衣衫,走到莫愁月面前,对莫愁月唱了个大喏:道“路有不平之事,天下人共讨之,今日能得救小姐,真乃三生有幸,小姐不必挂怀。”说的是慷慨激昂,坠地有声。
莫愁月注意的看着艾名,眼中异彩连连,看的艾名腆胸叠肚,努力想表现出些英雄气概来。
“多谢公子,妾身已到家门,今日已然疲惫,改日必登门拜谢。”
艾名连称不敢,莫愁月对艾名行了一礼,携腊梅走进了宅院。
士兵甲不由奇怪,道:“老爷,莫小姐又不知道咱住在哪,她上哪去拜谢不啊。”
艾名正痴迷的看着已经关闭的宅院大门,闻言狠狠的给了他一个暴栗,道:“客套话,客套话不懂吗,脑子长在狗身上了咋地。”
打了士兵甲,心情舒畅了不少,抬头看看宅院的牌匾,喃喃到:“涵阑居。”
士兵甲郁闷的摸着被敲起包的脑袋,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突然一怔,道:“涵阑居?莫非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