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熊在定鼎门下对李环佩*裸的欲望,虽然让李环佩感到很不舒服,但也并没有杀掉耶律熊的想法,毕竟现在洛阳乃至中原的主人是李嗣源,她还处在隐藏身份、集聚实力的过程中,不必要的枝节能避免就尽量避免。真正让李环佩起了杀心的是从伤重被丢弃的契丹骑兵嘴中得知,带兵的耶律熊居然是契丹皇族将领,对于契丹耶律氏,李环佩除了愤恨之外也只有愤恨,她恨不得将耶律氏全部杀光。
在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朱温挟持朝廷欲号召天下。当时能与朱温对抗的只有河东李克用、岐王李茂贞、蜀王王建等寥寥数人,这几人中又以李克用为首。李克用因镇压黄巢之功,被唐廷封于河东,在藩镇争霸中,两度受唐朝朝廷号召,进入关中打击关中地区嚣张跋扈的藩镇。同时,又接连打败朱温与幽州李匡威、云中赫连铎等人的联合讨伐,一时间声名鼎赫、兵强马壮而雄于天下,隐隐有复兴唐朝的势头。但是,随着形势的发展,李克用的发展遭遇了极大的阻碍,公元897年,李克用与朱温双方争夺魏博镇,李克用征兵于幽州刘仁恭,刘仁恭不但不从,反而谩骂李克用,囚禁河东军兵将。李克用大怒,亲征刘仁恭,被刘仁恭所败。与刘仁恭的交恶,使李克用陷于幽、梁之间,腹背受敌。公元901年,朱温大举进攻河中,另遣别将扼李克用之军于晋、绛二州。李克用的女婿河中节度使王坷窘困危急,屡次遣使哀求救援,被困于河东的李克用也无能为力,只能坐视河中被朱温吞并。朱温吞并河中形成了包围河东的形势。公元902年,朱温的军队直扑晋阳,河东军连战皆败,李克用焦灼惶恐,甚至想要弃城突围,逃往云中,赖诸将苦谏,奋力反击,打退朱温之军,解晋阳之围。这次战役,李克用虽保住了根本之地,但还不能改变消极防御的势态,几年内不敢与朱温争锋。
李克用在中原战场失利同时,日益强大的契丹开始侵扰李克用的代北地区。公元900年,“契丹犯塞,寇云中”。公元902年7月,契丹耶律阿保机“以兵四十万伐河东,攻下九郡”,此时李克用处于朱温、刘仁恭、耶律阿保机三面包围之中。万般无奈之下,李克用主动约耶律阿保机进行会盟,
而这一刻,李克用也彻底放弃了兴复唐室的初衷,转而开始为割据一方、甚至称霸天下进行打算。 因此,从李克用方面来讲,会盟约和的真正意图在于消除契丹对代北地区的入侵,希望在自己元气恢复之前避免和契丹之问的直接军事冲突,同时还希望契丹对幽州刘仁恭进行打击,进而借助契丹兵打击朱温,解除对自己的三面包围之势。也正是李克用与耶律阿保机的合作,间接的加速了朱温掌控朝政,最终废去唐哀帝,灭亡唐朝。而李克用的背信弃义、耶律阿保机的趁火打劫更加成为唐朝皇室的钻心之痛。
对于这段历史,李环佩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中,朱温以及朱温所建立的梁灭亡了,但是李克用的后人以及李存勖建立的后唐还在、耶律阿保机建立的契丹也还在,李环佩不会放过后唐与契丹皇室的任何一人,所以,当李环佩得知耶律熊是契丹皇族之时,就下了必杀之心。
耶律熊如丧家之犬一般,一路向北逃窜。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两天前进入中原,烧杀抢掠、威风不已的契丹“七勇将”了,黄河以北之地,全部都知道了耶律熊奔袭洛阳大败而归的事情,也都收到了李嗣源八百里加急的诏书,纷纷关闭城门、坚壁清野,等待着耶律熊的到来,老百姓们也纷纷磨刀霍霍,欲给死在契丹刀下的无辜的人们报仇雪恨。
所以,接连闯过四州之地的耶律熊,几番厮杀,身边只剩下五百余名亲卫骑兵,且都是身上带伤,疲惫不堪。耶律熊估算了一下,以现在的速度,距离雁门关最起码还得有两至三的路程,如果再遭遇唐兵,肯定是必死无疑,无奈之下,耶律熊只好带着剩余的几百名残兵败将专挑山间小路、溪谷小径走,宁可多耗上一些时间,也不要碰上阻截的各路唐兵。
好在山中多有各种动物,契丹人弯弓搭箭倒也打下来不少,用来裹腹倒也够了,只是时间越长,众人的士气越加低落,若不是身在后唐境内无处可去,只怕这几百人早就逃散的差不多了。
耶律熊也知道现在的兵士的情况,可是束手无策的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有人当逃兵,他也懒得过问,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到契丹,重整兵马,堂堂正正的从边境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杀过来,要杀得南人胆颤心惊,杀得南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啧啧发抖,“啊……,啊……,啊……”,耶律熊厮嚎了三下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摊坐在地上。
“前两日还威风八面的耶律将军,怎么会有如此凄惨的喊叫呢,真让小女子不懂呢”,河水对面一个非常好听的女人声音飘了过来,耶律熊以及契丹士兵瞧过去,正是那天城墙上的美丽非常的女子,耶律熊想起来了,这个女子叫李环佩。
不过,耶律熊虽然好女色,但不是那种精虫上脑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家伙,绝非那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所能相比。李环佩那天登上城墙所露出的一手轻功,让耶律熊记忆如今依然深刻,此时李环佩居然敢一个人过来,要么说明李环佩功力绝高、要么说明周围有埋伏,所以李环佩才肆无忌惮,一个人现身于此。
“姑娘为何会一人在此,我等还有事在身,若是还有机会,在下当来中原向姑娘讨上一杯茶”,耶律熊的汉话说的还算凑合,说罢,招呼手下就要离开。
“耶律将军这是急着要走啊,可小女子还未答应啊”,李环佩笑盈盈的踏入河中,渡河而来。耶律熊眼睛一眯,他已瞧出来,李环佩双脚并未沾到河水,而是浮于水面之上,此等轻功,耶律熊自问自己这种粗苯之人,是怎么也赶不上的。
李环佩呼吸之间都渡过不算宽的河面,漫步走向耶律熊,一开始围过来的契丹士兵,慑于李环佩身上的高洁气质,纷纷后退,让出了一条道来。
“你若是一直在河对面,我可能还会畏惧你有埋伏,你既然敢到我面前来,我这几百人难道还留不下你”,心里打定主意的耶律熊紧握了一下手中的镔铁狼牙棒,说道:“既然姑娘不答应,那我就在这里,等姑娘答应了再走”。
耶律熊大喝一声:“给我拿下她”,镔铁狼牙棒裹着“呼呼”的风声砸向李环佩,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周围的契丹士兵听到耶律熊的命令,毫不迟疑,纷纷举刀持剑杀向李环佩。
李环佩轻哼了一声:“一群无知的蛮子”,葱葱玉手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内力一振,剑身笔直,在内力的不断涌入下,剑身微微发颤,产生一股极富频率的节奏。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倾动昏王室。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李环佩持剑轻舞,每落一剑,念上一句,剑影舞动、剑光闪闪,耶律熊被李环佩的软件逼得连连后退,一杆镔铁狼牙棒毫无用武之地,围上来的契丹士兵也在李环佩的剑下,就像被割了麦子一样,散落一地。
大汗淋漓的耶律熊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居然被一女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忍不住跳出李环佩的剑圈外,停手大叫道:“啊,你这女子,用的是什么奇怪剑法”?
这时,不远处人影显现,大约百来人埋伏在周围,手中的弓弩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为首的两人正是月姐与周逢时。听到耶律熊的暴躁喊叫,周逢时笑道:“无知的契丹蛮子,这乃是公孙大娘嫡传剑法,姑娘所念的诗则是前朝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你能死在姑娘剑下,也算是不枉来人世一回”。
耶律熊重重的呸了一口,浓痰正好吐在李环佩的脚边:“妈的,什么诗不诗的,本将乃契丹大汗亲封的‘七勇将’之一,王帐斡鲁朵详稳,岂会死在一个女子手上,痴心妄想”。
李环佩脸上怒容暴现,居然被一个她鄙视仇恨的契丹蛮子吐了一口浓痰,李环佩手腕一抖,一剑分作五朵剑花,刺向耶律熊。
岂料耶律熊猛然向左侧弹去,手上一招呼,却是带着最后的数百人向周围埋伏的最弱侧冲去,意图冲开包围圈。
周逢时摇摇头:“唉,说你是无知的蛮子,你就是无知的蛮子,这个包围圈是以你为圆心的,无论你冲向哪里,都是在弓弩的射程范围内”,周逢时手一挥,“蹭蹭”的弓弦声响起,果然,不管耶律熊带着人怎么冲,四面八方的弓弩箭全部精准的落入契丹人的队伍中,不过是五轮齐射,耶律熊身边除了十几个还在挣扎的亲兵外,其余的都被钉在地上。
雄途末路的耶律熊红着双眼,咬着牙狠狠的道:“狡诈的南人,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啊”。
周逢时对于契丹人,特别是耶律熊这类残暴虐杀的契丹人没有一丝好感,当即从身旁的人手中抽出一根弩箭,慢慢走上来,准备以一根弩箭,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契丹蛮子。
李环佩的剑平伸出去,拦住了周逢时:“刚舞了一曲《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还有一曲《裴将军赋》,你在一旁看着便是”。
“妈的,什么狗屁剑法,还跳舞呢,来吧,看看是你的剑硬,还是我的镔铁狼牙棒硬”,耶律熊不待李环佩说完,持着镔铁狼牙棒横扫而来。
李环佩垂下的软剑忽然暴涨一尺有余,挥舞之下,且隐隐有破空之声。李环佩的声音也随之高朗:“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将军临北荒,烜赫耀英材。剑舞跃游电,随风萦且回。登高望天山,白云正崔嵬。入阵破骄虏,威声雄震雷。一射百马倒,再射万夫开。匈奴不敢敌,相呼归去来。功成报天子,可以画麟台”,只见李环佩左旋右抽,掷剑入云,剑影恍若十丈之高,若电光下射,飒然风起。
一首诗舞罢的李环佩停下剑来,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耶律熊。此时的耶律熊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句一剑,耶律熊被李环佩硬是刺了十八剑,每一剑都刺在身上的关节大穴之上:“你能死在公孙大娘的传世剑法,也当瞑目了,只怪你生在耶律氏。放心吧,你不会孤单寂寞的,我会让整个耶律氏皇族来陪你的”,说完的李环佩转过身,手腕一抖,耶律熊的脑袋“咕噜噜”的滚在了地上。
月姐看着李环佩无悲无喜的背影,越发感觉这位公主气势格局上的成长,不禁说道:“公主只怕已得了公孙大娘八成的遗传了,日后天下顶尖之列,当有公主一席之地啊”!
“嗯,公主的进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唉,若不是国破家亡,她一个女儿家,又岂会与我们一样,混迹江湖”,周逢时长吁短叹,只恨搅乱天下的王仙芝、黄巢与朱温。
“都在说什么呢,把耶律熊的头包起来,咱们带回洛阳,给李嗣源送件礼物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