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子玉道:“我往梅林这边走来时刚好看见你正准备过桥,刚想跟你打个招呼,不料偷袭的事情就突然发生了。”
宁飞道:“你就一直站在这边眼睁睁看着我被偷袭吗?”
公孙子玉道:“我不但是静静地看人袭击你,而且还在吹笛子。”
“这笛声我当然也听到,”宁飞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能交着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不错极了?”
公孙子玉目光一转回宁飞脸上,笑道:“就凭那两个和尚的本事,也能杀得了你大名鼎鼎的快剑宁飞?真是这样的话,你这个快剑宁飞我想最少也要死了上百次了,那里还能一直生龙活虎地活到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我连这些情况也弄不清楚,还怎么配称得上是你的朋友呢?”
宁飞听得连连苦笑,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
“再说当时我的人离得还远,就算是有心过去助你,又如何来得及呢?”公孙子玉笑了笑接着道,“照你所说,第一次伏击你的时候,在那种情形之下四个和尚都没能奈何得了你,如今溪桥这里的那两个还怎么可能会得手呢?”
宁飞道:“因为知道那两个人对我没什么威胁,所以你就只管吹笛是吗?”
公孙子玉道:“你以为我这笛子是容易吹的吗?我一边吹着笛子,一边还得提防背后有可能突袭来的一剑!”
宁飞不解道:“你背后又那来的突袭一剑?”
公孙子玉道:“他们的人总共有三个,剑又岂会只有两把,有两把对付你,剩余的那一把难保不会向我偷偷打招呼。”
宁飞奇怪道:“你说准备偷袭的人一共有三个?”
公孙子玉道:“梅林这边的马有三匹,所以我推断人可能也有三个。”
宁飞一怔道:“我还以为那三匹马中有一匹是你的坐骑呢。”
公孙子玉道:“好在不是我的坐骑,否则我就非常替你担心了。”
宁飞诧异道:“哦!”
公孙子玉道:“你走得离我这么近,对我又毫无防备之心,我如果突然刺你一剑,只怕你会真的招架不了的。”
宁飞闻听不由得又是—怔。
公孙子玉随即笑道:“你想啊,这三匹马都是一样的配备,如果其中一匹是我的马,那两个和尚跟我就一定是一伙的,方才他们每人最少刺了你两剑,我只刺你—剑,这算不得过份吧?”
“好在三匹马确实没有一匹是你的,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命绝于此了!”宁飞也是一阵大笑道,“既然是三个人,还有的那个人去了哪里呢?”
公孙子玉道:“我来到梅林边的时候就只看见了三匹空马,大概那个在林边的人看见过来的是我,大吃一惊,随后赶紧落荒而逃了。”
宁飞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说道:“我差点忘了这里已快要接近江南一带了,而公孙兄可是号称江南第一剑!”
“江南第一剑我可不敢当,但像我一样有这么多本领的人可是不多。”公孙子玉淡淡笑道,“我自己如果不趁机捧捧自己,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有道理。”宁飞收住笑声,一脸正色道,“如果准备偷袭我的人确实有三个的话,我想那个人现在很可能还在附近。”
“可惜这一片梅林实在不小,据我所知最少有六七里宽阔,这种大雪纷飞的天气,又是黄昏这个时候,就凭你我两个人,还真不容易将他找出来。”
宁飞道:“子玉兄多虑了,我根本没有打算现在就在这片梅林里搜寻那个人,就算那个人是真正的背后主使人,我也没必要费这个气力,在我看来,他既然一心想要取我性命,只要我一天不死,他是绝不会罢休的,对我来说,只管等他来找我就好了!”
“既然知道对手的目标一定是你,以逸待劳确实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办法。”公孙子玉左右瞟了一眼,转头又道,“那两个人和马的身上,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可寻,你我两人不妨分头仔细搜索一下。”
宁飞连连摇头道:“人这方面我已有过一次经验,所以人这方面肯定是不用找了,至于马的方面,恐怕也是一样的,否则也不会随意地就拴在了这里。”
公孙子玉想了想道:“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宁飞道:“不过,这三匹马倒不是没有一点用处,你我都没有坐骑,正好可以用来代步,省得行路过于辛苦。”
公孙子玉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还剩的一匹怎样处理呢?”
“留下来就好,我也不想那个人徒步追上来,那样就太慢了。”宁飞轻叹一声道,“无论是什么事情,总是尽快有一个了结为好。”
公孙子玉颔首一笑,迈步上前,解开树上拴着的缰绳,拉过来两匹马。
宁飞随手接过一根疆绳,开口问道:“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下去,可是能到安苑县城!”
“正是此地。”公孙子玉不假思索地道,“安苑县城离这里最多也就二里多路,我们现在动身的话,快马加鞭,一刻钟的工夫就能在城中了。”
“好,”宁飞以疆绳用力拍打了一下手心道,“如此说来,我们就在安苑县城中等他就是。”
公孙子玉道:“你确定他一定会来吗?”
“一定回来!”宁飞唰地一声飞身上马!
随着两声轻叱,双马各自四蹄翻飞,激起一片冰雪,疾奔了出去,很快在风雪中就不见了踪影。
两骑离开梅林最多不过七八丈的时候,一个人就从剩下的那匹马不远处的一棵梅树后面缓缓转出来。
浑身上下一片雪白,雪白的帽子,雪白的衣衫,雪白的袜履,就连这个人的整张脸,也是雪白雪白的,全无一丝血色。
这人刚一出现,天地间的寒气刹那间似乎都重了几分,这几分寒气都是因为这个人的一双眼睛。
这双眼并非如同他的脸一样雪白,但是却比雪还要冰寒,简直就不像是一双人的跟睛。
人的眼睛是有变化的,有感情的,有时是喜,有时是悲,有时是冷酷,有时是温暖。然而这个浑身雪白的人的一双眼却没有一点变化,也完全没有一点感情。
“放心,我一定会去!”这个人望着宁飞和公孙子玉两人的背影,冷冰冰地说道,随即牵唇一笑。
对,就只是用嘴唇牵着嘴角笑,这个人死寂冰冷的眼瞳中连一丝笑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