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算准了宁飞的剑只能够刺向他的面门,却怎么也没想到宁飞飞来的那一剑一接近洞口,竟刺进泥土之内随后穿过泥土,直接刺进了他的胸口!区冲只觉得胸口传来一股刺痛,随即一股巨力从从胸口传来,将他挑的腾空飞起,刹那间尘土飞扬,他水桶一般圆滚滚的身子倏地飞出了洞口,还伴随着一声高亢的惨叫声,直直飞出了一丈开外。
宁飞刚才这一进的那剑一插一挑,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妙到豪颠,接着半身一转,正好看见区冲凌空掉落下来。
那把铲子深深插入了地面,区冲始终双手仍紧握着那把铲子的铲柄,喃喃道:“竟然算错了半寸,合该我我命绝于此!”
这也是他在留在世上的最后的一句话,语声一落,他双手猛地拔起铲子一翻一挥,一颗硕大脑袋便随即飞滚了出去!宁飞那一剑刺入胸口的深度一点也不深,再加上区冲本身十分肥胖,所以剑伤并不致命,致命的是他自己挥出的这一铲,这一铲正对脖颈丝毫不差,而且手法干净利落至极,从他挥铲到人头落地,整个过程恰似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张雪茹刚刚飞掠出了所在的小亭子,正准备叫那些侍卫将区冲抓起来捆上,看见眼前的这一情形,不由一呆,随即偏开脸,宁飞也将脸偏开一边,似乎有些不忍直视,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惋惜还是......。
一个年轻的侍卫也就在这个时候匆匆奔了进来,告诉宁飞道:“练锦程盘踞的地方已经被找到了,正是东顺河街的一个胡同……
张雪茹焦急脱口道:“那我爹……”
年轻侍卫道:“小姐,张大人已动身带人过去抓捕那些叛逆。”
“好,你去安排府里赶紧备马!”张雪茹先是吩咐那名年轻侍卫一声,随即拉住了宁飞的袖子,有些兴奋道,“宁大哥,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宁飞微微一颔首,想了想又转身对旁边的侍卫统领说道:“劳烦房统领命人先用大石块将地道的出洞口堵塞好。”
“宁大侠放心就是,我一定安排妥当!”姓房的侍卫统领答应一声,立即吩咐下属抓紧行动。
宁飞、张雪茹很快出门来到前院,两匹上好的青鬃马已经为两人准备好,只待过来就可骑乘,十二个精壮敏捷的侍卫各自骑了一匹枣红的健马随行,宁、张二人飞身上马,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众人一齐策马出了张府。
练锦程一窜入地道,第一件事就是扔出一枚释放烟雾的弹丸,随着弹丸凌空爆开立即施放出大片浓烟,释放烟雾的那一刹那,他完全没有想过帮助自己脱身的区冲很有可能因为浓烟的影响,无法顺利找到地道的出洞口所在,甚至也没打算让紧跟着跳下来的人活着,手中那把刀已随时准备削出去,只要有人跳下来,立即一刀毙命,宁杀错不放过,在练锦程看来,一个人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即使再自私一些,也都是值得原谅的。
等了大约片刻功夫,没有人跳入洞内,他这才放心地倒退着向来时的方向退去,大约退出了数丈左右,又稍微停顿了片刻,发觉仍旧无人跳下来,这完全放心大胆地转身急急往前掠去!
一路之上,每经过一盏长明灯,他必定挥掌将灯熄灭,那条地道随着他不断往前移动,身后的那一段段地道迅速被黑暗吞噬。一边快速掠前,他一边时时侧耳细听,除了他自己的衣袂飘动声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感觉衣袂飘动声好像比这之前更尖锐了些。
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了两次了,也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了,练锦程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岁月无情,人易老,他实在已经是太老了,即使他和宁飞对拼时没有受到很重的内伤,还能再活几年?也许就是十年而已,即使上天恩赐,让自己再活二十年,那又能如何呢?岁月消磨之下,自己也未必再有以前那样一份雄心壮志了。再者说,两次的彻底的失败,对他这种心气奇高的人来说,已经实在太多太重了!
夜风晚来急,骏马驰如飞。张云枫逆风策马飞奔而去,衣袂随风猎猎飞扬。
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那天四老唯一的幸存者“金算盘”赵千户以及几十名精干侍卫,每奔过一个街口,立即有一队马步兵加入进来。
无数火把汇聚在一起,照耀得经过的长街亮如白昼一般,马蹄阵阵,声如雷鸣,震撼长空。长街左右的人家纷纷从梦中惊醒,数不清的一家家窗户纷纷打开,露出来的人脸上,无一不是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与此同时,除了张云枫带队穿过的这条长街,另外三个方向的长街上,也正有成队的铁骑在飞奔而来,他们配合张云枫这一队人马,四方人马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遥遥向东顺河街的一条胡同包围过来。
大量密探自从查出练锦程的踪迹之后,早已不分昼夜地监视着东顺河街这条胡同。这条胡同里面只有九户人家,其中八户人家门当户对,正好夹着一条胡同,胡同往里的尽头是一个单独门户的大庄院。
根据密探调查得知,大庄院原来的的主人原姓鲁,但是早已经在好几年前就迁出去了,其余八户人家也是在同一时候将宅院卖出的。买主都是同一个人,乃是寻芳斋的老板买下这八户庄院,据说原是要将这些宅院进行拆建,以作为扩充寻芳斋加工生产之用。
寻芳斋的店铺也就在这附近一带,是一间专卖经营各种脂胭水粉以及香料的店子,在京城一带也是素负盛名,工场作坊与店子原本是分开在不同的两个地方,为了经营方便起见,确实有合在一起的需要,只是当初购进这些宅院所出的价钱,仍旧未免过高了一些,而几年后的今日,寻芳斋并没有像当初说的那样迁到东顺河街这条胡同这儿来,这八户庄院的人家也并没有拆解,反而迁进来另外的八户人家。
这八户人家甚少与附近的人家进行往来,平常出入门户的总是几个年龄较大的老家人,这些老家人对人倒是客气得很。
张雪茹居住的小楼向这边一路绕行也不过数里,如果直行的话最多里许,也就只有这九户人家的行踪来历最是值得怀疑。在大批密探会同禁卫军闪电般冲入寻芳斋,将斋内上下二十五人全部抓起来之后,进行了一番详细的审问!不出所料寻芳斋的老板果然是练锦程的下属,在知道大势已去之后,这个寻芳斋的老板也不再嘴硬,将自己知道的秘密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