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正苦着脸,嗓子黯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倒是非常希望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君子,那样也许就不会想今日今时这般在你面前表现得如此狼狈不堪。”
宁飞道:“真是奇怪,明明非常有资格做君子的人却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我想这大概就是君子之所以能够成为君子的真正原因了。”
龚正不禁连连摇头苦笑,转问宁飞说道:“你们这些江湖中人难道都是以这种极为古怪残暴的方法进行事后的毁尸灭迹吗?”
宁飞低头仔细地想了想,认真道:“其他的江湖人是怎么样做的我却不知,不过我这个出道江湖这么多年的江湖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和遇上这种极为古怪残暴的毁尸灭迹方法。”
龚正看向宁飞询问道:“那就是说,今日这种古怪残暴的毁尸灭迹的方法你连听也没有听过吗?”
宁飞颔首道:“确实没听说过,话题一转言道:君子是极高的美誉,凡是能够被大家称为君子的人,通常来说都是一种很特殊的人,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你这位君子的遭遇也总是要比别人特别得多,所以,连带我这个江湖朋友也跟着因此大开眼界,长了一些见识!”
龚正非常郁闷地叹息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宁兄你竟然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
宁飞正色说道:“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绝无玩笑之意。”
龚正怔了怔,宁飞接着说道:“你若不是平日的言行举止上对己要求甚为严苛与一般人大为有异,绝不会赢得君子的美誉,你若不是一个江湖上众人交口称赞,一致认可的君子,这件事情很可能就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只所以发生在你身上,幕后之人很可能想借助你这个君子的称号做些文章。”
龚正一再叹息道:“我平日也只是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从没有非常刻意地去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君子的称号也根本不是我所渴求的东西,我也并不是为了君子这个称号而刻意去注意并精心打造自己的言行举止,我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是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绝不会矫揉造作。”
宁飞也自悠悠一声叹息道:“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是为你深深感到不幸,既然目前这件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你就是再想更改也根本不可能更改了,再者说,你现在就是痛下决心去一改自己目前的言行举止习惯,决心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根本来不及了。”
龚正听了宁飞的话不禁哭笑不得,转而问道:“宁兄,我知道你闯荡江湖多年,一向江湖经验丰富,而且一向智计百出,现在这种情况,以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怎样办呢?”
“不知道。”宁飞应得非常爽快,不过这也是事实。
龚正看看宁飞的脸色,知道他说地应该是真心话,于是换个话题再问:“那么以你看,他们找一个相貌与我这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相似的人来冒充我,甚至连我的行为举止也要模仿地完全一模一样!简直用心良苦至极,他们费这么大劲究竟想要干什么?”
宁飞摇头道:“在目前,以我的推测判断来讲,我想很可能只有两件事。”
龚正连忙问道:“哦,是那两件呢?”
宁飞伸出一个指头道:“第一件就是通过冒充你来借助你的信用,只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你君子龚正这四个字在江湖上实在大有信用,你说的话令江湖人极为信服。”
“哦?真是你分析的这样吗?”龚正十分奇怪地问道。
宁飞又伸出一个指头道:“第二件就是也许他们想要假借你的君子身份,做一些要某些人相信的事情。”
“可是坏的事情吗?”龚正不由甚是焦急地这样问。
宁飞笑了笑道:“你也看到了,他们这些人竟然用这种方法毁灭迹,你觉得他们像是一群好人吗?”
“一点也不像。”龚正不由苦笑道,“这么说的话,在他们的谋划事成之后,我这个真的君子龚正随时都有可能不明不白地死掉是吗?”
“你说的这种情况倒是极有可能。”宁飞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笑着说道,“鬼才知道他们将会闯出什么了不得地祸,或者拿你的君子身份去开罪多少人?”
龚正看着宁飞,长长地叹了一气,说道:“我倒纳闷了,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情笑得这么开心,真是不可思议!”
宁飞一本正经道:“不管怎样,在我看来,这总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想想那些被假冒你的那个龚正骗取信任得人一旦发觉自己被骗时的那种表情,我想一定非常有趣,相信他们的表情到最后一定会是目瞪口呆,追悔莫及,甚至还很可能会暗暗埋怨你这个真的君子龚正。”
龚正不由得怔在那里,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飞想了想又道:“就像我今日早些时候看见那个假龚正偷偷进了闻香馆,我还以为是你这个真的君子龚正偷偷去嫖妓呢,心下已经是暗暗地大吃了一惊……”
“嫖妓很可能只是一件小事。”龚正重复了一边宁飞曾经说过得这句话,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墙边蹲坐下。
宁飞目光随着龚正下蹲的身子落下,安慰道:“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暂时放心就是了,这个假的君子龚正现在已不存在了,幕后之人今后就是想用他做坏事也办不到了。”
龚正闻言抬起头来,连声说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看到龚正如此,宁飞又笑了起来。
龚正极为好奇地问道:“你在高兴什么?”
宁飞摇头:“我们两人虽然平素很少见面,但我有一个习惯,相信你应该是知道的。”
龚正怔了一怔,说道:“每次遇上一时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好像都特别喜欢笑……”
宁飞微微叹息道:“你说的没错,这好像已经成了我的必然习惯了。”
龚正低声嘟囔道:“我就是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