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动羽来的时间太过巧合,前两天她在御书房里表示非韩鸿不嫁,态度有些强硬,可也无过,毛动羽今日前来。若说两者之间没有干系,她都不信。
毛动羽:“实不相瞒,废国师能耐大,在重重守卫的牢狱中跑了,不是一天两天,我们搜遍京城,也没找到废国师的影子。”
李志清三人心中一凛,废国师可谓是手眼通天,经过南疆一事大受打击,在没有防备之时,入了父皇的圈套,受尽屈辱,功力消散,苟延残喘。
即便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废国师也能逃出生天,跟着他们一起来到大跃王朝,而他们居然什么也没发现,差点酿出惨案,好在大跃王朝的人不是傻子,没有上当。
本以为能高枕无忧,废国师会彻底淡出他们的生活,谁知竟能从大跃王朝的牢狱之中逃跑。
以废国师的心性,不报复他们才怪,尤其是得了她功力一半的李钰。
“毛指挥使,你不会在跟我们兄妹开玩笑吧?大跃王朝的牢狱有多坚固,不用我们说,绯月已是一个废人,怎么可能逃了呢?”
毛动羽面色有些难看:“本官忙得很,此事关乎重大,大公主觉得本官会拿此事开玩笑?”
李钰压下心中的恐慌和怒火,道:“毛指挥使,绯月一把年岁,胸有丘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读兵法,善于用蛊,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敌人。这样的人跑了,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人是从大跃王朝的牢里跑的,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务必要将人抓回来。”
毛动羽:“大公主说的对,可是我们与废国师此人打交道的时间短,对于废国师的一些了解不如太子殿下和大公主,而且废国师毕竟是南蛮人,还请太子殿下与大公主协助我等,一定要抓到废国师。”
李钰与李志清对视一眼,看来大跃王朝对废国师的手段,已经到黔驴技穷的地步,得知这个消息,碍于废国师对南蛮的仇恨,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只会落井下石,让绯月再无翻身之日。
只是人家既然求上门,一切自然要另当别论。
李志清端起茶盏慢慢品着,半天才道:“废国师已经与南蛮没有任何关系,在大跃王朝作案,也与我等没有任何干系,我们是客人,待不了多久,便会离开,毛指挥使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毛动羽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很好的掩饰了。
“其实皇上也不想麻烦客人,可是废国师的凶狠是谁都知晓的,若是不早些将人抓出来,怕是会第一个对付太子殿下和大公主,当然我们不会不管,可太子殿下和大公主也知,以我们的人手,想要对付废国师还有些距离,若是来不及,或者防守被攻破,伤害到太子殿下或者大公主和五皇子,该如何是好呢?”
李志清三人过一遍眼神,很快算计好,道:“毛指挥使说得是,只是废国师此人确实难缠,不容易被抓到啊!”
毛动羽:······
该讲的都讲明白了,难不成南蛮人还要提高要求?哼,不知死活,若敢太过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乖乖就范。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高论妙计?”
李志清:······
他要是有高论妙计,绯月也不会从南蛮跑出来,还跟来大跃王朝,险些酿成大祸。
"毛指挥使想要了解废国师什么,只管提,孤等会如实告知。"
从驿站里走出来,毛动羽抬头望了望天空,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重,什么样的残酷人生他没见过,为何听到废国师的事情, 心底反而笼罩一层阴霾呢?
他若在废国师的位置,会更加疯狂的报复伤害过自己的人,还有一个原因,废国师是张硕喜欢的女人。
一个只认识半天不到的人,为何会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呢?
驿站的大厅中,李钰不满:“太子哥哥为何要把事情的大概都说给毛动羽听?这样对南蛮有什么好处?”
李志清想要抚上李钰气红的脸,被李钰一把打开,手背通红一片,李志清的脸色变了变,可想到李钰的重要性,压下心里的怒火:“妹妹以为孤不说出实情,大跃王朝的人便不知晓废国师的事情?”
“南蛮有大跃王朝的细作,废国师又在大跃王朝的牢狱之中多日,孤若是说一些无关紧要之言,大跃王朝的人会如何想?”
李钰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李志清的手轻抚上来都被忽略了,抬起手打开那乱动的爪子,道:“皇兄,妹妹以后是要嫁给韩王的人,以前的糊涂事万不可再做了。”
李志清讪讪的收回手,太子威仪尽显,可难免有些中气不足:“依妹妹看,毛动羽这个人精想要干什么?”
李钰一时也想不明白,李志清莞尔一笑:“大跃王朝的人是否会怀疑废国师仍是南蛮至高无上的国师大人,此番不过是苦肉计,好让废国师暗中行事,替南蛮谋福祉呢?”
李钰与李昌瀚脸色大变,以废国师的邪性,未尝没有这方面的打算,用大跃王朝对付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还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可能,整个南蛮都会倾倒在大跃王朝的铁蹄之下。
李昌瀚一脸后怕而崇拜的看着李志清:“太子殿下高明,毛动羽听了太子殿下的话,定能打消疑虑,也会一心一意抓捕废国师,不会连累南蛮,不会过多的关注我等,大皇姐的事情也能顺利进行。”
李钰的面色好看许多:“五皇弟说得不错,是我误会太子哥哥了。”
李志清:“你们能明白孤的用意便好,也不枉孤的一片心意。”
韩王府中,张硕一手撑着脸发呆,待在歆然居五天了,韩鸿是个狠人,说禁足就禁足,一点转缓的余地都没有,除了小元几人,一个外人也看不见。
若是禁足中看不见韩鸿,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可这厮每天出现,一顿三餐,夜里也没落下,看他的眼神像是饿了几天的狼一般。
再这么下去,他非疯了不可。
“王妃,徐太医送来一封信,说是关于王爷的!”小元从外面走进来,送上一封信道。
张硕接过来,打开一看,心跳突突,浓重的愧疚感像是潮水般铺天盖地,将整个人都淹没了。
韩鸿那方面没有问题,能生下孩子。
韩王府一直没有子嗣,是因为他?韩鸿对他的喜欢到了洁身自好的地步?还是另有隐情?
于另有隐情一说,张硕想来想去,深觉可能性不大,因为韩鸿的爱炽烈而勇敢,让每一个人都看得见,除非是傻子,才会一再怀疑。
他是一个大男人,喜欢女人,可韩鸿不知道,盯着原主的皮囊,又是一个古人,怎么可能想到美丽的身体里居住一个男人的灵魂呢?
坦白,必须坦白,将韩鸿引上正途。
禁足过后,韩鸿的伤势痊愈,临近年关,朝中之事越多,韩鸿被皇帝拉去上工,好在清楚是个病号,也没有忙到没有时间观念。
一夜,张硕提着一坛好酒,怀里揣着一封早已写好的休书,满怀希翼的走向宁远居。
韩鸿酒量浅,喝了几杯酒以后,在休书上按手印画押,还不是简单的很。
思来想去,解脱困境,一劳永逸的办法便是休妻,不管旁人怎么想,不管韩鸿醒来会如何,他都决定了,必须离开韩王府。
他一个大男人霸占人家的王妃之位,不是误人子弟吗?
宁远居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韩鸿皱眉,若没有紧急的事情,进来的人非要重重的惩罚不可,愈发没有规矩了。
“进来!”
钱栋跑进来:“王爷,王妃过来了!”
韩鸿一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后又坐下,继续看折子,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自禁足以来,他与赵萌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每次见面,连礼节都省了,连个正经眼神都没给过,即便在钱栋等一干知根知底的人面前,维持王爷的尊严也没了。
他正想办法要解决僵局,谁知赵萌竟然来宁远居了,在正常的思维中,几乎没有可能性。
“王妃过来时是什么脸色?”
钱栋:······
王爷早知今日,何必惹恼王妃呢?一句话打破了之前所有的努力,他都怀疑这么猴急的事情是睿智的王爷亲自做出来的吗?
“请恕属下愚钝,没看出来王妃是喜是怒,不过看着挺平静的,不像是来找事的。”
韩鸿:······
这说的是人话吗?不过,心里也有底了。
“嗯,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钱栋刚走两步,韩鸿又道:“让附近的暗卫都下去,堵上耳朵,谁敢偷听,军法伺候。”
钱栋:······
王爷这是服软了,能有点骨气吗?让人说什么好呢?
韩鸿无心看折子,又不能表现内心的焦急忐忑,否则又被赵萌拿捏住。男子汉大丈夫,喜欢自己的妻子还要小心翼翼,也是没谁了。
时间只过去几个呼吸间,韩鸿都觉得漫长无比,时不时抬眼看一下门,赵萌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