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高娃前面的那胖子一个躲闪不及,登时一声惨呼,脑浆迸裂……
那瘦子大惊失色,当即丢下手中铁链,扭头就跑。
高娃这时只见一道寒光擦肩而过,赶紧大喊:“住手!”那白影迅速从上空翻了过去。听见那瘦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转过身去,见那白影手提利剑,也转过身来。叫道:“玉柏!”松开利剑,奔上前去。
那白影正是释无双。
高云心地善良,若非是被他的突然出现给惊呆了,就连那胖子也不让杀。也正是由于听到了那胖子的惨呼,这才清醒过来。
释无双也松开了手中的利剑。
二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喜极而泣。
虽然白莲教总会遭到了重创,但是潜伏在江湖上的耳目依然存在。释路藕在决定命释无双去潜伏在袁明日身边后,便命江湖上的耳目四处打探高娃的下落。白莲教在江湖上的耳目众多、能干,早在十几天前就已发现了高娃的下落,释路约所以现在才让释无双出现在高娃面前,只因知道预计傀儡军将在九月份练成,如果让释无双出现早了,袁明日带群雄去庐山的时间就不合适。
释无双对高娃一往情深,在见高娃不在府中后,既后悔又着急:后悔的是不该随便告诉释路约傀儡军将在九月练成,知道就算释路约知道高娃的下落,也会计算中间的时间,不会立即就告诉自己;着急的是不知高娃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同样的敌人,同样的险境,同样的钟玉柏,高娃一时精神恍惚,如在梦中。于是迫不及待的向钟玉柏诉说了长期以来,自己的相思之苦,生怕一觉醒来,白白错过。
释无双在听过后,既感动又心疼,既气愤又自责……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高娃平静地道:“只要能在梦里见到你、只要能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你,那些事就不算什么。”
至此,她仍然认为自己是在梦中,直到发现释无双胸前有了鸟屎,这才知道这不是做梦,顿时欣喜若狂,拉着释无双蹦了起来。
这时,有行人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后,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边跑边喊:“杀人了!杀人了!”
高娃也注意到了地上的尸体,欣喜之情去了个干干净净。
释无双施展白莲教的看家轻功,搂着她飘向了郊坰。
他带着高娃飘到了一处宁静的溪畔,料想这里总该不会有人打扰了。用手帕沾着清澈的溪水,为高娃清洗过脸上的伤后,敷上了随身携带的金创药。
高娃转身在宁静水中一映,忽见美丽的脸颊上,平白无故多了个鸡蛋大小的伤,不禁眉头一蹙,哭了出来。
释无双一惊,连忙扳过她的身子道:“怎么了?”
高娃哭道:“这么大的伤,会不会留下疤啊?”
释无双呼了口气,微笑道:“那又怎样?”凑上前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高娃顿时羞涩不已,但是又销魂荡魄,缓缓倒在了他的怀中。
日落月现,到了晚上。二人拾柴摸鱼,生上篝火,烤起鱼来。
释无双坐在篝火前,向怀中的高娃说明了自己用情反复的原因。
高娃道:“感情又不同于别的,哪能刚开始就要决定如何?只要那个人是真心的,就可以包容那个人的一切。”
她不愿出言责怪,只是意思是你当初不应该有那么多顾虑。
释无双道:“是我以前不够了解你。”心想:“如果哥哥能够早点袭击教会就好了。”
高娃道:“你未能完成任务,得罪了教会,也未必是件坏事,最起码你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释无双刚才告诉她,自己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正在被教会追责,无意中遇到了的她。
高娃坐直身子道:“无双,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释无双道:“什么事?”
高娃道:“我听姐姐说他们白莲教是邪教门派,专干坏事。你能不能就此与他们一刀两断?”
释无双郑重点头“嗯”一了声。
高娃顿时喜笑颜开,重新依到了他怀中。
隔了一会,她柔声道:“无双,我们去找姐姐他们,帮他们救出被劫的众派弟子好不好?”
释无双道:“好!我们明天就去。”
高娃更喜。忽然,一阵难以抗拒的疲倦,袭上了心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辨明方向后,释无双搂着高娃飘然而去。
他们后来得了马匹,便乘马而行。
这日,二人乘马在前往汴梁的一条官道上行驶。
高娃道:“赵小姐不愧是英雄的女儿,能够是非分明,也是一位英雄,是一位大大的女英雄。我最佩服这样的女英雄了!”
她从所遇的江湖人士口中,听说了赵梦姣迷途知返,助袁明日等人重创白莲教,救出高云的事。
释无双笑道:“你想当吗?”
高娃道:“当然想当了,谁不想当啊?只可惜我胆子小,武功又不行,就是想当,也当不了啊。”
释无双笑道:“只要你想当,找机会我让你当一把!”
高娃欣然道:“好啊!”嫣然一笑。
她有了释无双的保护,便什么都不怕了。于是恢复了女儿打扮,这时笑起来十分漂亮。
释无双见此,不禁心中荡漾,只是在想:“此生得此红颜,还有何求?”然而就在此时,忽见高娃明媚的脸上,笼罩上了一层阴云。惊呼:“高娃!”一登马镫,飘身而起,落到她身后,伸手搂住了她,道:“高娃,你怎么了?”
高娃左手扶着鬓角,有气无力地道:“我突然感到头好晕呢。”
释无双顺手一把她的脉,登时一惊。
高娃觉他有异,道:“无双,你怎么了?”
释无双强自镇定道:“没什么。你是累坏了,你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高娃虽然觉得他还是不对劲,想要再问,但是实在晕的不行。依着他缓缓瞑上眼睛,睡着了。
释无双无心驾马,看着怀中恋人美丽而苍白的面容,既怜惜又气恼。
当高娃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释无双坐在床边,正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于是嫣然一笑,道:“你说的真准,我睡了一觉,果然就好了。”
释无双陪着笑了一下。
次日清晨,二人继续乘马驶向断刀山庄。
从那一天起,释无双对高娃就更加体贴入微了,高娃却觉得有点不对劲,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得到的答案倒也合情合理,但是依旧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愿说,也不便多问。
释无双在所经之处,偷偷留下了要求与释路约接头的暗号。
两天后,他就发现了释路约反馈的,当天晚上在东边树林接头的暗号,心道:“往日至少也要三五日才能收到反馈。原来你一直跟在我后面。”
当晚亥时,释无双如约来到了东边的树林,见到释路约后也不拱手行礼,而是气冲冲地道:“我已经答应你了,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释路约见他不拱手行礼,就已经愤怒了,又见他这样说话,就更加愤怒了,阴森森地道:“无圣使,你这也太放肆了,难道想造反不成?”
释无双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道:“弟子不敢!路督使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不敢对路督使有丝毫不敬。”
释路约阴森森地道:“那你刚才为何如此对待本督使?”
释无双道:“弟子一时莽撞,冒犯了督使,望督使原谅!”磕下了头。
释路约见他神情甚诚,粗声“嗯”了一声,似是原谅了他。
释无双暗呼了口气,道:“弟子对教主、对圣使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丝毫违逆。求圣使念在弟子忠心耿耿的份上,赐予解药!”
原来,他之前察觉到高娃的头晕,正是中了毒本教的“荼脑毒髓散”,刚开始只是头昏迷糊,如果不得解药,随着毒素的扩散,会逐渐加重,直至最后失去理智,丧心病狂而死,感觉极其痛苦、样子极其恐怖。解药只有下毒之人才有,其他人配制的解药一旦稍有差池,不仅无济于事,还会因为药性冲突的关系,使得毒素加快扩散。
释路约道:“此事势关本教盛衰荣辱,本督使不得不谨小慎微。这倒不是怀疑无圣使的忠诚,我想无圣使能够理解吧?”
释无双虽然怒火中烧,但是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发作出来,以免再激怒于他。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可别讨不着解药,道:“是!”
释路约道:“你放心,九月以前她的毒性是不会再发作的。”
释无双心道:“你让她这时发作,是在警告我。”
释路约又道:“待事成之后,本督使不仅赐你解药,而且本督使做主,只要你愿意,破例准你退出本教,去和你心爱的人过无拘无束,逍遥快活的日子。以此作为奖励,如何?”
白莲教十分强大,耳目像幽灵一样,贼的很。建教数百年来,虽然教会的核心教徒中,不乏有要退出的,但是退出后很少有那个教徒能活多久。核心教徒都知道这样一句话:活着加入的,死了才能退出。
释无双先前已经料到他给高娃投毒,为的就是迫使自己不得有二心,解药很难讨到,但是为了尽人事,这才要试一试,现在见此,知道解药的确是讨不到了,只得道:“是!”
袁明月带人经过四日的急行,来到了濠州,埋伏于前往黄山的必经之路两岸。又经过两日的等待,隐隐听得道路远处马蹄声响,袭击目标如期而至。共有十多人,骑着高头大马,当先一人身着华贵,中间两人身着一般,后面众人身着简陋。
在见袭击目标行至岸下,进入伏击范围内后,埋伏于道路两岸的浑靖远和铁甲军立即挺身而出,叱咤着跃了下去。
顿时人喊马嘶,打斗起来。
众乘客以装而分,一圈围一圈,身着简陋的在外面与敌激战,身着一般的在中间挥刀呐喊,身着华丽的在里面惊恐万分。
浑靖远等人虽然有的觉得敌人的武功有异,有的觉得敌人的呐喊有异,但是心想:“袁明日一党正在寻找被劫的众派弟子,也是在帮助宋军,保不齐他们就是宋军派来协助袁明日的。上面的探查,岂能有假?”继续竭力“呼呼呼呼”的与敌厮杀。
俯仰之间,双方便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亡。
浑靖远等人之前听说只要自己前脚刚上,袁明月就立即带人冲出,可没听说要打出伤亡来。见此情形,忍不住便要喊他出来,但是转念一想:“生死攸关,一旦泄露机密,可吃罪不起。”心中叫苦不迭,只盼袁明月能够尽早带人冲出。
再斗一会,双方的伤亡程度已达三分之一,甚是惨烈。
事情到了这一步,浑靖远等人再也忍不住了,便要叫袁明月出来。这时,上空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大胆反贼,胆敢行凶!”正是袁明月的声音,不禁一喜。
袁明月带人一落地,便横劈竖砍,猛追狠打。
浑靖远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杀了个所剩无几,真的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噹”地一声,浑靖远横刀抵住了袁明月劈来的刀,疑惑道:“你……”
袁明月阴森森一笑,钢刀突然前捅右削。
浑靖远的武功本来就不敌,加上满腹疑惑,导致反应迟钝,毫无招架之力,“喀嚓”一声,脑袋搬家。
袁明月心道:“你这贪生怕死、无情无义之徒,本庄主岂能容你?”
片刻之后,铁甲军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众乘客翻身下马。
那锦服客走上前去,冲袁明月拱手道:“多谢大侠相救!”
他声音尖细,脸面擦粉。
袁明月还礼道:“职责所在,应该的!”
那锦服客一愕,道:“不知大人尊姓大名?官居何职?”
袁明月道:“姓辜名无仇、枢密院佥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