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学吧。”陈修兴奋的摩擦手掌。
“不过,为师要先提醒你一句,这门祖传神功是千难万难,你师祖学了一辈子也没学会,你师伯还说此功是凭想象编造的,是假东西,不准我在假东西上浪费生命,当年我和你师伯,为了这门功法也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了。”李南玄回想往事,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功法自然是真的。”陈修道。
“你连这功法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笃定是真的了?”李南玄不禁笑道。
“师父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陈修道。
“好徒儿,有被孝到。”李南玄脸色欣慰,“我为了修炼这门功法,真是日练夜练,每天十二个时辰,少说也要练八个时辰,才学会了一点皮毛。”
“师父,算算您每天的活动,和隔壁道观的师太游玩就要四五个时辰,睡午觉一个时辰,看看闲书一个时辰……一天十二时辰都不够用,哪来八个时辰练功啊?”陈修道。
“你说的是休息日,我说的是练功日,不是一回事。”李南玄道。
“那您一周有几个休息日?”陈修道。
“六天吧。”李南玄道。
陈修无语。
“别扯远了,你到底学不学?”李南玄有点不耐烦。
“学,学!”陈修忙道。
“好,为师这就传授给你,接好了。”
李南玄说完,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陈修眉心处。
一瞬间,陈修脑海里多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似文字非文字,似图案非图案,刚看清楚了,转眼又忘记,如此重复,玄之又玄。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非要不准确的形容,那就是一根不断震荡的弦,没有任何时间空间概念的弦,一根弦仿佛荡出了整个宇宙,给人通明洞彻的玄妙感觉。
眉心,又称紫府,是最接近心灵的地方。
李南玄便是通过紫府,以心传心,直接将功法传授给陈修。
过了一会,李南玄收指,正要唤醒陈修。
陈修眼珠一转,神采奕奕,已从奇异幻想脱了出来。
李南玄暗暗佩服,徒弟真不是一般人。
“我问你,你还记得么?”李南玄道。
“已全忘记了。”陈修道。
“你再想想。”李南玄道。
陈修低头默想了一会,说道:“刚想起来,又全忘记了。”
“不错,什么时候你再也想不起来,就算入门了。”李南玄赞赏点头。
高明的功法,讲究重‘意’不重‘招’,要将招式忘得干干净净,才能得其神髓。
而李南玄传功,是‘非想’,比重意不重招还要高明。
无上大道,是超出语言,超出思想的,只有‘非想’,才能领悟大道的一丝真义。
“师父,这门功法叫什么呀?”
陈修想起叨叨了这么久,连功法名都不知道。
“此功名为‘倒因果剑’,是本门开山祖师青云子,观看鸿钧圣人的一枚破损造化玉牒时,领悟出来一门神通,传到为师这一代,已散失大半,但仅剩下的一点,也足够威震天下了。”李南玄傲然道。
“倒因果剑?这名字有点怪啊,是什么意思?”陈修奇道。
“打个比方,你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又丑又秃的胖子,怀里抱着一个美人,你会怎样推断这胖子?”李南玄道。
“这胖子……很有钱?”陈修弱弱道。
“没错,先有果,再由果推因。”李南玄道。
“师父,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只是推理,和功法又有什么关系?”陈修不解。
“拿一枝蜡烛来。”李南玄吩咐。
陈修忙进屋拿了一枝蜡烛,又依师父吩咐,将蜡烛放到二十步外的石桌上,再点燃蜡烛。
“看好了,为师要发功了!”
李南玄点头一笑,挥掌向着蜡烛虚劈,嗤得一声,烛火应手而灭。
陈修看得一头雾水,这算什么,劈灭蜡烛而已,就是最低级的炼气修士都能作到。
不对,师父何等人物,仙帝之姿,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其中必有深意。
陈修稍一细想,随即露出震惊之色。
原来,师父这一掌另有玄机。
一般人顺序:发出真气,真气打到蜡烛,蜡烛熄灭。
师父顺序:蜡烛熄灭,真气打到蜡烛,发出真气。
也就是说,师父的因果是反的。
如果这一掌用来杀人,那么就是人先死,然后掌力才出现在人身上。
原来这就是‘倒因果剑’,先有果再有因,陈修顿时明白了。
“师父,先由因才有果,这是世间规律,您是怎么做到反着来的?”陈修道。
李南玄微微一愣,没想到徒弟一眼就看透了其中微小的先后差别,倒省了许多口舌工夫。
“傻孩子,人生来世间,什么东西都需要学习,唯有时间、空间、因果这些概念,是先天就种在脑海里的,一生来就懂。我问你,生来便是如此,就是对的么?只有破除这些限制,才能接近天道至理。”李南玄循循善诱。
陈修低头沉思一会,说道:“师父,这功法太过玄妙,我没信心学会。”
“不要妄自菲薄,你连心眼术都学会了,也许会是本门第一个学会‘倒因果剑’的人。”李南玄鼓励道。
“刚才师父劈蜡烛这一掌,为了演示,只用了最轻微的力道,师父一向淡泊名利的,当年师父凭着这一手‘倒因果剑’,杀得八大仙门所向披靡,那些仙宗的掌门,在我面前个个俯首低眉,战战兢兢,难道师父到处去跟别人讲吗?”李南玄继续道。
听了师父的话,陈修也燃起几分信心。
师父只学了一点点,就天下无敌,这么厉害的神功,自己说什么也要迎难而上,就算学不会,学一点皮毛也受用终生了。
“师父,我一定会努力的。”陈修神色坚定道。
“这才是我的好徒儿,离混沌开启只有不到三年了,你在家里休息准备一段时间,择个吉日上路,这倒因果功没个三五十年摸不到门径,不用急的,路过神京时别忘了进城看看,长长见识。”李南玄欣慰笑道。
“师父,咱们这青云观,原本是开在神京的吧,为何您搬到这里来了?”陈修问道。
这一直是陈修心中的小疑问,神京的青云观是祖传产业,就算师父和师伯闹翻了,也不至于抛弃祖产,隐居到这荒坟野地啊。
被陈修这么一问,李南玄突然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