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苏苏又一次被《离骚》的朗诵唤醒,还有些迷糊的苏苏将塞在枕头下的手机扒拉出来,一边疑惑于谁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一边看都不看手机屏幕的接通了电话,强忍不耐,“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哎?莱科特教授,您说。”虚着眼睛讲话的苏苏瞬间清醒,连忙脱离拉莫的怀抱,起床去了窗边,“……十点以前到现场吗?好的,好的,我会按时到的。”
在苏苏打电话的时候,同样被诗朗诵《离骚》唤醒的拉莫也起了床,“怎么了?”
挂掉电话,满脸兴奋的苏苏扑入拉莫怀中,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了对方,“莱科特教授受到了fbi的邀请,最近正协助他们破案。今天莱科特教授要出一个现场,他刚刚打电话给我,我将以助理的身份陪在莱科特教授身边,观摩fbi的破案。”
听到莱科特这个名字,拉莫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下一刻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是吗?那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是的,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想到不但能够亲临fbi破案现场,还能够观摩犯罪侧写师的侧写,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苏苏捧着拉莫的脸,给了对方一个一触及离的颊吻,“虽然事后要写一篇关系到我成绩的相关报告给莱科特教授,但我仍旧觉得很开心。”
看着难掩兴奋的苏苏,拉莫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可要认真观摩。”
“我会的。”
因为接到了莱科特教授的电话,处于兴奋状态的苏苏就连吃早餐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将果酱抹在了三明治上。
等到准备入口的时候,她才察觉到不对。
看着手中被抹上了果酱的三明治,瞥了眼左手边装着吐司的盘子,苏苏轻咳一声,故作自然的将手中抹了果酱的三明治放到了拉莫盘中。
当然,抹了果酱的那一面是朝下的。
迎着拉莫望过来的目光,苏苏回以微笑,并一脸坦然的拿起左手边的吐司,给吐司抹上了果酱。
看着从容得仿佛没在三明治上抹果酱的苏苏,有些无奈的拉莫轻叹了一声,就在苏苏以为拉莫会出言教训她的时候,拉莫吃掉了苏苏放到他盘中的三明治。
看在他的新娘那么可爱的份上,即使这份三明治因为夹着培根而有点咸之外,还有点甜,拉莫仍旧将其吃完了,甚至还出言称赞了一声,“味道不错。”
亲手制作了三明治,于是知道加果酱的三明治会是什么味道的苏苏:“……”你是认真的吗?
心怀愧疚的苏苏将煎蛋分给了拉莫,并且还给自家男友倒了一杯水,收获了一个拉莫看透一切的微笑。
苏苏神色自然的吃着吐司,完全不准备去探究拉莫对她微笑的缘由。
吃完早餐,苏苏拒绝了拉莫送她去现场的提议,“你现在送我去的话,太早了。你去上班,我自己去就好。”
“行,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在将拉莫送出了家门之后,苏苏进屋在沙发小憩了一会儿。待得养足精神,她才收拾东西,出门前往莱科特教授告知给她的地点。
到达郊区的教堂,苏苏在向警察说明了身份并得到了证实以后,她才得以跨过警告线,进入现场。
正当苏苏目光逡巡现场,想要找到汉尼拔·莱科特教授身影的时候,发现了她存在的阿拉娜·布鲁姆(alana bloom)1走了过来,“你好,请问你是?”
看着将红裙穿得别有风情的阿拉娜·布鲁姆,暗地里感叹了一声对方的美貌,苏苏面上则是对布鲁姆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好,我是汉尼拔·莱科特教授的学生苏苏,目前是他的助理。”时刻谨记自己目前助理的身份,苏苏表现得谦虚而又低调。
交谈中,发现阿拉娜·布鲁姆曾经是莱科特教授的学生以后,借着同为莱科特教授学生的共同点,在等待汉尼拔·莱科特和威尔·格雷厄姆(will graham)2过来的期间,苏苏热情的同布鲁姆搭起了话,顺便打听了一番案件的情况。
确定了苏苏的无害性,因为没什么不能对莱科特教授的助理说的缘故,布鲁姆干脆利落地向她说明了案件的情况。
这是本月的第二起妓/女死亡案件。
引起fbi注意的是,这两个妓/女的尸体不但都是在教堂发现,而且生前都受到过侵害,同时两个受害者都被割喉剖腹。
受害者相似的身份,相似的死亡地点,已经近乎一致的死亡方式,让警察迅速确定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
在布鲁姆同苏苏介绍情况的时候,从另一个教堂赶过来的汉尼拔·莱科特和威尔·格雷厄姆并肩走了进来。
看到苏苏的时候,汉尼拔对着她轻点了下头,随后一边观察案发现场,一边同身边的威尔·格雷厄姆低声交谈起来。
在莱科特和格雷厄姆到达现场之后,布鲁姆轻声对苏苏表示失陪以后,上前加入了莱科特和格雷厄姆的交谈。
在三人热切讨论的时候,名为助手实为旁观群众的苏苏很有自知之明,完全没有往前靠,甚至还特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安静的旁观起fbi办案以及犯罪侧写师进行侧写的过程。
三人探讨凶手同妓/女之间的关系,并就此延展开了讨论,并在圈定的五个犯罪嫌疑人之间进行推测,确定谁是凶手。在布鲁姆提出凶手是同这两个妓/女有感情纠葛的中年白人男子杰克的时候,越听越皱眉的苏苏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忍住的插了话,“你们不觉得,凶手是在对‘开膛手杰克’致敬吗?”
迎着三人看过来的目光,苏苏眨了眨眼,“我随便说的,请忽略我,你们继续。”
缩了缩脖子,为自己的多嘴后悔的苏苏捂住了唇,妄图再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听清了她的话的格雷厄姆怎么可能忽略她的存在。
推了推眼镜,格雷厄姆看向苏苏,“何出此言?”
抿了抿唇,苏苏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汉尼拔·莱科特,确定自己的导师完全不介意她的插话以后,她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因为那个女子死亡的场景,和《开膛手杰克·十字架》这幅画上的景象一模一样。”说着,苏苏将手机递给了格雷厄姆。
接过苏苏递过来的手机,格雷厄姆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那副《开膛手杰克·十字架》的画。
细碎的光穿过斜立在地上的十字架,模糊了那个站在十字架的黑衣男子模样,唯一能够清晰看到的便是手拿尖刀的男子上扬的唇角。黑衣男子的脚下,倒着一个赤/身/裸/体被薄纱盖住的女人,在画家细腻的笔触下,甚至能够看清女人那惊恐绝望的表情,以及散落在侧的肠子。
拿着苏苏的手机,格雷厄姆看向死者所在的位置,与《开膛手杰克·十字架》这幅画一一对照。
除了那个黑衣男子以及斜立的十字架外,无论是墙壁上的花纹,还是死者死亡的模样,以及死者摆放的角度,都和《开膛手杰克·十字架》这幅画上景象一模一样。
看着陷入沉思的格雷厄姆,不知该不该要回自己手机的苏苏摸了摸鼻子,紧接着开口,“《开膛手杰克》总共有七幅画,十字架这张是第二幅画,如果上一个受害者死亡的景象能跟《开膛手杰克·街角》对上的话,那么受害者将有七个人。”
布鲁姆将苏苏的手机从格雷厄姆手中拿了回来,递还给苏苏的同时,也提出了请求,“能看看另外几幅画是什么样的吗?”
“当然可以。”拿回手机的苏苏直接翻开了相册,将《开膛手杰克》这一系列的七幅画一一展示了出来。
上一个受害者的尸体正是在教堂不远处的街角发现的,汉尼拔·莱科特仔细打量了手机上显示的《开膛手杰克·街角》这幅画,发现细节跟上一个受害者死亡的景象都对得上之后,肯定了苏苏猜测的他将手机递给了格雷厄姆,“你看看,细节都对得上。”
再次接过手机,格雷厄姆将手机上的这七幅画都仔细看了一遍,尤其是《开膛手杰克·街角》这幅画。
意识到凶手真的很有可能是在对“开膛手杰克”致敬以后,他皱眉看向了苏苏,“你为什么存这些画?”
身为一个普通的爱好正常的女孩子,苏苏手机里却有关于“开膛手杰克”的画,在查案之余,格雷厄姆忍不住对苏苏产生了怀疑。
察觉到对方的怀疑,苏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知道《开膛手杰克》这一系列的作者是谁吗?”
“谁?”
“苏德佳,我的母亲。”作为女儿,手机里不可以存几张母上大人画的画吗?
一边的布鲁姆察觉到苏苏的不满,连忙将格雷厄姆手中的手机还给了苏苏,并且代格雷厄姆道了歉,“抱歉,他最近压力有些大,以至于神经有些敏感。我代他向你道歉。”
布鲁姆道歉之后,推了推眼镜的格雷厄姆也向苏苏道了歉。
“没关系。”
苏苏接受了格雷厄姆的道歉,她并不在意对方的冒犯,只是对于格雷厄姆的怀疑有些无奈而已。
她看起来就这么不像一个普通的平凡的还会被反派轻易伤害的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