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夜未明的，是一条尸横遍野的复仇血路。

活下来的新生命，称呼她“夜幽舞”或者“慕容虹”都无所谓。

两种身份，都有一致的方向。

她，无法缺席。

无尽杀戮，血路上会有她的身影。

而林志航，会因为她身陷到局中。

“会在哪里呢？月无忧的暗子真是太会躲藏了。我暂时还没有线索。算了，还是让夜宗主烦恼吧。”

枯叶说完，摸了摸酒壶。

酒已饮尽，徒留空瓶。

余温不再，一手冰凉。

该结束了。

“可惜了，夜宗主，我们不会再有机会碰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未明的疑问得不到解答，枯叶刚说完，身体就一阵虚幻变化，随即，石椅上，变成了白衣的叶落。

他看上去似乎十分疲惫。

他茫然的望着对面的血红光球。

“是夜宗主？小子有礼了。”

叶落客气的问好，对之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完全不记得。

“叶落，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

叶落的表情困惑，不理解为何夜未明问出奇怪的问题。

“枯叶跟我说，我与他不会再有机会碰面了，你说，那是什么意思呢？”

他决定试探一下叶落。

“啊，他真的这样说吗？”

叶落闻言脸带悲戚。

“《万恶心经》是魔族的功法。人族修炼了，身体很可能会产生不可逆转的病变。夜宗主的身体应该早已恶化，若不散功，借助佛气净化躯体，最多还能坚持几年。届时，活下里的，是不是眼前的夜宗主就难说。就算再见，也不算是再见。”

叶落坦诚相告。

只是，一番回答，让夜未明有了更深的理解。

就算是魔，枯叶依旧是叶落的分身。

思维方式的差异，不能改变知识来源。

所有的情报都是源自叶落的记忆，或者是脑子中的所有深入情报，也许包括那些连叶落本人也记不得的零碎回忆。

叶落已经知道了关于肿瘤的事情，也知道他最后的应对手段。

夜未明没有为难叶落。

他看到了，缠绕在叶落身上的浓浓死气。

年轻的肉体，支持不住魔的消耗。

叶落，很快就要死了。

不，也许该趁现在杀了他！

有一个瞬间，夜未明想要格杀叶落，保证他不会泄露那个秘密。

随后，他放弃了。

据他所知，不是所有的魔族都有实体。

例如怨灵一类的可以看作是强大的精神能量聚集体。

枯叶是魔，魔的话能相信几分？

若是，本体的存在对他才是压制呢？

利用亡者的怨恨来制造怨灵的手段，他也见识过。

杀了叶落，不能保证可以彻底铲除枯叶。

不单单是枯叶。

叶升也是魔，他们的异能一日没弄清楚，一日都只能先将他们留着。

作为本体的叶落，目前是绝对的“善”，三教的力量只怕也克制不了他体内的双魔。

静观其变。

一个变数的存在，也能提醒他警惕目前计划之中可能存有的疏漏。

“我们，一定会再碰面的！”

留下一句话，血红光球瞬间飞起，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叶落随后望向了身后的棺木。

棺木轰然炸裂，恢复了自由的林志航出现在他的身旁，眼神复杂的望着无精打采的大孩子。

“你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他们会担心你的。”

叶落努力挤出了笑脸。

他们指的自然是长风镖局的人。

“我……”

“你不用多话，反正你其实知道不少，也不算是假装不知情。而是，你会心甘情愿为喜欢的人付出。没有对错，值不值得。你的路，你自己选择。”

叶落说完，再度趴在石桌上睡觉。

林志航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日后，倘若你加入了三教圣地任何一方，找一个时间回来黑雪峰，我，准备礼物给你！”

逐渐远去，后方传来了约定，林志航脚步却不由自主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