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气息让从石封中走出的白衣少女有些难受，天地灵气，太过稀薄了。

“等一下，还差最后一步！”

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老郭忍着剧痛，将体内磅礴生机转化为灵光，转移到涂山九体内。

涂山九并无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她的身体也的确需要更多的灵气补充。

她感受到某种近乎规则力量的能量进入了自己体内，呼吸顿时变得顺畅了。

她的身体不再感到虚弱，呼吸也逐渐舒畅起来。

眼前的道士，他的生命气息，越发微弱了。

他，很快就要死去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千百疑问，但是很抱歉，我怕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了。妖魔战败，已过千年了。现在这个世界，只剩下最后一只纯血的妖族了。世人早已不知道当年统帅妖族的两大妖神，孽龙至尊，邪虎至尊。自然，更加不会知晓除了他们之外，第三名妖神！”

“欢迎你重返人世，‘九尾天狐涂山九’！”

老郭的双眼所见，近乎模糊不清了。

他，却能想象狐妖的错愕。

是，涂山九十分惊讶。

人妖殊途，千年之前，她遭受人族封印，千年之后，解放她的，又是人族。

何等讽刺！

她苏醒的同一瞬间，四周阵法轰然崩塌。

星光尽数黯然，只剩弯月孤伶的真实夜空。

久违的天穹！

涂山九知道，现在，还不是欣赏风景的时机。

“你是道凌天下的传人吗？”

妖族之中，善智者甚少，她，恰好是其中之一。

当年，若非她最先败北，妖族，未必没有胜算。

依老道士所言，辗转千年时光，与妖魔相关的秘闻应该是被人族刻意隐瞒了。

老道士身份绝不简单！

懂得破解封印的方法，能够取来异宝补充她的力量，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年对抗他们的组织留下的传承。

“不愧是妖族里最精于谋略的军师。不错，我名郭应嘉，是继承道凌天下道统组织天机阁的前任领导者。”

“前任？”

涂山九一下子就捉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不错，我被组织的师兄弟出卖了，唤醒你，就是要对他们报复。”

“哦，当着我的面坦诚这些，难道就以为我会看不出你利用我的心思？”

并非生气的语气，涂山九也不觉得对方如此不智。

“非也。确实，我是打算利用你，原因很简单。人妖殊途，你，能理解，对吧。”

老郭的视线已然失去了焦距。

他，看不到任何景象了。

“天机阁是你的敌人，身为妖族的我，同样是你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不一定能够成为朋友。非我种类，立场相悖，让两方敌人厮杀。一来，你可以报复背叛你的人，二来，你虽然脱出组织，心中从未放下你肩上的重担。”

“很悲哀，是吧。到最后，身为敌人的你，却比世间绝大部分的人要明白。”

老郭十分动容。

“你要死了。”

“没错。”

“你，有什么遗愿吗？”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就算是借助生之书的力量，我的能为远比不上远古的大能。你只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时间一过，你，也许会死，也许，会再次变回石像。”

听到真相，涂山九心中反而是更加安宁。

是的，老道士的力量对她而言，太弱了！

真说他能够彻底解开封印，反而是怪事。

“给你！”

老郭竟一个小包袱丢给涂山九。

“妖神遗物，孽龙心也被毁掉了，只剩下邪虎魄被封印在中原某处。”

“内中，有你需要知道的情报。你，可以选择，如同普通人一般好好度过人世的四十九天。也可能选择再一次，成为九尾天狐，为你的同胞而战斗。”

“抱歉，也许，我不该让你醒来。”

道出最后的歉意，老郭的生机，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