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世界，水波荡开一圈圈涟漪，无止尽的扩散开去。

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在水面上如履平地，气劲瞬间交错，在水面升起道道水柱。

刀，明明都在各自身上留下深深的致命伤，可是，伤口处未见半滴血液飞出，两人很快又恢复成完好无缺的状态静静默对视，准备下一轮攻势。

这样的日子，叶落也不清楚到底持续了多久了。

位置是他的内心世界深处，对手，自然是他需要消灭的心魔。

打不死！

叶落终究还是明白了自己的一丝自大。

当初跟副楼主白无药说过的话，回想起来，也不清楚自己那时候是哪来的信心。

未曾轻视心魔，单凭努力依旧无法消除隐患。

“感觉到了吗？

脚下的水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震动，心魔手中双刀同时消失，玩味的笑了起来。

叶落没有回答，陷入沉思。

“你在想，自己应该要醒过来了。然后，又要自怜自艾的对自己失望透顶。成为威胁，负担，就不可能有力量保护重要的事物了。组织，同伴，还有你珍贵的回忆。太无聊了！”

最了解自己的也是自己。

心魔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叶落的想法。

“有目标，才有进步的方向。也不是一定要达到目标，也并非一定能达到目标，至少，要尽力尝试。欲速则不达，我，目前还未完全放弃。”

叶落说着手中双刀也是消散不见。

他很清楚身在何方，为何能够一直置身在精神世界。

当初他与袁岗，墨有求两位新同伴来到北域调查虐杀孩童的案子，任务虽是顺利完成，他却入魔更深，差点被心魔完全掌控了身体，随后被赶到的应无才一招放倒了。

应爷爷胆敢擅自将他带回了无涯学府，叶落相当佩服他的勇气，也默默替他求神拜佛，祈求他日后被小雪姑娘秋后算账之时少一点痛苦。

“就算将你留在这里，你的进步还是可以看得到的。从一开始的苦苦支撑，如今不也勉强能坚持下来了。真的不考虑多陪我一阵子吗？”

心魔歪了歪脑袋，用同一张脸孔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

可他所言非虚，心魔的一切都源自本体，可又远胜过本体。

不断的厮杀，叶落想到了死鬼师父说过关于真假石猴的故事，对方仿佛就是可以通过锻炼达到的、更高层次的自己。

下山以后，所有的战斗，汲取的经验，他人的指导，开拓的眼界，来不及完全改正过来的坏习惯，甚至是一些尚未暴露出来的破绽，也在心魔身上，明镜高悬，全数映照出来。

唯一让叶落不解的是，心魔为何要特意帮助他，两人厮杀次数他也记不得了，能够肯定的是，对方还有余力。

“你死了，我自然不存，你越强，我也会更强。你在意的事情似乎太少了，是时候找点正经事情忙碌一番。”

不用说出口，又被知晓了想法。

不是读心，只是，太了解自己而已。

反正，叶落不信。

跟预料的一样，他的身体开始变轻，被上方传来的吸引力牵扯腾空，往更高的空间飞起。

湖面，心魔，眼中的一切，都出现了遥不可及的疏离感。

心魔低头时候脸上过于淡然，叶落，有股熟悉感。

然后，他醒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