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

叶落没有料到自己一睡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闭眼，睁眼，不过是平常一夜的感觉，却有种恍如隔世的莫名，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白无药，而是刘跑跑，叶落大概也不会相信。

然而，他很快就信了。

因为，他身上的伤势似乎全好了。

至少，他能动了，肉体，精神，本该无法忽略的痛楚一并远去了。

反常得很！

“在你昏睡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让你在意的事情吗？”

白无药亲自询问，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番检查，叶落的不但康复了，身体强度也有小幅度的提升。

就算是以他跟花紫梅的医术，叶落的身体恢复速度也未免太逆天了。

血果的药性？

此等邪物只能针对肉身的修复，再说，第二次服用，效果已然减弱不少，回收叶落的时候，他的肌肉与骨骼都还有太多细微的创伤等待进一步的治疗。

再说，当时他的体内可是植入了珍惜的异心草，大量的血气应该有相当一部分被种子吸收掉。

最重要的是精神层面的创伤！

叶落的精神曾经一度濒临崩溃，耗费了珍贵的异植来救治，之后又再一次强行使出无法驾驭的力量，精神再次被冲击。

如同是刚愈合的筋骨再次撕裂，需要的恢复时间应该更多才是，甚至应该说，更加棘手。

使用过一次雪禅心的他，无法再使用第二次了。

为了让叶落能够更快的康复，花紫梅将异心草种子回收了，不能再让种子掠夺药性延缓治疗进程。

白无药自问用药也还算温和，除了痛觉会被放大，保守的治疗方案，最初估算叶落会在三个月内康复。

可他忽然昏迷，前后只用了半个多月就完全好起来了。

明明是值得欢喜的事情，如今，生怕落下隐患。

“心魔！”

叶落呆滞的说出了答案。

“详情。”

白无药听到后语气一边，房内温度似乎瞬间大幅度下降。

“记不得太多，隐约记住的是跟武夫子练刀，随后跟小子一模一样的人主动寻来了。他太鲜活，醒来之后又觉得他很模糊，感觉太矛盾了。”

叶落没有说谎，此刻的他绞尽脑汁想要回忆起心魔出现后发生的事情，除了零碎片段，其他完全想不起来。

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白无药心底有千百思绪翻腾，良久，他才开了口。

“你愿意放弃你体内的文意种子吗？”

如遭惊雷，呆若木鸡。

叶落不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

果然，跟它有关。

孤寂，负面的情绪影响，纵然死鬼师父给过他的告诫，他还是入魔了。

想来，算命的，没算错。

“文气，文意，正气定心神，你的意志还不够强大到能够坚守本心。原本，文意就是文域的基础，类神通的台阶。你的师父从小就将你培育成了孤寂文意的容器，守护重要之人重要之物的心情，害怕失去一切剩下自己一人的恐惧，全部都是文意的养分。正气、佛气以及‘静心咒’一类的术法都只能暂时压制你的心魔，除非有佛门大能出手，替你炼心，否则，你只能靠自己去战胜心魔。”

“你的武学修为进展很快，你的心魔，成长速度更快。血果中的咒怨本该被文意消灭，可能也成了心魔的养分。它能够影响你的意识世界，甚至是掌控了你的肉体，达到高手內视境界，引导药性，让你身体在一种高负荷的状态内完全吸收药性。”

“杀你容易，让你远离魔途，太难。”

“现在就毁掉你的文意，或者使用特殊毒药洗掉你全部记忆，你，可会选？”

白无药凝视着叶落，望着少年咬紧了唇。

“不愿！小子要靠自己去克服心魔！”

不单单是倔强，放弃，忘却，都是对自己，对其他人的一种背叛。

“很好，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白无药说罢，转身离开，留下了叶落一人，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