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始终是海有容亲手配制的。

也是他亲眼看着东方浩辰服下的。

那位慈祥的老者用笑容劝慰他，不要自责。

他的心，自责了二十年！

就算有文夫子愿意相信他，与他一同承担了这个秘密，他的自责，从未停止。

说出一切，长久以来束缚在身上的枷锁，仿佛不复存在了，轻松多了。

但是，对比于下毒的真相，有一件事更加震撼！

如果他们的约定真实存在，那就说明——

还有一名未知的幸存者？！

是东方甲还是东方彦？

或者是其他真传弟子？

东方长兴闻言伸手掐住了海有容的脖子。

“是谁，还有谁活下来了？他在哪里？”

面对逼问，海有容面色潮红，仍旧沉默，紧闭嘴巴，不肯说出。

僵持一会，后方传来一声轻咳，东方长兴才不甘愿的将他松开。

“咳咳咳……”

海有容一阵咳嗽，大口喘气。

“他与你同样，只是个亡魂而已。过往的身份，越少人知道，对他越好。”

“以你现在的状态去见他，他，能承受得住吗？”

海有容其实不想说这句话，但他，不得不说。

无论是谁，看到至亲之人变成了半人半尸的存在，必将受到重大的打击。

一旦失去理智，可能会做出不该做的傻事，后患无穷。

东方长兴又一次摸着面具，沉默。

“所有人的人都在复仇。我劝过他远离一切，将血脉延续下去，但是他不肯听。”

“其实，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因为，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唯一知道他下落的文夫子也死去了，你，可以放心。”

“没有别的选择了，秘密，守不住了。文夫子死了，我们的计划已经破灭了。我只是希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暴露了身份，你，会去救他。”

海有容说着，眼神中带有不甘，望向了文夫子。

之后，他盯着夜未明。

他自认在文夫子的教导之下，才智更上一个层次。

对上夜未明，还是不得不服软，智斗武斗，他都输了。

虚构的天才，真正的天才，赝品，比不上真品……

“夜宗主，求你也不要去探究那个人的身份。我想，他可能改头换面，用他的方式去战斗。”

夜未明没有回应，唯有此事，他不能轻易承诺。

“你们以为甚多事情无人之情，但是，财神爷能发现，其他人自然也可能发现。”

“盛世烟华开了这么多年，我连去看她一眼都不敢。我怕，害怕自己，或者她，都可能暴露那个人的存在。”

“最后的忠告，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对方，藏得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深，但是，可能也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要光明正大。”

意味深长的话，说完之后，海有容抬头望天。

满月，是那般的美丽。

能够死在如斯月色之下，大概，已经是老天爷对他最后的眷顾。

对着东方长兴微微一笑，尔后，海有容汇聚全身功力，对着自己猛然一掌。

砰！

“噗……”

血飞洒，海有容一掌震得自身经脉尽断，一身修为化为乌有。

“我……欠的太多……先……先还一掌吧……到你了……动手吧！”

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海有容眼中，仅剩下哀求。

快点结束他充满罪恶感的一生。

叶落与跑跑都不认得别过了他。

东方长兴眼底闪过犹豫，但是，青牛剑还是毫不留情的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