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川重新调整了分工，特案队的人开始分头工作。

下午，他和端末再次来到了康和医院，委托医院做的药检已经出了结果，白纤纤入院时抽的血里的确查出了苯二氮卓类。

陆无川告诉端末临床上用的安眠药主要有两大类。第一类是苯二氮卓类药物，具有抗焦虑、镇静催眠的作用。同时对抗焦虑、治疗惊恐发作也有一定的效果。不良反应是有可能导致头晕乏力。

第二类安眠药的成分是新型的非苯二氮卓类，这类药物半衰期比较短，一般十几分钟就能起效，所以必须洗漱后临睡前服用。

“那苯二氮卓类半衰期多长啊？”端末问。

陆无川说：“中效六到十二个小时，长效五十到三百个小时。”

“啊？！那么长时间，不是吃一次得迷糊好几天了！”

端末惊讶的样子看着有些呆萌，陆无川轻笑：“这种药比半衰期短的容易戒断，有助于克服反弹性失眠。”

局勤务指挥部派了两个女警来陪白纤纤，说是陪，其实就是变相的将人看管起来。

他们俩先去了医生办公室，找到了白纤纤的主治医生刘小敏。

说明来意后，刘小敏食指弯曲推了推无框眼镜：“白纤纤的遭遇我了解过了，怎么说呢……遇到这种情况，很容易出现惊惧性焦虑。昨天下午给她做了心理疏导，我看她今天的状态有所缓解。”

“能出院吗？”陆无川问。

刘小敏迟疑片刻，说：“一般这种情况，我们会建议继续留院观察。”

“我们先过去看看，回头再找刘医生。”陆无川说道。

刘小敏点了点头：“好，我不在办公室，就是在病房，让护士叫我就行。”

白纤纤今天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至少眼睛不象昨天那么空洞。

看到陆无川和端末来了，白纤纤坐直了身子，大声说道：“元元哥不是我杀的，你们一定得相信我啊！”

陆无川使了个眼色，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

端末会意，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你先说说具体情况，从冯元去你家开始，到发现他出事。”

“纤纤啊，你慢慢说。说清楚了，警察不会冤枉你的。”邱桐过来往白纤纤身后加了一只枕头，让她靠起来更舒服些。

白纤纤看了看邱桐，又看了看一直在屋里陪同的两名女警，好半天才说：“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我们有规定，必须要两名以上警员在场，否则笔录是无效的。”端末说道。

白纤纤咬了咬嘴唇：“那就你和陆队长留下，让她们出去，可以吧？”

端末点头说可以。

其他人都出去，门被关上，白纤纤没等再问，自己主动说道：“元元哥是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来的，本来是想找部片子看的，没有合适的就没看。我俩聊了一会儿，他说晚上只顾着跟人谈事情，没怎么吃东西，就去厨房做了个三明治，还问我吃不吃，我没吃。”

“我打断一下，”端末说，“冯元除了三明治，还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

白纤纤答道：“他还拿了罐啤酒，没再吃别的。”

端末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于是她接着说道：“差不多十一点半，我们就去睡了。夜里我什么动静都没听着，一觉睡到七点才起。到八点多的时候，钟点工说他那屋还关着门，我去叫他，拍了半天门也没动静。元元哥有糖尿病，曾经有过一次低血糖差点儿出事，我怕有意外，就拿钥匙开了门。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白纤纤手面色痛苦，往前探身握住端末的手腕：“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才故意这么做的。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杀人！”

“你冷静点儿！”端末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

“松开！”冷硬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同时投下一片阴影。

陆无川不知何时站到了端末的身侧，一双眸子如淬了冰一般。

白纤纤肩膀一抖，立即把手缩了回去：“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不是实话不是单凭你说说就行。”陆无川下颌线微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既然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办出院手续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白纤纤喏喏开口：“医生说还要再观察观察，咱们就在这儿说吧，你们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

“如果不能出院，那就转到公安医院去。总之，你现在不能留在这里。”陆无川稍微顿了顿，“到了公安医院，医生对病情确诊后，如果确实需要住院治疗，你将会被安排在监管病房。”

白纤纤嘴唇抖动了几下：“你要拘留我？”

陆无川冷哼一声：“我可没有那个权利，是莲城市公安局。”

白纤纤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我要求见我的律师，申请保外就医。”

“保外就医针对的是已经判刑人员，你现在这种情况是取保候审。”端末说道，“不过，取保候审要符合条件，并办理相关手续。”

“我不管，反正我要见律师。”白纤纤一改平日的娇弱，语气中带着几分蛮横。

“可以，但不是在这儿。”陆无川微侧过头，看向端末，“通知局里过来带人。”

私人医院的VIP病房隔音效果不错，在客厅里的邱桐并没有听到里屋的谈话内容。

陆无川从里屋出来，让她进去帮白纤纤收拾东西，她愣了愣，问：“为什么要收拾东西，去哪儿？”

话音未落，白纤纤的声音传了出来：“桐桐，给杨律师打电话，让他去市公安局等我！”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啊！”邱桐跺了跺脚，快步进了里屋。

白纤纤腿垂在病床边，正准备下来，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转回头朝病床另一侧的端末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端末缓步踱到沙发边坐下，抱着肩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换你的好了，我不录视频。”

“你……你在这儿，我怎么换？”白纤纤瞪着她。

端末好笑地说道：“该怎么换就怎么换呗，我又不是男的。”想利用换衣服的机会跟外界联系，哼！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