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听到楚狂说有证据,也吃了一惊。
众人都看着楚狂。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布绢,递给容翰棠,容翰棠抖开一看,原来是一副路线图。
容玉也隐约看到了,脸顿时变成死灰色。
这楚狂,比想象中还狡诈,当时他要这路线图,原来还是为了保存证据。
路线图很简单,一看就懂,就是当日容玄从天马牧场到松阳府的路线,上面还做了不少标记,“燕子矶”当然也在其中。
容翰棠将路线图一扬,看着容玉,不发一语,脸色阴沉得可怕。
容玉道:“父亲大人,这路线图并不是我画的,是楚狂他存心嫁祸!”
容翰棠道:“我还没说这是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是路线图?更何况,就你那字迹,我是你老子,我还能看不出来?!
容玉啊容玉,玄儿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哥,你怎么真的下得了手?!
不用说,你二哥容天也是你下的毒手了!”
容玉见一切都被看破,脸色反而淡然下来,一句话也不想说。
楚狂道:“容二哥不容玉杀的!”
容翰棠哼了一声道:“楚狂,别以为把容玉供出来你就没事了。他是主谋,你却是直接元凶,你难逃一死!”
楚狂道:“倘若容大哥并没有死呢?”
听到这话,众人都惊呆了,容翰棠甚至有点微微颤抖,说道:“你......你说什么?”
楚狂道:“容二哥的推断全都没错,唯一一点,就是我跟本没有让人杀容大哥,而是把他和容大嫂藏起来了。”
容翰棠道:“你说真的。”
楚狂道:“我岂敢欺骗义父。容大哥和容大嫂现藏在牧场外某个村庄里,等此间事了,便可以去接他回来。”
容翰棠道:“那你为何不早点说?”
楚狂看了容玉一眼,说道:“倘若不把容大哥藏起来,又怎能见得牧场内谁是人谁是鬼呢?
容玉固然狼子野心,心肠歹毒。但容二哥绝非他所杀!”
容翰棠道:“何以见得?”
楚狂道:“容二哥哥归元境实力非同小可,但他却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并非中毒。
在天马牧场内除了义父和容大长老,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够杀他。
容玉固然有杀容二哥之心,但绝无此能。”
容元州将龙头杖一顿,胡子都气得飘起来,嚷道:“楚狂,你小子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容老二是我杀的咯?”
楚狂道:“绝无此意。杀人要讲动机,容大长老没有杀容二哥的理由。”
容元州听到他这句还算人话,这才没那么气了。
容翰棠道:“那依你之见,杀死你容二哥的人到底是谁?”
楚狂道:“义父,这世上有没有一种东西,能掩盖人身上的气息,比方说,假如我有先天实力,但佩戴此物事之后,别人最多只能感知到明劲的实力?”
容翰棠若有所思,沉吟道:“有一种叫‘玄磁’的怪石,是能做到你说的这一点,你的意思是?”
楚狂道:“我是怀疑,天马牧场中,隐藏得有一只沉底大鳄!”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楚狂听到容翰棠说真有这种玩意之后,内心笃定,不再说话,迅速并拢双指,使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向容沧海袭去。
容沧海运起气劲,将楚狂射来的气剑弹落,大声道:“你疯了?”
楚狂道:“我怎么会疯,疯的是你,多年来扮猪吃老虎,累不累啊你,容二叔,容大高手。”
结合刚才楚狂的话,容翰棠似乎明白了什么,痛心道:“老二,真是你!”
容沧海一拂衣袖,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哪有那本事,又为什么要杀容天?!”
楚狂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杀人要讲动机,也要讲实力。
在天马牧场里面,最有动机的,自然是容玉和容男,容天实力最强,死了对他们说,少一个心腹大患和他们争抢场主之位。
但他们有动机,却没这个实力。我和容男交过手,他的明劲实力绝对不是装得出来的。
我和容玉虽然没有打过,但以他的年纪想要到达先天境,可能性太小。
更何况,倘若他有先天实力,自然也不会有兴趣来找我合作了。
我思来想去,除了容家兄弟之外,唯一可能继承天马牧场的,就是容沧海。
他是大管家,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他又是义父的亲弟弟,时间长了,难免也想过过场主的瘾。”
容翰棠道:“老二,你真厉害,先我一步练到先天境,竟然还处心积虑的蒙着,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容沧海道:“没有的事,大哥,你别听楚狂这小子瞎说,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容玄到底是死是活也是他一张嘴说的。
他现在扳到容玉,又想来搞我,明显就是想扳倒对他有妨碍的人,他好夺权啊!”
容翰棠道:“为什么现在不能将玄儿夫妇送回牧场。”
楚狂道:“义父,此事待会再议,我自然是有理由的。我们现在,要先解决了这只沉底大鳄。
容二哥先被杀死,一是因为他质疑过我,好嫁祸给我,二是容二哥实力最强,解决了他,就是扫除了最大障碍。
倘若我没猜错,接下来他要对付的,就是容玉。”
容玉听到这话,心知楚狂所言并非危言耸听,想起容天死时的惨状,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义父,要试出真假很简单,直接在他身上找找有没有‘玄磁’这种东西就行了。”
容翰棠此时已对楚狂的话深信不疑,点点头道:“老二,为了你的清白......”
容沧海道:“笑话了,大哥,你怎么搞的,一个小孩子说什么就信什么,难怪容男说你是老糊涂!”
容翰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完,容翰棠“轰”的一声,使出家传寒犀真气,如怒涛狂涌,向容沧海卷去。
这才是动了真格了。
容沧海展动身形,也是一掌迎来!
“嘭!”
如轰雷般的一声炸响之后,两人分开,容沧海退了三步。
容翰棠竟被震出一丈多远,“噗”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墙壁受他这巨力一撞,轰然垮塌!
容男赶忙过去,将容翰棠扶起来,问道:“父亲,你怎么样了?”
容翰棠擦了一嘴血,摇了摇头。
容沧海的修为竟然远在容翰棠之上,似乎已至先天境巅峰。
这下子,一切明朗了,证实了楚狂的推断丝毫不差。
容沧海狞笑道:“大哥,你的功夫还真是不怎么样啊。
论修为,我比你深,论管理,我比你在行,你说,这场主之位是不是该我当?!”
容沧海看了他一眼,却是不说话,刚才这一掌,虽然没伤及他内腑,但气血一时逆转,竟说不上话来。
楚狂将刀往身前一放,说道:“若论谁先死,就一定是你!”
容沧海道:“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都被你猜中了。”
楚狂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差啊,向来只有小爷我算计别人,你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
容沧海“呸”了一声道:“你算老几,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想开染房,给你个眼神你就想上床!
老夫大好计划被你这臭小子毁于一旦,今天,我就送你上路!”
楚狂道:“吹牛皮不打草稿。别以为你是先天就一定天下无敌!”
容翰棠大笑道:“就连你那便宜义父都不是我对手,就凭你?!”
楚狂不再理他,拔出沧浪刀,在手中转了转,对准容沧海脑门一刀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