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楚狂回到天马牧场。
议事大厅内,众人在听楚狂汇报诛灭仇敌的经过。
容翰棠道:“此次楚狂松阳府之行,灭了苍龙家族,为玄儿、蓉儿报了仇,立下大功,大家说,该怎么奖赏他?”
容男道:“父亲大人,覆灭苍龙家族,主要是靠银河镖局的人,怎能把功劳全都算在他身上呢?”
楚狂上次用张嘴领回马匹,就奖了一只马队,这次为了大哥报仇,不知道又要奖励什么了,这父亲大人,似乎吃了楚狂的迷药了,动不动就想奖赏他。
容玉作为盟友,这时站出来道:“有错要罚,有功自然要赏。若不是楚狂分析得出苍龙家族就是谋害大哥大嫂的元凶,银河镖局又怎肯轻易出手?
父亲大人,我建议奖赏楚狂一万两银子。”
楚狂一听,却不乐意了,这算什么狗屁奖赏,我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人情你得了,奖品却是无关痛痒,作为天马牧场,随便甩个万两银子砸人简直是小菜一碟。
容玉,你真特么的够阴!
容男嘟囔道:“这也奖,那也奖,父亲大人,您似乎有点偏心啊?”
容翰棠道:“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你有本事,照样为天马牧场立一个功来看看?为父照样奖赏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瞎咧咧!”
容男听到这话,不由来气,嚷道:“父亲大人,坊间传闻说楚狂是您私生子,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容翰棠拂袖而起,怒道:“放肆!”
右掌排出,涌起一股强烈的罡风,将远在两丈之外的容男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淌出。
这是容翰棠突破先天境后的第一次出手,众人见他随手一掌,就将容男砸成狗,惊骇之余,转而成为敬畏。
在这武道为尊的世界,唯有实力才是永恒,唯有实力才能赢来敬畏。
容翰棠撇了门外的容男一眼,说道:“做事是用行动,而不是用嘴。谁能做事,我就奖赏谁,就让谁挑大梁,就这么简单!不服气的,就也做点功绩出来给我看看。
玄儿既然已去,楚狂今次诛灭苍龙家族,算是为他报了血海深仇,老夫决定,将玄儿的马队交给楚狂管理。”
众人都没想到容翰棠又把马队砸给楚狂,这还不是私生子?
大长老容元洲本想说点什么,见容翰棠这威势,吞了口气,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这时,容天却悍不畏死,站出来道:“父亲大人,孩儿觉得,大哥的死,有点可疑。”
容翰棠道:“哦?有什么可疑之处?”
容天道:“袭杀大哥的人,似乎有三个先天高手。那苍龙世家,最强的不过家主龙亭南,也只有他一个先天高手,更何况他年纪老迈......”
容翰棠道:“谁说杀人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苍龙世家好歹也是松阳府大族,难道出点钱请刺客都出不起?”
容天道:“就算这点说得通,但是,从大哥大嫂被袭杀,再到苍龙世家被灭族,整个过程其实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苍龙家族就是杀害大哥的凶手。”
容翰棠盯了容天一眼,说道:“倘若不是苍龙世家动的手,那薛人豹怎么会失踪被杀!这明显就是苍龙世家挨个杀人计划。”
容天道:“这都是一面之词。事实上,杀薛人豹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容翰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并不是老糊涂,听得出容天话里有话。
容天道:“孩儿想说,这一切,都是楚狂自导自演的好戏!大哥根本就是被楚狂设计杀死的,诛灭苍龙家族,也只是楚狂玩的转移大家注意力的把戏!”
他终于不再称呼楚狂为“贤弟”了。
“什么?!”
不止是容翰棠,众人听容天的论断,比看见容翰棠甩出的那一掌还要吃惊。
“可是,你大哥是在远在百里之外的燕子矶遇袭,楚狂却是一直都呆在牧场里,你凭什么这样说?”容翰棠疑惑道。
容天道:“刚才父亲大人也说了,杀人又何须亲自动手?买凶杀人这种事情在江湖上是常有的事。”
“他为什么要杀你大哥?杀人可要讲究动机。”
容翰棠看了楚狂一眼,楚狂面无表情。
容天道:“我觉得楚狂像变了个人,先是成为您的义子,然后又去大哥那里要人,和大哥的手下大打出手,接着,又搞什么‘御马军’,明显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动机,明显就是想逐个消灭我容家四兄弟,然后他好继承天马牧场!”
容翰棠转身猛地看着楚狂,眼里充满疑问,自己虽然同意培养他成为四个儿子的天敌,怎么搞都行,但就是不能伤及儿子性命,否则,这个游戏的意义在哪里?
楚狂双眼放空,依旧面无表情。
容天又道:“刚才说的,当然是我的推想,但有一件事,却是千真万确,楚狂想推都推不掉!”
容翰棠脸色阴沉得可怕:“什么事?”
容天道:“此次楚狂前往松阳府,第一站,却是先去了花骨寨!
而且,我得到消息,之前抢劫我天马牧场的那三个高手,并未离去,尚留在花骨寨。
这么巧,这三人都是先天高手!”
这下,轮到楚狂吃惊了,他前往花骨寨的时候,明明很小心的确认过并没有追踪的人,想不到还是被容天摆了一道,难道,花骨寨中,竟然有容天的内应?
既然有内应,那么第一次我去领回马匹的时候,怎么没有被透露半分?
难道,就是因为那次取回马匹太过顺利,所以容天才起了疑心,于是才在花骨寨里收买了内应?
楚狂还真是一点都想得没错,容天确实是觉得楚狂那次取回马匹太过轻描淡写,而且一回到天马牧场,接收到自己父亲大人的隆重对待和奖赏,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挖掘各种疑点,寻找突破机会。
不过,由于山寨中的内应地位低微,所以楚狂跟祝震海等人商谈了什么,他也没法子知道。
北极朝廷要灭了天马牧场,这本身就是个不小的机密,不是随便能透露的。
“所以,我猜想,楚狂上次去花骨寨,是为了兑现承诺而去的,他们之前肯定通过某种方式联络,密谋杀害了大哥。”容天补充道。
天才!楚狂第一次感受到容天的可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几乎被他一件不落全部料中,就像亲眼看到他实施一样。
容翰棠阴沉着脸,转身盯着楚狂,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容天虽然推断得一点都不错,说得也很合理,但是有一处最大的漏洞,那就是死无对证,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楚狂干的。
所以,楚狂的破局之策就是,死不承认!
你没证据,就算你说出一朵花来,也捶不扁我,炒不爆我!
于是,楚狂干脆的说道:“当然不是真的。义父,我虽然喊您一声义父,但我始终记得自己姓什么,要干什么......我谋害容大哥,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即便如容二哥所说,来日我甚至将容二哥、容三哥、容四哥杀了,义父您想想,您会因为这样,就将场主之位传给我这个外姓人么?
更何况,以容二哥、容三哥、容四哥智谋、勇武,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一点?”
容翰棠道:“那你怎么解释去松阳府之前,还要去花骨寨?!”
楚狂道:“上次我就跟您说过,花骨寨寨主花鸿波没有为难我,痛痛快快的让我取回马匹,我觉得他这个人是条汉子,还自作主张送了他十匹马。
这多多少少也算有点交情了,这次去松阳府,招摇山是必经之地,我顺道去看一下花寨主,难道不可以么?
更何况,花寨主作为强盗,比我们更了解各地强盗山贼的情况,我正好向他请教一下,寻求破局之策,难道也不行么?
我实在不知道,容二哥这样推测我是什么意思。”
楚狂一口气说完,将球踢给容天,自己闪到一旁。
容翰棠听完楚狂这番言语,也顿时怀疑起容天的动机来。
楚狂想干什么,几乎都有和他通气,一开始的目的,也都是谈好了的。
而容天想对付楚狂,这也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显之又明显的。
所以,容翰棠也没再说什么,挥挥手宣布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