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牧场议事厅中。
容男道:“父亲大人,这楚狂,莫名其妙变成您的义子也就罢了,现在还仗着是您的义子,狐假虎威,以高利益高诱惑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实力,这难道不是要造反吗?!”
楚狂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容男说话这么有理有据,忽又醒悟,这明显是有幕后大佬了。
这幕后之人,简直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她娘苏媚。
容翰棠寒锐的目光射向楚狂,问道:“楚狂,你说说怎么回事?”
楚狂从容问道:“我为什么要造反?我能造什么反?”
容男道:“你旗下有马队,要干活不会叫他们干吗?另外搞了个特种‘御马军’,天天训练,训练来干嘛,这还不是想造反?!”
楚狂道:“这“御马军”怎么来的,相信大家也很清楚,这些兄弟们被人欺负,日子过不下去,这才想到投奔我。
我念昔日同为家丁的兄弟情谊,收留了他们,这有什么错?
难道讲义气也犯法吗?不然你教教我怎么做?”
听到这里,容玄的脸色像被人扇了一巴掌,难看至极。
“不错,我旗下是有马队,但他们做的都是外事活动,新加入的这些兄弟做惯了内事,两边兄弟各有专长,倘若让他们内外都做,那才是真的乱了套!
而且,我辛辛苦苦训练他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天马牧场能有精锐之师!
大家别看现在天马牧场一片宁静,但危机总会到来,现在不居安思危,做好准备,等到危机真的来临,谁来抵挡?
不说别的,就说上次花骨寨劫夺我天马牧场马匹,我不管他是误会也好,是试探我天马牧场实力也罢,摆明的一个事实,就是危机一直都是存在的!
楚狂一顿话,说进了在场不少人的心坎里,天马牧场这么多年来,确实太过安稳了,而危机,总会来临的,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容男又道:“简直是危言耸听!更何况,你还私给下人每人每月十两银子,搞区别对待,远远超出正常的月钱数量,大大破坏了天马牧场的规矩,弄得人心大乱,个个都只想要高额月钱,你又做何解释?!”
楚狂道:“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御马军’作为天马牧场精锐之师,平时要做超出常人百倍的刻苦训练,没有高额的月钱,怎么提高士气,怎么提高他们的动力?
更关键的是,发放‘御马军’人员的月钱,并非从牧场账房支取,而是我从我个人的月钱中拿出来的。
这难道还有什么说的吗?”
容男的每一次质问,楚狂都回答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但容男总感觉有点什么问题,但到底是什么问题,偏又想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知道身上有某个地方在发痒,但左搔搔又挠挠,总是抓不到那个痒处。
其实,有他这种情况的,不仅仅是他,在场好多人都有同样的感觉,总感觉楚狂在振振有词之外,隐藏着某个关键。
这时,容天开口道:“楚贤弟口口声声说编队‘御马军’是作为天马牧场的精锐之师,那么涉及的相关费用为什么不通过账房支取,而是要自己掏腰包呢?
因为这是整个天马牧场的事啊,难道不是吗?有句话叫无私显见私,贤弟这样的做法似乎有点不合理。
还有,楚贤弟编队‘御马军’的事情,有问过我等四兄弟意见吗?有请示过宗族长老意见吗?有问准过父亲大人吗?”
容天一口气说完,甩了几个大问号,那些人恍然大悟,容天刚才说的这些内容不就是他们一直感觉搔不到的点吗?听完后,有一种终于止痒的舒畅感觉。
精彩!这老二还真是不简单!
楚狂也忍不住默默给容天点了个赞。
容男被人当了枪使,容天却是让自己变成那颗子弹,直接命中靶心。
居然没糊弄过去!
容天所言,全是关键,几乎句句都点到了腰眼上。
楚狂编队“御马军”能够自圆其说的关键,就是要获得容家四子、宗族长老,尤其是场主容翰棠的允许。
否则,就算你再说得天花乱坠,都是私人行动,都是不“合法合规”的。
既然“不合法不合规”,那么你到底想干什么,这还不是造反?!
楚狂说道:“容二哥问得好。这‘御马军’当初只为收留那些受人欺负的兄弟。后来才想到正好可以训练组成精锐之师。
但我毕竟只是个义子,能有什么权利,岂敢自作主张?这件事,我自然是问准过义父的。
至于几位兄长以及宗族长老,由于编制人数太少,也不是正常规程,所以还没来得及向大家请示,这是小弟的不对,还请见谅!”
说完,看向容翰棠。
你再不出声,我就要被你儿子玩死了!
容翰棠咳嗽了一声,说道:“你爹我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就天马牧场这上千号人,谁是虫是龙,谁是人是鬼,我还会看不清楚?!
老二老四,你们也不要再纠缠了。‘御马军’的事,楚狂确实请示过我,是得到我允准才开始编队的。
不过,老二你还真没说错,训练精锐之师是整个牧场的事情,怎能让楚狂一个人独自掏腰包呢?
楚狂,从今天起,以后‘御马军’所有费用,你列出清单来,全部都按月去账房支取。
还有,我明确告诉大家,这支精锐之师,由楚狂训练,统帅指挥权在我,除非我授权,否则,其余人等,不得过问!”
楚狂躬身道:“多谢义父!楚狂明白!”
......
容家四子心里暗骂:“真是老糊涂啊!”
训练精锐之师这么重要的任务,居然不交给你亲生儿子,反而去交给一个半路认的便宜义子,这不是老糊涂是什么?!
这一次,容家四子可谓栽到了家,他四人本来各怀鬼胎,也没有统一商量共同对付楚狂,但目的意图是绝对一致的,就是要打压不可一世的楚狂。
谁料,楚狂没打压到,反而坐实了楚狂编队“御马军”的合法性。
现在,就连容翰棠都亲口背书了,谁还敢质疑?
而且,以后还不用楚狂再自掏腰包了,一切费用都走公账,从账房支取!
这哪里是打压,分明是四兄弟齐心协力帮楚狂添柴加薪,把火凑得更旺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天算”,而是有心算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