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良头脑时而迷糊时而清醒,只觉身体似乎正在被两个人叉着,高高举起,一步一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眼睛难以张开,浑身像是被禁锢了一样动弹不得。 体内似乎有着一丝清凉之感,游遍五脏六腑十分舒坦。 生机旺盛。 可就是无法苏醒,有如梦魇,感知得到外界,却接触不到外界。 正奇怪呢,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女子的调侃。 “师姐,钢师兄是脑袋里进水了吗?这么英俊的家伙也舍得打?” 渠良一愣。 他自己还活着,那四拳并没有要了他的命。 钢师兄…… 难道惩戒已经结束了吗? 自己又为何被身旁女子驾走? 完全懵了,不太清楚。 这时,另一女子用颇不悦的腔调斥道:“师妹,你怎么说师兄呢?” “切,说他都是轻的,搁我以前的脾气,我都要叫几十个仆役揍他了,打得他满地找牙。” 说完停下脚步,似乎眼前就有钢师兄一般,单手挥手用力击打空气。 “呼……喝呀……打死他!” 左侧那女子似乎一愣,无奈摇了摇头。 呵斥道:“雪儿,注意你的言行,你可是昊天宗的外门弟子,同门礼仪不可违背,你也发过誓的。” 雪儿笑道:“嘿嘿嘿,知道啦,陆师姐,你知道我来宗门之前是怎么发的誓吗?” “守卫正道?” “不,我要在宗门的外门弟子中找一个最配得上我的男人,反正外门弟子也不一定能得到师傅过多亲授,至于那成仙……基本不可能的好吧,几百年能出一个天纵之才,那都是好的了,我看他……不错哦。” 陆师姐怔了几秒后叹道:“随你,外门弟子有选择成家离开宗门的权利这我不会说什么,但是师姐可提醒你,宗门里,一定要遵守宗规,被你钢师兄听到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啦好啦,知道啦!” 说完,渠良就感觉旁边的女子好像怕他突然跑了一样,笑嘻嘻地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渠良有些无语,想要努力睁开双眼看看身旁二人,以及问问他要去往何处,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又不想被陌生人攥着,想要制止。 只是……还没行动,突然就是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他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黑暗变幻光明,光明衍生黑暗,反反复复。 直到他……慢慢从黑暗中苏醒,却发现此时的他身处一块极光亮的地方上伫立。 脚踏一面镜子、眼前白茫茫一片神秘,身后却也是无边黑暗的未知。 身体也完好无损,根本没有被打过的迹象,不疼不痒。 渠良摸了摸胸口,毫无大碍。 前后看了看,又觉得景象有点复杂,他恰好踩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线上,更加神奇的是,他的脚动不了,抬不起也迈不开。 只能再往地面看了眼,不知脚下有什么。 这一看,顿时头皮发麻,他习惯穿着黑色长袍,此时地面镜子里映着的自己,却是相反的纯白色长袍。 白衣白发,正同样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渠良忍不住惊呼:“我……靠……!” 回声重重。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靠我……靠我……靠我……” 渠良在这陌生的环境,突然听到他自己的话语,身体僵硬,脸色迷茫。 “啊……这个……还带回音的?” “请问……那个,咋回去啊?有人没啊?” 没有任何回答。 渠良的自问自答,完全石沉大海。 他脚底牢固,动弹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看下脚下的镜像。 目睹着完全迥异的形象,渠良呆住了。 眼前的真的是他吗? 身前身后的黑白,又是什么? 身处梦幻的环境中,渠良也萌生了还未真正苏醒的感觉。 直到响起一声疑问…… “当人的身体开始衰老时,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保持青春活力,你会怎么选?” “当人病入弥留之际,突然有了恢复健康的机会,你会放弃吗?” “还有……当死亡摆在眼前,可能的永生,哪怕微不足道,你……又该怎么选?” 渠良哪怕没有办法动弹,也十分谨慎,突然听到疑问,也越是小心。 他没有开口,直到对方再次说道:“你会遵从本心,还是奔向大义?是选择身前的光明还是背后的黑暗?” 渠良不理,寻声后,却不知对方身在何处,只好慢慢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过了一会,那声音才再次响起:“我是谁吗?我……既是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