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飞盯着陆千夜,等着他的答案!
陆千夜的嘴里忽然蹦出两个字来:“魔教!”
梁小飞的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缓缓道:“看来朽木尚可雕琢,孺子尚可**。”
陆千夜倒不生气,但也不再说话。
梁小飞却接着道:“你可知道那个刘星雨为什么要拿走峨眉派的舍利?”
陆千夜摇头。
梁小飞道:“她是为了救嘉央秋措的命!”
陆千夜有些吃惊道:“你也知道刘星雨这个人?”
梁小飞道:“知道!”
陆千夜又问道:“你不生气!?”
梁小飞淡淡笑道:“我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此刻,陆千夜对梁小飞倒生出了一丝佩服,跟眼前这个聪明的姑娘比起来,他的胸怀倒显得有些小了。
有时候男人在感情上的心胸岂非比女人还要小?
旋即,陆千夜又问道:“嘉央秋措怎么了?为什么非要刘星雨来救他的命?”
梁小飞道:“他中了毒,魔教魏蝎子的毒!”
说完她又补充道:“不过,不是嘉央秋措非要刘星雨来救他,反而是那个刘星雨非要救他不可!”
陆千夜听着,他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
他忍不住说道:“刘星雨怎么会知道嘉央秋措中了魔教的毒?”
梁小飞道:“是魏蝎子告诉她的,而魏蝎子却是魔教的人,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陆千夜沉吟着,问道:“难道是魏蝎子想要挑起嘉央秋措和峨眉派之间的瓜葛?”
梁小飞却道:“魏蝎子绝没有那么聪明,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指使!”
陆千夜道:“魔教的人。”
梁小飞点点头,接着道:“魔教一定是想要借嘉央秋措的刀杀掉几个峨眉派的绝顶好手,他们好从中渔利。”
陆千夜沉吟着。
梁小飞接着道:“谁都不会想到你会突然杀出来,魔教的计划被你搅乱,他们当然只要接着利用你,因为无论你和嘉央秋措是谁死了,对魔教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陆千夜摇了摇头,喃喃道:“看来我的确是一个十足十的傻子!”
梁小飞笑着道:“的确。”
陆千夜忽然对嘉央秋措抱拳,道:“多有得罪!”
嘉央秋措道:“她…”
陆千夜一摆手,道:“她的仇我自会替她讨回公道,你还是好好珍惜你眼前的人吧!”
听了这话,嘉央秋措怔住…
陆千夜是有名的“青城劣徒”,可是有些时候表面上放荡不羁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却比任何人都要认真!
嘉央秋措沉默,既然不敢放手去爱,便只能沉默,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说话。
陆千夜已转身离去。
月光照着他的影子,他的步子迈得很大,走得也很快,即便他的心中已积满了仇恨,他也绝不会让人看到他的沉重…
嘉央秋措静静地站着,他此刻的心情又何尝不是沉重的?对于刘星雨他不敢爱,对于梁小飞也不敢。
怀中那块本身小巧的翡翠,此刻也似乎变得沉甸甸的。
他在想什么?莫非是在想人?
想人?想的人又是谁?
他的胳膊忽然被拽了一下,拽得很重。
是梁小飞,他当然知道是梁小飞,若非如此他的刀早已挥出。
梁小飞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
嘉央秋措还是沉默。
梁小飞看着他,气呼呼道:“我知道你在想谁,在想那个刘星雨是不是!?”
嘉央秋措竟忽然笑了,当然是苦笑…
再聪明的人,有时候也很难真正看穿一个人的心事。
这世上最难看穿的岂非也正是人心!?
梁小飞的确不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她看到嘉央秋措在笑,自己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目光流转,眨着眼睛道:“公孙鬼已经死了,我们不妨喝顿酒庆祝一下?”
梁小飞似乎突然爱上了喝酒,因为喝酒的感觉真的很美妙,这种感觉当然是酒后。
她已体验过了那种美妙,当然还想体验一次。
这就像是一个人忽然体会到有钱的妙处,就会想着赚更多的钱,以便更好地体验有钱的感觉。
嘉央秋措没有钱,卖马的钱已被四郎刀登拿去。
四郎刀登在哪里?他又为何要拿走那些钱呢?
嘉央秋措摸了摸羞涩的钱囊,叹息道:“我身上已连一文钱都没有了…”
梁小飞嫣然道:“我有,当然是我请你喝酒。”
嘉央秋措叹息道:“怎么好意思总喝你的酒。”
梁小飞笑着道:“你替我杀了公孙鬼,我总该好好谢谢你的。”
嘉央秋措没有拒绝。
他的确是累了,人在累的时候岂非总是想喝上一壶酒,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
酒馆,锦官城里最大最奢侈的酒馆。
夜已深,嘉央秋措和梁小飞刚好赶在打烊之前进来。
没有人会在看到一大锭金子时不心动的,酒馆的老板当然是人,他会为了这一锭金子好好地招待两位贵客。
酒馆里只有嘉央秋措和梁小飞两个人。
酒桌靠着窗户,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在桌子上,洒在酒杯里,洒在梁小飞动人的脸庞上。
酒是清酒,酒杯是玉杯!
月中有酒,酒中有月。
圆月,烈酒,孤男,寡女。
醉,当然会醉!
嘉央秋措喝干了杯中的酒,忽然问梁小飞道:“魔教的四大天王中还有谁?”
梁小飞的脸上泛着红晕,努力地思索着,略带醉意地说道:“其余的人我不清楚,但是我好像听说最近有一个人刚刚加入魔教。”
嘉央秋措问道:“刚刚加入魔教?”
梁小飞趴在桌子上,点了点头,迷迷糊糊道:“是,就在前些日子我才听说。”
嘉央秋措道:“能加入魔教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我想他也不难寻找。”
梁小飞却摇摇头,模模糊糊地道:“不是,不是这样的,这个人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得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也只会把他当做一个落魄的书生…”
嘉央秋措也感到酒意渐渐上涌,勉强问道:“书生?”
梁小飞点头。
嘉央秋措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梁小飞闭着眼摇头,喃喃道:“就因为他实在太普通了,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她睁开一只眼,接着道:“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但是他却没有找不到的人,他似乎根本不存在,又似乎无处不在…”
嘉央秋措沉吟着,道:“那他也总该有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