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勇发怒的样子,赵斯文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声地笑,笑声中带着讥诮。
魏勇冷冷道:“哼,你笑什么?”
赵斯文笑着道:“哈哈哈,我发现你的确是一个很可笑的人,你不光可笑,而且还很蠢。”
魏勇已实在不能忍受赵斯文的侮辱,他指着赵斯文的鼻子,几乎愤怒地喊了出来:“赵斯文!教主若知道这主意是你出的,你就能逃得了干系么?”
赵斯文却悠然道:“即便你们教主知道这主意是我出的,也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魏勇沉声道:“你看上去很自信。”
赵斯文道:“我当然有这样的自信,毕竟连我拒绝加入魔教,她都不能把我怎么样。”
魏勇恨恨道:“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赵斯文淡淡道:“只因为我比你有用。”
魏勇怒道:“你…”
赵斯文却不紧不慢地瞟了魏勇一眼,缓缓道:“你们教主的心病,你能治得了么?”
魏勇怔住,他的确没有赵斯文那样高明的医术,所以他只得闭嘴。
赵斯文接着道:“所以你好像既没什么用,又很蠢。”
魏勇狠狠地瞪着赵斯文,却没什么办法。
他忽然又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绝对杀不了那藏族小子?”
赵斯文淡淡道:“我起初只是猜测,不过我现在却可以确定。”
魏勇又问道:“你可以确定什么?”
赵斯文道:“我确定你那教主对那藏族小子远比对那块传世翡翠要感兴趣得多。”
魏勇喃喃道:“的确,在我就快要得到那块传世翡翠之时,她却突然出现救了那藏族小子。”
赵斯文又笑了笑道:“哼哼,她若是能将那藏族小子招入魔教,还用愁得到那块翡翠么?况且她已认为那藏族小子的价值已远远大于那块传世翡翠,毕竟她最想得到的是整个武林,她需要那样的帮手。”
魏勇听着,却忽然抬起头瞪着赵斯文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去?”
赵斯文却悠然道:“你去了,我才知道。”
魏勇冷冷道:“你在利用我?”
赵斯文也看着魏勇淡淡道:“你岂非也是甘愿被我利用的?”
魏勇恨恨道:“你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狡诈!”
赵斯文笑着道:“过奖,过奖。”
他旋即又说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她不会只因为这件事就将你杀了的。”
魏勇冷哼了一声,道:“我教重开教门,正值用人之际,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我。”
赵斯文道:“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魏勇道:“一个人总不可能永远都很蠢。”
赵斯文点头道:“的确。”
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如墨的苍穹接着道:“不过,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比较好。”
魏勇问道:“为什么?”
赵斯文道:“你不离开也可以,我以为你现在并不想急着见到她。”
魏勇叹息道:“我现在当然不想见到她。”
他想了想又问道:“难道她会来这里?”
赵斯文道:“她若不想让那藏族小子就这样死了,她就一定会来。”
魏勇道:“你能解我的毒?”
赵斯文淡淡道:“这天下能解你的毒的人或许还真的只有我一个。”
魏勇不得不承认,因为他自己调制的毒药,就连他自己都解不了。
魏勇走了,赵斯文却依旧在桌子旁坐着喝茶。
不久,他的门便又从外边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正是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白鞋的少女梁小飞。
梁小飞走进屋子,简单打量了赵斯文几眼,便问道:“你就是赵斯文?”
这次,梁小飞的声音并算不上甜美,甚至可以说是冷淡,可是赵斯文一下子便听出,她的声音就是那日那黑幔后的声音,无论她用什么音调说话,可是她的音色却绝不会变。
但是,当赵斯文真正看到梁小飞时,他的心中也开始疑惑,他觉得那黑幔后的人绝不可能这么年轻,年轻得看上去连二十岁都不到,这是任何驻颜术都无法做到的。
不过,他还是很快地站起来,道:“是。”
梁小飞又问道:“你能解‘魏蝎子’的毒么?”
赵斯文道:“或许可以试一试。”
梁小飞淡淡道:“你可以试,但我并不愿意看到他死。”
赵斯文道:“我明白,毕竟我也不急着想死。”
梁小飞冷冷道:“既然这样,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赵斯文已朝着门口走去。
梁小飞却忽然又问道:“你不想问问我是谁么?”
赵斯文道:“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
梁小飞道:“那么你已知道我是谁?”
赵斯文沉吟着,道:“嗯…不知道。”
梁小飞淡淡笑道:“你的确很聪明,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多说,不该知道的事情也一件都不知道。”
赵斯文道:“不知道该我知道的事情当然不能知道,毕竟活着总比死了强些。”
梁小飞却忽然冷冷道:“可是,你却还有一件该知道的事你不知道。”
赵斯文思索着,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该知道些什么。
只听梁小飞又说道:“你该知道我的名字。”
赵斯文只能听着。
梁小飞接着道:“我叫‘梁小飞’。”
赵斯文点头道:“记住了,你叫‘梁小飞’。”
……
摇曳的昏灯下,嘉央秋措已经昏睡过去,四郎刀登更是早已不省人事。
梁小飞站在一旁,她的样子看上去很焦急,她的脸上已完全看不到先前在这屋子里的活泼和刁蛮。
赵斯文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看上去情况并不乐观。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梁小飞甚至已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她原本不需要这么紧张的,这个叫嘉央秋措的藏族人是死是活与自己本来全无关系。
可是,她现在却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开始关心起这个人的死活来,似乎这个躺在床上的人的命运已与自己有了一种无形的联系。
她甚至对嘉央秋措那种笨拙的夸赞着了迷,她一定要让这个人醒过来,然后再缠着他好好夸上自己一番。
赵斯文终于将眼睛睁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梁小飞已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赵斯文叹息着道:“毒性已侵入他的心脉,在得到救治之前,他恐怕很难醒过来了。”
梁小飞急道:“那你快些救他啊,他绝不能死!”
此刻,她的声音已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既没有傲人的冷漠,也没有融化人心的甜美。
赵斯文却无奈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梁小飞道:“什么意思?莫非你也没有办法么?”
赵斯文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梁小飞急道:“你倒是快些说啊,只要能将他救活过来,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