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贡布扎西的话,梁小飞竟忽然开始冷笑:“哼哼,你这老秃贼说话真是好笑,你怎么就敢肯定妙逸师太就不会看错人?任何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贡布扎西瞪了梁小飞一眼,此刻他实在忍不住想要除掉梁小飞,可是他一直都自认为自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既已答应刘星雨放过梁小飞一次,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食言。
他只得冷冷道:“妙逸师太执掌峨眉四十余年,实属德隆望重,更何况千年以来峨眉更是常享名门正派之美誉,妙逸师太的眼光怎会有错?”
梁小飞却道:“照你这么说,凡是名门正派的掌门都不会有错了?”
贡布扎西道:“正是此意!”
梁小飞又再冷笑道:“青城派虽不及峨眉,但在你们的眼中想必也算得上是名门正派了吧?”
贡布扎西道:“那是自然!”
梁小飞忽然大笑着道:“哈哈哈,看来青城派掌门率众归降魔教之事诸位怕是还不知道。”
贡布扎西怔住,刘星雨也怔住!
贡布扎西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梁小飞冷笑道:“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打听打听,青城派掌门劲松道长如今已是魔教的云角神君天王,他的弟子陆千夜更是中了邪术,正提着一口剑在街上胡乱杀人呢!”
贡布扎西看着梁小飞的眼睛,她绝不是像在说谎。
刘星雨忍不住问道:“你说谁…谁在街上胡乱杀人?”
梁小飞瞟了刘星雨一眼,略带讥诮道:“据说那青城劣徒十分喜欢你,你怎么连他的名字都听不清楚?莫非是与你有关系的男人实在太多,连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刘星雨的手忽然攥紧,瞪了梁小飞一眼,冷冷道:“你若是敢说一句假话,我立刻便杀了你!”
刘星雨可以忍受梁小飞对自己的无端侮辱,却无法忍受她侮辱陆千夜。
这实在是一种很突然的变化,她本该对那个青城劣徒爱答不理的。
可是,她现在的心里却起了一种很奇妙的变化,她突然想要维护陆千夜的名誉。
梁小飞的目光转向了那冢孤坟,她的眼神极是悲凉,淡淡道:“我懒得骗你!”
刘星雨忍不住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梁小飞道:“就在前边的镇子里,我想他还没有走远。”
刘星雨不再说话,她已朝着前方的镇子匆匆赶去…
梁小飞却突然喊道:“你要去干什么!?”
刘星雨头也不回道:“去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梁小飞虽然因为嘉央秋措的缘故,对刘星雨说话一向很不客气,可是她却知道刘星雨是一个善良的人,无论如何善良的人是不该平白无故去死的。
她又喊道:“真是不自量力!你现在去就是去送死!”
刘星雨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话罢,身形一展,人已在三丈之外。
梁小飞怔了怔,她又想起了那个人,她相信只有那个人才能救刘星雨,所以现在她一定要快一些见到他!
贡布扎西依旧站在原地。
梁小飞正要走,又看了贡布扎西一眼,问道:“你不出手了?”
贡布扎西淡淡道:“我已说过我今日暂且放你一马。”
梁小飞却不屑道:“谁要你放我,想要杀我尽管出招便是,我若是怕你,我就不是…”
她没有说下去。
贡布扎西道:“我迟早会总杀你的。”
梁小飞已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耽搁,她冷冷“哼”了一声,便也运起轻功朝嘉州而去。
……
一团厚重的乌云笼罩着地狱一般的嘉州城。
这里潮湿而且寒冷。
除了嘉央秋措和四郎刀登之外这里很难再找到其余的活人。
嘉央秋措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知道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还有更险恶的战斗在后面等着他,所以奔波了数日的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子,而且对于嘉央秋措来说,嘉州岂非正是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
孤独寂寞的人当然是待在同样孤独寂寞的地方最合适。
藤椅看上去也很孤独,他不光孤独而且也是潮湿而冰冷的。
可是,这样的一把孤独的椅子上却正坐着一个孤独的人。
嘉央秋措睡得很晚,起得却很早。
只有幸福的人才会有舒适的睡眠,才会睡得安稳,可是嘉央秋措却不能。
他已在这张椅子上坐了很久,从黎明一直坐到天亮。
椅子正对着门,赵斯文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嘉央秋措的心里虽然有些吃惊,可是他并没有急着站起,他只是靠在椅子上,手里依旧紧紧握着他的刀。
刀似乎早已与他的精神合为一体,在任何时候他的刀都随时有可能拔出。
但绝不会有人看见他的刀!
赵斯文缓缓地走进来,微笑着道:“大侠别来无恙?”
嘉央秋措道:“有事?”
赵斯文道:“当然有事,否则岂敢打扰。”
嘉央秋措淡淡道:“什么事?”
赵斯文道:“关乎你我生死的大事!”
嘉央秋措道:“哦?”
赵斯文问道:“大侠可知道如今你在明处,而敌人却在暗处?”
这是一件很明显的事,嘉央秋措不愿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赵斯文却接着道:“敌人或许就在大侠的身边,或许就是大侠的朋友。”
嘉央秋措淡淡道:“我不喜欢听绕弯子的话。”
赵斯文笑着道:“果然痛快!”
于是,他开门见山道:“如今魔教四大天王已亡其二,魔教元气大损,可是还有一位天王却正在赶来的路上!”
嘉央秋措道:“是谁!?”
赵斯文的瞳孔突然收缩,一字字道:“梁小飞!”
嘉央秋措虽然一直都不愿意相信梁小飞,可是当他听到赵斯文的话时,心中还是一沉!
或许他自己早已猜出,只是不愿去面对!
他已站起,却在沉吟。
赵斯文忍不住问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嘉央秋措淡淡道:“相信。”
赵斯文又道:“你丝毫不感到吃惊?”
嘉央秋措道:“吃惊。”
赵斯文倒吸了口气,缓缓道:“可是我却丝毫看不出你在吃惊。”
嘉央秋措依旧淡淡道:“我在想一件事。”
赵斯文问道:“想什么?”
嘉央秋措叹了口气,道:“我在想她为何要不止一次地帮我,甚至救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