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没想到情场得意职场失利这事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试验田的葡柑植株有一批进入结果阶段，需要进行第二次施药观察，宋之庭和苏澄手上都有别的实验工作，这一次没有过去，但第一阶段效果不错，宋之庭对这批样品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如果葡柑果树结果期间的第二阶段效果能保持，基本就可以量产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第二阶段的实验结果直接连第一阶段的一般水平都比不上，第二阶段的染病株耐药性似乎迅速上升，连续一周施药都不能遏制黄叶率的上升，初长的果实也难逃命运，跟大部分没施药的染病株一样呈现难长大的状态。

实验数据传回的时候，宋之庭正在给苏澄演示新的实验步骤。

陆司康过来汇报实验数据时，苏澄第一次发现宋之庭出现操作失误，不禁内心一抽，他从没在实验步骤上犯过错误，这次的实验失败对他的打击苏澄不敢想象。

实验室紧急开了会，宋之庭看起来似乎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还是往常那样，插着兜没有太多表情，冷静地安排新一轮的实验，但苏澄知道，他应该是最痛苦的那个。

会议结束，各归各位，苏澄一直等到所有人都散场，才悄悄关上宋之庭办公室的门。

人还没转身，已经被宋之庭紧紧抱住。

“师兄…”

“我没事…借我抱一会就好”，宋之庭将头埋在苏澄肩窝处，一动不动。

苏澄不知道两人抱了多久，身体紧贴的那一刻，时间似乎也暂停了。宋之庭放开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到动弹不得。

察觉苏澄的不适，宋之庭轻轻揉着她的肩膀和腰，轻声问她，“痛吗”。

“不痛，师兄你心情好点了吗”，宋之庭的神情似乎放松了些，苏澄也不自觉地吁了一口气。

“现在好了，别担心”拍了拍苏澄的头，宋之庭有意放轻了语气，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情绪可能吓到苏澄了。

“咦，我刚刚该不会是当了一回充电站吧~”，苏澄有意都宋之庭开心，挑着轻松的话说。

宋之庭习惯性地轻捏她苏澄的脸，满脸柔情，“嗯，以后就靠你充电了。”，明明说的是请求的话，却像承诺一样。

“嗯，我心甘情愿啊。”，苏澄露出甜甜的笑，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承诺。

四目相对，回应苏澄的宋之庭占有欲十足的吻。

苏澄无措地吞咽了一下，企图后退，却引来宋之庭更激烈的情绪，只能沉浸其中无暇其他，全部感官都被宋之庭牵引。

宋之庭觉得苏澄有种让他莫名上瘾的信息素，让他控制不住地想亲近，只能将想法付诸于实践。

辗转亲昵片刻，才缓缓放开苏澄，只是一触及苏澄雾蒙蒙的双眼，意志力又瞬间崩溃。

转而向下，沉溺其中…

安静的办公室内只剩若隐若现的吞咽声，一室暧昧。

一吻完毕，苏澄早已红得像煮熟的虾尾，就连指尖都泛着诱人的粉色。

宋之庭看着眼前人实验袍皱起，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露出里面的丝质衬衫，眉梢染上淡淡的粉色，唇瓣也被自己亲得肿起…让人越发口干舌燥。

苏澄躁得不知所措，宋之庭在实验室虽然对他们的关系不加掩饰，但从未这么…激动过。

她刚转身准备逃走，就被宋之庭抓住。

苏澄从来不知道宋之庭还能这样粘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抱着，宋之庭亲昵地摩挲着她的脖侧，苏澄只觉得自己哄地一下，热气又上头了。

“不能走，嘴唇太肿了…”，宋之庭摩挲着苏澄的唇瓣，语气不自觉地袒露自己的情绪。

“嗯，那就趁机再抱一会吧”，如果亲昵可以给他力量，苏澄求之不得。

苏澄看着宋之庭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温和冷静的模样，要不要刚刚失控的那一抱那一吻，谁会知道他的情绪崩溃？她觉得自己其实不属于爱哭的人，但宋之庭总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在她眼里，他明明可以过很恣意的生活，明明可以凭着自己的学术成就找一个最好的实验室带着，享受众人的崇拜，明明可以一直胸有成竹地做着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可他偏偏不愿意走简单的路，他选了一条最苦最难的路，还不愿意跟别人分享他的痛苦，什么事都要自己担着。

幸好…幸好他愿意向自己袒露情绪。

苏澄没有多说安慰的话，对一个刚刚实验失败的人说没关系，其实作用不大，她和宋之庭对此颇有默契——一个拥抱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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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失败，宋之庭是崩溃的。

不止这一次，是每一次。关于葡柑的实验，每一次失败都是对他的痛击。他硕博期间开始研究针对葡柑染病株的方向，想培养出无病耐病的优良植株，他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是别人所不能想象的，他有很多看得到头的光明前途可以选，他都没有动心了，他是真的全身心投入在葡柑研究上的。

这次的失败实验室的人来说只是一次，对他来说是无数次经验总结后的再次失败，但他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选这条路，失败才是常态。

即使在崩溃，也习惯性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苏澄是个意外，她总能抓住他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点，他的感情，他的情绪，他的抱负，以及他对失败的恐惧。

她全都能感受到。

这是第一次宋之庭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了出口。

苏澄就是他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