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响着的手机突然就停了。
陈子渊隔了许久，才回复：“为什么？”
夏至看着这简短的三个字，仿佛能看到陈子渊不解的神情，她陷入沉思。
靠在夏至身上的方灵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又靠近几分。
为什么呢？
她跟莫清明的分手来得相当突然。
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之前分手过的那一次，还有点预热，这一次是真的很突然。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分手了。
或许，正如莫清明所言，不合适？
其实夏至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跟莫清明不合适，她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资本跟他在一起的。
可是，她一直想的是，他们互相喜欢就足够了，跟资本有什么关系呢？
从杨梓霖出现的时候，她内心就多了几分危机感。
所以她的反应才会那么激烈。
现在想想，大概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从前她以为，莫清明是真心喜欢她的。
就是知道杨梓霖到她面前来宣誓主权时，她都一再认定，莫清明不会这样的。
直到莫清明亲口承认……
夏至至今还记得，那种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碎掉的感觉。
令人疼痛。
最终，她也只是回了几个字：“不合适罢了。”
其他的，交给时间去解决吧？
她放下手机，陪着方灵看剧。
灯光下的方灵，好像比以前多了什么，让人感觉更温暖了。
两人像情侣、像家人一样腻在一起，好像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子渊给夏至拜年的时候，还不知道莫清明发生了什么事。
在夏至这边问不出什么，转头，他就去问莫清明了。
莫清明连生死大事都要先考虑着夏至，怎么可能突然就分手？
他觉得是夏至出了什么问题，是夏至想跟莫清明分手。
这么一想，他又不大敢问了。
如果真是夏至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什么脚踏两条船这一类的，岂不是很伤莫清明的自尊。
但他觉得夏至不是这样的人。
他还是想问个明白。
给莫清明发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这个点，韩路依然在做题。
莫清明没什么好做的，就让韩路找了课程，投屏在电视上。
这会儿正上课呢。
消息声影响了韩路做题的心情，他拿起桌上一直响个不停地消息，一看，是莫清明的手机。
“有人找你，看看吗？”
莫清明正专注地上着课，没时间做别的，便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你看着回吧。”
韩路点点头，关了莫清明手机的声音，点开消息。
陈子渊……这个人他不认识。
但是这个人发来的消息，他倒是挺有兴趣的。
“莫清明，夏至为什么跟你分手了啊？”
“她说你俩不合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啊？”
……
他认真地看了看，刚刚不过短短几分钟，这人就连续发了十几条消息。
看样子是个闲人——嗯，至少不用做题。
而且，他不断认识莫清明，还认识夏至。
这就很有趣。
韩路想了想，看向莫清明，问道：“陈子渊是谁？”
“陈子渊？学姐的家教对象。”莫清明继续盯着电视，也不关心陈子渊这个点找他有什么事，“这个课程看完我就睡觉了，你也早点。”
韩路敷衍地应了一声，便低头回消息。
“夏至主动告诉你的？”
那边的陈子渊见莫清明回消息了，火速回了句：“不是，我问起你，她就说了。”
韩路看着屏幕里的消息，此时很纠结。
莫清明原本的手机被砸坏了，这只手机还是前段时间为了应付夏至，重新买的。
这会儿这个手机一点消息记录都没有。
他不知道莫清明跟这个陈子渊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这就很麻烦。
他很纠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莫清明和夏至的事。
想了半天，他拍了张莫清明此刻躺在床上看电视里的投屏的照片，发给他。
想了想，又说道：“别告诉夏至。”
陈子渊看到照片，一时间除了问号，就是问号。
他发了满屏问号，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莫清明。”
韩路想了想，想表明身份。
“如你所见，莫清明现在正躺在床上，没办法回你的消息。”
陈子渊皱着眉头，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他又躺在病床上了？还有，你是谁？”
又？
韩路突然想起之前莫清明做手术那段时间，好像说过这个人。
莫清明让陈子渊加入了瞒夏至大队的一员。
嗯，看来是友军。
他把莫清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陈子渊看着手里的消息，一时间有些窒息。
所以，他们分手是因为莫清明出事了？
莫清明跟上一次一样，主动离开？
这就有点……让他难受了。
他宁愿是夏至做了什么对不起莫清明的事，也不希望莫清明出事。
莫清明那么努力、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就这么……
他又点开图片看了看，才发现莫清明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上课。
一时间，他心里有种强烈的自愧不如之感。
莫清明都这样了，他还是没放弃，他还是在努力。
而他好好的一个人，却只想着要怎么玩。
这件事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最终他只捋出来两件事。
一，莫清明出事了。
二，夏至又是被瞒着的那一个。
想了许久，他才又发了一条消息：“就这么一直瞒着夏至，莫清明他有没有想过，以后他可能会后悔？”
韩路看到这句话时，也是愣了一下。
他转头看了看认真上课的莫清明，沉默几秒，问出声，“他问你，一直瞒着夏至，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
莫清明依然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着的课程，好似没有听到，也好似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久久，久到韩路都以为莫清明是不是没听见他的话时，莫清明才说道：“不会后悔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后悔的。”
这是最好的选择。
让他最好，也让她最好。
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韩路看着莫清明，沉默了一会，才给陈子渊回消息。
“他说他不会后悔的。”
他说……他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