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一如既往的安静,唯一与往日不同的,便是正中间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看那模样,应该是县令手下的县丞。
看见他们,县丞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停留在了富商的面前。
“张老爷,您的事情县令大人已经答应接手了,特意让本官在门口等你的。”县丞如是说道。
明明他才是官,但在张老爷的面前,后者反而更像是地位高上一筹。
乐瑶看得若有所思,这种情况,要么是张老爷身份太高,要么是对方钱财太多,但不管如何,都不是泛泛之辈。
张老爷点了点头,应声道:“嗯,人我带来了,县令大人可要公正的评判才是。”
“那是自然,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们县令大人是大大的清官!”
“……”
乐瑶和叶嗣寒跟着他们走进了县衙 ,来到了正堂,那里,本府的县令高坐在主位之上,头顶的牌匾上‘明镜高悬’四个字格外显眼。
县令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留着一嘴的胡须,看起来的确有些威严。
张老爷行了个礼节,说道:“县令大人,此女联合他人蒙骗于我,害我损失了几百两银子不说,还让合伙人捐款而逃,公然违约,此事实在过分,还请大人做主!”
这件事情的始末,县令显然是早已经听过一遍,因此在张老爷说完过后,就看向了乐瑶,一拍惊堂木。
“啪!”
清脆的声音在案板上响起,县令满脸威严的问道:“张老爷的控诉,你可认?”
“回禀县令大人,小女不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不能只听他一个人的一面之词便认定我是罪人。”乐瑶摇头,行了个礼节过后,不卑不吭的说道。
张老爷的话语她听见了,但是也正是因为听见了,所以才更加的疑惑,因为每句话、每个字自己都听得明明白白,但是连起来的意思,却让人满脸懵逼。
自己什么时候骗了对方几百两银子?又什么时候让合伙人卷款而逃了?
甚至就连那个所谓的合伙人,她都不知道是谁。
这个回答,显然那不再县令的意料之内,他皱眉反问:“你不认?”
虽然仍旧是问话,但是他的声音却比方才和蔼了一些,明摆着是故意给乐瑶解释的机会。
盖因方才乐瑶的话语惊讶了他,一个小小女子,居然能够说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的话语,可见是家学渊源,这样的人,会为了几百两而被告到官府……
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
所以他愿意让乐瑶解释。
其中原因,乐瑶并不清楚,但也知道这是个好时机,于是转头看向张老爷道:“张老爷说我骗了你的银子,不知道可有证据?我对此一无所知,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当堂对质!”
没做过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认下的,而且也不心虚。
张老爷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理直气壮,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敢说你没有在你们村子里办养殖培训班?教村民们养鱼卖钱?”
诶?
“这个有。”乐瑶惊讶的看着,表情逐渐多了几分严肃。
对方能够准确的说出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不像是找错了人的样子,反倒像特意调查过。
“你的养鱼技术,我也有几分感兴趣,故而前去你们村子里……”
随着张老爷的诉说,乐瑶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哪日商议完毕过后,富商们最终决定结盟,然后派出一个代表去接触培训班的主人乐瑶,若是可以用银钱解决,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行,他们再采取其他的手段。
而这其中,被派出来的代表就是张老爷。
张老爷带着小厮前往叶家村,在山道上的时候,遇上了一名江湖术士。
说道这里,张老爷看向乐瑶:“那个术士说在你的培训班里上过课,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内容也与我打听到的一样,你敢说不是你的学生?”
江湖术士?
乐瑶皱着反驳:“我目前收的人只有我们村子的村民,根本没有收过出村子外面的人,更别提什么江湖术士了。”
“你现在当然要这么说,以便撇清关系,但我有证据!”
张老爷说着,将手上的一张契书拿出来,递给了旁边的衙役,由着他递交上去给夏令。
他继续说道:“那江湖术士是你的徒弟,说你知道我们要合作,但自己走不开,便派他来接触我们,让我们用五百两买断你的养殖技术……”
江湖术士与张老爷签订了契约,并且有模有样的开始找地方挖鱼塘、蓄水。
如此,三日过去。
因为想找些养上鱼,张老爷花了大价钱,终于将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只等鱼儿入水,但……江湖术士是真了!
“他说回村子去运专门培育的鱼苗过来,却再也没有过来,不仅如此,整个人都从县城消失了,此举不是故意骗人是什么?”
说道最后,张老爷涨红了一张脸,是气的。
乐瑶听到一半已经满脸无语,等他说完,表情更是古怪起来,最后实在没有忍住吐槽道:“张老爷,你这也太好骗了吧,你打听我在开养殖班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打听过讲的是什么内容吗?”
但凡打听到一点儿内容,也不至于被个江湖术士骗得那么惨。
毕竟自己的教学中,从来都是从气候温度和水里的微生物等角度来讲课,而不是让人买特地培育的鱼苗。
开玩笑,就连自己的鱼苗都是在码头买的好不好!
“哼,那些机密,每家每户都藏得严严实实的,我去哪里打听?”张老爷冷哼一声,觉得乐瑶是在无理取闹。
他转身重新行了个礼节,看向县令:“县令大人,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他们骗了我银子还不给我鱼苗,让我白白花费了大价钱挖鱼塘蓄水,这份损失,必须赔偿!”
如果单单只是几百两银子,他还没有那么生气,但现在的问题是,不仅是银子没有了,大功夫弄好的鱼塘也成了摆设,鱼苗不见踪迹,简直就是血亏。
这口气,叫人如何能够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