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射线是一种自动装置发出的,它是被用来摧毁掉落在人造圆盘上的流星。它被设计好程序来击落任何有可能撞击环形带的东西。当自由落体轨道一旦和环形带交叉,激光射线就会被激发。
自受到袭击那刻起,游艺师反而越来越兴奋。他把武器分类,设定飞行的轨道,偶尔发布几条简单合理的命令,那语气好像使人不得不马上服从。
卡比是战斗种族,生来血液中就活跃着战斗因子,恨不得一辈子都在战争中度过。
不过,林烨认为游艺师也会害怕。在傀首的飞行世界时,游艺师总是心神不宁。但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则心里对飞行世界充满了恐惧。
这里面真正没有体验过害怕这种情绪的,只有上官敏敏一个人。
受袭后,上官敏敏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敏敏摇摇头:“我不明白,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害怕而我却单单不怕呢?”
因为上官敏敏在地球上从来没有收到过伤害,不知道恐惧这种情绪是怎样的。她显然太幸运了,根本受不到伤害。
林烨认知中,幸运并不是超自然的魔力。幸运是一组统计数字,而上官敏敏则是这组数字之外的侥幸。
现在地球上的生育法施行后遭到许多人不满,于是有了生育彩票这种东西。每年一次抽奖,中奖的人可以生育。
上官敏敏的父母辈都是彩票中奖者。
“不止,”麦哲伦道,“敏敏的祖父母辈也都是彩票中奖者,包括她祖父母也是因为彩票中奖而出生的,我来之前听厄尔斯说过,最早的彩票中奖者至今已经生育了六代人,敏敏正是第六代,她往上推的血缘都是因为彩票中奖而得以生育的。”
这么说来,厄尔斯在选择冒险队员的时候,先选出一群生育权利彩票获胜者的后代。再从中寻觅数百年来的幸运者。
可能厄尔斯先选出数千幸运的人,然后再剔除其中不幸的。比如这个人十三岁时再断了手指头,那个女孩个性有问题。这个有粉刺,那个常打架常挨揍。他呢,打架打赢了,官司却输了。瞧,这家伙玩弄火箭,烧掉了指甲盖。
只有上官敏敏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输过。
上官敏敏听完林烨的分析,显得很沉默。
她反驳道:“这只是个概率问题,而且我也有掉过钱的时候。”
麦哲伦插口道:“或许只是一元两元,却从来没有让你伤心过。”
上官敏敏表情变得很悲哀:“但是我们还是遭到袭击了。”
又绕回了遭遇袭击的话题。
但是这次袭击是无法避免的,即使上官敏敏祖上十几辈都是依靠生育彩票出生的人。
再之后,整个‘欺诈号’都黑沉下来,是因为已经进入到‘夜幕’下面,DC恒星的光芒完全都被遮挡住。
‘夜幕’黑得出奇,如同中学里做黑体实验所需的黑料一样。它的一角呈V字形插人人造圆盘断裂的蓝带中。顺着那V字角,能瞥到它长方形的全貌。但是黑暗占据了全部,一丝亮光都没有透露出来。
‘欺诈号’飞速驶过,这种黑暗只持续了一小时不到。‘夜幕’隐隐约约在视野中消失了,就像用一块湿布擦黑板,抹去大部分粉笔留下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突然划过眼前。
没有任何征兆的闪电划过,一瞬间让人眼盲的强光,白炽中带有点紫色。飞船开始抖动,全部零件再一次失灵。
某种东西在船外燃烧。
那是一条隐隐约约的黑线,呈紫白色的轮廓,看上去没头没尾。一端延伸进‘夜幕’中,另一端消失在‘欺诈号’前。
那线像受伤的蚯蚓一样蜷来蜷去。
意外事件,游艺师大吼一声,脱掉太空服和沉重的背包,他准备出去看个明白。乘上一个飞轮驶出舱外。那飞轮是哑铃状,以助推器为动力,上面还安着一把扶手椅。
林烨、上官敏敏和麦哲伦都注视着游艺师,见他绕着那蜷曲的黑线转来转去。三人关注地看着游艺师笨大的躯体竟然离开飞轮,在黑线旁边移动。
他们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有一次他们听到他惊奇的咆哮声,但从始到终半个小时,他一个字也没冲着袖珍电话讲。与此同时,那炽热的东西逐渐变黑,最后几乎看不到了。
很快,游艺师退回‘欺诈号’。
“比线粗不到哪儿去,”那卡比大咧咧地说道,“我实在没法弄回来一截。”
他拿起那把被毁了的工具给大家瞧。那是一把带钢柄的钳子。钢柄中间出现了一个豁口。豁口的表面被打磨得如同镜子样光亮。
“我靠得近,那线有多细看得很清。我一挥钳子,谁知竟然被割穿了,而且,我还觉得有股拉力……”
他的话还没说完,舱外再一次紫光大盛。
一道紫光划破长空!万里宽的气流汹涌而至,仿佛汇成炽热的溶浆重重抽击着“欺诈号”飞船。眨眼间,‘欺诈号’砰然坠落。
斯雷热失重场在瞬间激发,一切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欺诈号’是以每秒一千二百公里的速度向下坠,只是几秒钟后,已经掉落地面,划拉出一道至少两千公里长的划道。
只是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在舱内斯雷热失重场下发生的。
当失重场消失后,林烨最先醒来。透过玻璃一般透明的船舱,可见‘欺诈号’几乎翻了个身,翘起来三十五度,如同斜扣在地上的一顶帽子。
真是惊险的坠落,如果没有不可被破坏的船舱和斯雷热失重场,舱里的五个生命,至少其中四个早已经生死。
当然,林烨也是有可能会受到重伤。
好在这一切,多亏了上官敏敏的幸运。
幸运?
这两个字贯穿了整部《遗传基因:幸运》的剧情,或许就连‘欺诈号’遭受到自动系统的袭击,以及飞船坠落都是拜‘幸运’所赐。
林烨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种念头,再也一发不可收势的往下思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