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走到钢管跟前，双手抱肘，仰着脖子，看着胖子，哈哈大笑。

“你个蠢猪，没人会来救你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谁也不会来救你的，你唯一的救命——刚才那位大哥，他也打算袖手旁观，待在这里看好戏了。所以说，你就乖乖地等死吧。”

胖子使劲摇头，“不！你不用吓唬我，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我不信在场的这么多人当中，就没有一个人是有同情心的。”

大婶冷笑，“对你有同情心的人，的确是有过一个，不过现在，他已经对你齿冷心寒，他打算彻底放弃你，懒得管你的闲事了。”

胖子哭道，“我不信！我不信没人来救我，喂，大家这么多人当中，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是菩萨心肠吗？难不成你们全都是一群毫无同情心的畜生吗？”

话音刚落，原本待着看戏的众人全都骂了起来。

“你个死胖子，该着你死，你看看你，长得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样，没事就招招这个，骂骂那个。你说我们这些围观群众惹着你什么了？居然骂我们是畜生？”

胖子哭道，“你们这些见死不救，还围观看戏的家伙，不是畜生，是什么？你们连人类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你们就是一群畜生啊。”

这下，众人全都愤怒了，他们围着眼镜男和大婶，齐声道，“大姐，这个胖子实在太可恨了，没事就满嘴喷粪，你说吧，你想把这个胖子怎么办，你直接说，我们照做就是了。”

大婶知道报复胖子的机会来了，如果此时能借着别人的手除掉胖子，那岂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当下，也不扭捏，扯开喉咙道，“我要的就是他死！你们现在就一起使劲摇晃钢管，不怕胖子掉不下来。”

胖子骂道，“大姐，你果然是一个心如蛇蝎的老女人，说你是潘金莲，还埋汰你了，其实，你的心比那潘金莲更恶毒百倍。现在，你发现自己的奸情败露，所以你决定杀了我灭口。告诉你，没用的，今天，就算我必死无疑，我也会在临死前，把你的丑事全都抖搂出来，让大家知道。你想害死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大婶怒道，“该死的胖子，你又开始满嘴喷粪了。”

此时，众人的火气全都被拱起来了，齐声骂道，“这个胖子，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大婶见状，趁机喊道，“快，咱们干脆把这头猪从上面弄下来算了，摔死他个王八蛋。”

这话要是在平时，众人指定能听出这大婶是打算借刀杀人，可是此时，众人的怒气都被胖子给挑起来了，人人都在气头上。人一生气，就容易犯糊涂，脑袋一热，完全不去思考自己正在做什么，而一群头脑发热的人聚在一起，就更加不会思考自己的行为了。此时的情形，就是如此，众人全都兴奋起来了，他们一起涌上去，抓住钢管，使劲摇晃。

胖子依旧是刚才的姿势，双手抓紧钢管，吊在上面，由于体重过沉，再加上刚才又折腾半天，胖子哪里还有力气呢，此时，众人再抓住钢管使劲摇晃，胖子立刻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禁不住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喂，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这么做会害死我的，赶紧住手吧，你们正在谋杀我，这纯粹是谋杀，你们明白吗？你们这些混蛋，我希望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众人早就对胖子憋着一肚子的火，哪里肯听胖子的叫骂，胖子越骂得凶，他们摇晃得越起劲，胖子待在上面，连想死的心都有。

眼镜男看见这种阵势，立刻傻眼了，他扭脸朝着妻子使眼色，低声道，“老婆，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大婶冷笑，“能有什么问题？等下胖子摔下来，又不是咱们给晃下来了。”

眼镜男看着愤怒的人群和吊在钢管上不断发出尖叫惨呼的胖子，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嗯，还是老婆大人聪明。”

大婶凑近眼镜男，压低嗓门，笑道，“我这就叫做借刀杀人。你好好想想，这要真是咱俩把他给晃下来的，又有这么多的见证人，咱们非被判刑不可。可是现在，不用咱俩动手，就有别人帮着咱们把胖子那个混蛋给弄下来，岂不是更好吗？”

眼镜男看着吊在钢管上，哭得鼻涕眼泪满脸的胖子，低声道，“老婆，这样真的行吗？”

大婶冷笑，“有什么不行的？这帮人使劲摇晃钢管，导致胖子摔下来，咱们并没有亲自动手。就是警察问起来，也没有咱们什么事。老公，我还可以告诉你，法律上有一条，叫做法不责众，既然是这么多人一起动手，导致了胖子的死亡，我估计即使上了法庭，法院也没法给这么多人定罪量刑，这种事，大不了是一审二审三审的，审来审去的，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大婶越说越得意，最后不禁眯着眼睛，哈哈大笑。

“老公，你就等着瞧吧，如果胖子真的掉下来，摔死了。这案子审到最后，也出不了结果，最后，只能是象征性地赔偿一下。即使是赔偿，也轮不到咱俩掏腰包。因为咱们谁都没有碰这些钢管，胖子摔下来，与咱们无关。”说完，立刻一把抓住眼镜男的手臂，低声道，“老公，从现在开始，绝不许你碰钢管一下，一个小手指头都不行。记住，咱们可千万不能给他们留下把柄。”

眼镜男怔住，“老婆，你所指的他们是谁啊？”

大婶冷笑，“当然是警察了。你好好想想，如果胖子真的摔死了，警方绝不会坐视不管，他们一定会派人来调查的。所以，从现在起，你绝不可以碰钢管一下，记住没有？”

眼镜男看着妻子严肃的表情，默默地点点头，“你放心吧，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去碰钢管，省得给他们留下把柄。”

大婶点头，“这就对了，从现在开始，咱们躲在后面看戏就行了。如果真的出了事，警察来问，咱们推得一干二净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