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庄梦蝶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揉揉眼睛,在枕边摸到手机,电话是吴铮打来的。
暹罗猫伸了懒腰,用湿润的小舌头舔着她的手。
她懒懒地翻过身,趴在床上按了电话接听键。
“喂,哪位啊?”她故意假装不知是谁打来的,谁叫他昨天气呼呼地挂电话,应该让他知道他的行为让她不舒服了。
“哎呀呀,当然是我了,亲爱的小梦蝶,昨晚我有点事,所以只好急急忙忙把电话给挂了。怎么样?昨晚是平安夜,过得开心吗?有没有想我啊?”
又是老一套,吴铮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就不能每次吃醋发火之后,别再这么低三下四地来讲和。
庄梦蝶咳咳两声,“哦,是吴铮吧,托您的福,昨天的平安夜过得很开心。”
开心个屁,她在心里暗骂,被个借身体上位的低俗女人打上门来折腾得够呛。
“那就好,我吴铮对天发誓,明年的平安夜一定陪庄梦蝶小姐一起倒计时。”
暹罗猫顺着她的手指舔到手机,毛茸茸的脑袋蹭得她打了个喷嚏。
“怎么?感冒了?注意保暖啊。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不对,我怎么听见呼噜呼噜的声音?”
庄梦蝶哑然失笑,“那是我的猫,在舔手机呢。”
吴铮哈哈大笑,“哦,就是那只体型超胖的小肥猫吗?”
暹罗猫喵呜一声,表示不满。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吴铮体贴地提醒,“小梦蝶,有人按你家的门铃呢。你赶紧起床去开门,我也要挂电话去洗漱,今天还要开庭,又有一场辛苦的辩论在等着我。”
她点点头,“嗯,那你去吧,我去开门。预祝你今天工作顺利。”
庄梦蝶挂了电话,把睡衣往身上拢了拢,朝门口走去。
门铃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感觉那个按铃的人很着急的样子。
她习惯性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刚七点半而已,今天是圣诞节,谁会那么早来按门铃呢?
透过门镜一看,庄梦蝶不由地怔住。
门外站的居然就是昨晚来胡闹的那个妖艳女人聂小狐,她怎么又来了?看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庄梦蝶就知道她此番再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庄梦蝶打了个哈欠,心说这女人可真无聊,大早起的又来折腾。
“开门!你这贱人,再不开门,我就砸门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里面,你再不开门,信不信我把整个楼的居民全喊过来看热闹!”
门外的聂小狐看按门铃没反应,发了狠地喊道。
聂小狐的大嗓门果然有了效果,庄梦蝶听见隔壁邻居开门的声音。
有人问,“姑娘,您一大早按庄老师的门铃,有什么事吗?”
聂小狐冷笑,“我男人在她家过夜,我是来捉奸的。”
“捉奸?你可不要乱说,庄老师可是好姑娘,她一直单身宅在家里写小说,你肯定搞错了。”
聂小狐跳着脚大喊,“我怎么会搞错?我男人连续七天送花给他。昨晚他没回家,大家说说看,他不在她家会在哪里?”
门外一片沉默。
邻居们显然被她唬住了。
聂小狐见状,越发得意,使劲按着门铃大吼,“如果她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不敢开门?她现在敢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看看吗?庄梦蝶,开门!”
庄梦蝶听到这里,实在受不了了,噌地一下子打开门,怒视着站在门口聂小狐。她惊讶地发现,在聂小狐身后站了十几个人,这些都是她的邻居,被聂小狐这么一闹腾,全都出来看热闹了。
聂小狐得意地鼓掌大笑,“怎么,大作家,终于肯开门了吗?”
庄梦蝶气得脸都绿了,“聂小狐,这世上还有比你更低级无耻的女人吗?”
“我低级无耻?那么勾引人家老公的女人又算什么呢?”聂小狐说着,把脸色一沉,“既然她开门了,那就请各位邻居帮我见证一下捉奸的全过程。”
话音刚落,聂小狐就喵着腰噌地一下子窜进屋里。
庄梦蝶的家是标准的一居室,客厅里只摆着简单的家具,一个橘色布艺长沙发、一个玻璃茶几,电脑桌和电脑椅,客厅的角落里放着插满了鲜花的古董花瓶。
“看!这就是我男人送给这贱女人的花。”
聂小狐说着,抱起古董花瓶用力摔在地上。
好在古董花瓶是青铜的,没有摔碎,可是里面的花全掉了出来,还洒了一地的水。
“我恨这些花!”
聂小狐像只受伤的狼一样吼叫一声,跳到那些花上一通乱踩。
可怜了娇弱的香水百合和蓝色妖姬被她踩得登时变作残花败柳。
看着那些花悉数成了碎片,聂小狐的心情才有所好转。紧接着,她一个箭步窜进洗手间门口,用力踹开门,大喊道,“他一定藏在这里!”
嘭——
洗手间的门被猛力撞在墙上,里面空无一人。
“那他一定在卧室里。看这贱女人还穿着睡衣就知道,他一定还没起床。”
聂小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又疾步跑到卧室门口,踹开卧室的门跑了进去。
床上被子还没叠,鼓作一团,看上去真的像是里面藏着一个人。
聂小狐冷笑着走上前去,声音都开始微微发颤。
“亲爱的兆辉,我有什么比不上这贱女人,你居然平安夜都不陪我过,居然跑到这里来陪她?我知道你就躲在被子里,我也不是诚心要你难堪的,可是你知道昨晚我一人过节,心里一直在想你,独守空房的我有多伤心……”
聂小狐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她似乎因为伤心过度而有些站立不稳,跌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围观的邻居们立刻炸窝了。
很显然,女人的眼泪软化了他们,他们瞬间站在聂小狐那边了。
有人喊,“把他从被窝里拉出来,简直太不像话了。”
聂小狐抹着眼泪,哽咽道,“亲爱的兆辉,请原谅我,今天只能让你丢丑了。谁让我这么爱你呢。”
她用颤抖的手,伸向那团在一起被子。
在场所有邻居都紧张地盯着那只白皙细嫩的小手,等待着那历史性的一刻。
噌地一下,被子被揭开,一只体型超胖的暹罗猫喵呜一声跳了出来,窜到屋角的牛奶碗边上,啪嚓啪嚓地舔了起来。
聂小狐吓得尖叫一声,缩成一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