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躺在座位上眯着眼睛打盹,眼睛却一刻也不离1房间的窗户。
之前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在窗前露过一次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1房间的窗户一直拉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的窗帘遮住了一切,看不见房间内的情况,也无法推测那家伙在房里做什么。
好容易等到天黑下来,司机才从车里出来,锁好车,朝着旅馆走去了。
当然不是走大门进入了,他是朝着1房间窗户的正下方走去的。
由于旅馆地处东郊,位置比较偏僻,再加上旅馆周围没有大型商场超市,所以天刚一擦黑,马路上就行人寥寥了。而且旅馆斜对面的路灯恰好瘪了,行人少,路灯坏了,这一切似乎都成了他攀墙入室的有利条件。
然后司机又看了看1房间正下方的二层和一层的房间,也就是1房间和11房间全都黑着灯,旅馆的房间黑灯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客人外出未归,二是房间未出租,是无人居住的空房状态。这两种情况都说明此刻房间里没人。
看来,所有的情况都出乎意料地顺利,既然1房间和11房间全都没人,尽可以放心大胆地往上爬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司机看看四下无人,果断抓住11房间的空调机往上爬,没想到的是,二十年没爬墙的他,身手依然矫健,他一口气爬到1房间的窗台,用了拢共不到十分钟。
他把身子藏在树的暗影里,靠近1房间的窗台,竖着耳朵仔细倾听房间里的动静。
可是房间里竟然是死一般的寂静,这让躲在窗外偷听的司机很是诧异,这混蛋在房间干嘛呢?居然能够做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正常人住旅馆,肯定会打开电视机看电视啊,这个猥琐丑陋的家伙连电视都不需要看吗?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忽然传出哗哗的流水声。
嗯?有流水声?
难不成是这个混蛋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澡吗?
隔着窗玻璃,司机都能感到热腾腾的水汽袭来,看来他真的在洗澡。
如果他在洗澡的话,那么现在不就是进入房间的最佳时机吗?
司机慢慢把身子靠到窗台上,伸手推了下窗户,就听见噗地一声,窗户竟然被他一下子推开了。看来,刚才那家伙站在窗前往外看的时候,一准是把窗户打开了,开完窗户却没有从里面把窗户拴上。
真是谢天谢地,那家伙的疏忽竟然使得自己毫不费力地打开了窗户。
一切竟然是这么顺,司机开心得要乐出声来。
随着窗户打开,一股奇怪的气味涌进他的鼻腔,那是一股空气清醒剂混合着腥臭味的奇怪味道,尽管房间里刚被喷了许多空气清新剂,还是压不住那股腥臭味。
那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很容易令人想到鱼或者鸡鸭的肚子被破开时发出那股恶臭。
司机感觉胃里酸水上涌,于是他强忍着恶心,伸手把窗帘拉开一条缝。
他顺着那条缝往里一看,发现房间里的确没人,而浴室里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并且不断有热腾腾的水蒸气冒出,除此之外,还有人撩水洗澡的声音。
这家伙果然在洗澡啊。
司机一眼就看见那个红色旅行箱就放在床上。
这真是天大的好机会,那个旅行箱里藏着什么,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司机再仔细听听,哗哗的水流声还在继续,他咬咬牙,把窗户再开得大一下,轻手轻脚地爬进房间。
一爬进房间,感觉房内的腥臭味更浓郁了。
这腥臭味会是尸体的味道吗?
可是尸体的臭味不应该是腐臭味吗?嗯?他又仔细想了想,如果人刚死没有腐烂的情况下,发出的味道不就是腥臭味了吗?
一想到这腥臭味很可能是尸体的臭味,他感到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自己的判断果然是对的,害怕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对于尸体的恐惧。
由于他认定了房内的有尸体,眼睛也不自觉地望向放在床头柜上的空气清新剂,清新剂是薰衣草香的,瓶子上的价签还未撕去,可见是新买的。
他抓起清新剂摇了摇,发现瓶子已经空了。
这混蛋为了盖住房间里的腥臭味居然把新买的一整瓶空气清新剂全都喷完了吗?
然后他大着胆子朝着床上的旅行箱走去,抓住旅行箱的把手一拎,果然感觉分量很轻,像是空箱子。
保安部经理说的没错,尸体肯定不在箱子里。
可是之前,自己亲眼看见这个瘦小男子拖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走进旅馆,那么这个箱子至少应该装过尸体,只要装过尸体,箱子里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比如说会有死者的血迹和毛发什么的。
不管怎样,他都想打开行李箱仔细查看一番。
他抓住拉链头轻轻一扯,旅行箱立刻发出呲啦一声响,吓得他赶紧住了手。竖着耳朵听听,那家伙似乎仍在洗澡,因为撩水的声音还在继续。
于是,他咬咬牙,抓住拉链头再次一扯,由于这次用的力气比较大,拉链之间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呲啦声。
这一次,撩水的声音猛然停住了,浴室里只剩下哗哗的水流声。
撩水停止说明自己刚才扯拉链的声音被他听见了。
司机吓得不敢动弹,他屏住呼吸,预备着那人的下一步动作。
果然,哗哗的水流声戛然而止,浴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应该是用毛巾擦身体的声音。
之后是人走出浴缸穿拖鞋的声音,司机越听越毛,那人已经擦干身体,穿好拖鞋,他随时都会走出浴室的。只要他一走出浴室,立刻就会发现自己在他的房间里。
此时已经万分危急,容不得他细想,因为他已经听见噗踏噗踏的脚步声,那人已经从浴室往外走了。
司机环顾一下整个房间,房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根本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然而,噗踏噗踏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情急之下,他一下子钻到床底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