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心理不平衡的沈芝媛说话就没那么中听了,道:“姐姐也算是有福气的人了,找到文旭这样老实巴交的男人,不管日子过得怎么样,至少善待姐姐。”
沈如初最看不惯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道:“是啊,我和文旭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正好适合过日子,总好过你和马文俊那种,偷偷摸摸的,他什么样的家世,三妻四妾算不得什么,非要把你当成外室,难不成你是见不得人的粉头,连当妾都不够格?”
她静静地看着沈芝媛的脸色由红到绿,由绿到白,再由白到红,气得浑身哆嗦,身边的两个丫鬟干瞪着沈如初,愣是不敢发作。
“想不到姐姐说话绵里藏针,刻薄得功力见长了。”沈芝媛冷道。
沈如初毫不买账,冷笑道:“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不说那些无聊的话,我就不会刻薄!你要是喜欢说我,你尽管开口,我倒是很想知道,谁更毒舌!”
她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别人敬她一尺,她敬别人一丈;别人想找茬,对不起,她也会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沈芝媛差点跳脚,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张牙舞爪地朝沈如初扑过来。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我哪里无聊了?我带着这么多东西来,是为了讨教经验的,你不愿意说就是了,还显摆自己的幸福。显摆也算了,还指桑骂槐,说我连粉头都不如。”沈芝媛道。
沈如初根本不生气,她早就摸透了沈芝媛的性子,最喜欢倒打一耙的主儿,你要是真的较真就输了。
“哟,这些都是好东西哪。”沈如初看过那些东西,的确都是好东西,沈芝媛这次下了血本,不过她从来都不是吝啬的主儿,虽说沈家不富有,但高氏偏爱,沈芝媛对勤俭持家并无概念。
沈芝媛骄傲地昂了小脑袋,道:“这胭脂可是从云州买来的,要一两银子一盒呢;还有这个灵芝,千年的,能够活命保命的;这些小首饰全部都是金的,你不喜欢这些款式转手卖掉也值不少钱,我呀,我首饰头面很多,不缺这些小东西。”
沈如初心说:你不炫耀会死么?
“松月,把四姑娘送来的这些东西都拿下去,好生收起来,这些都是好东西。顺带去我房间把那盒胭脂拿过来,再拿一瓶雪花膏来。”沈如初吩咐道,既然已经被沈芝媛恶心了半天,这些东西一定要收下,就当是精神赔偿了,和她讲清高,那就太矫情了。
沈芝媛满意地笑了,在她看来,沈如初既然收了她的东西,那就是“拿人的手短”,迟早要为她所用。
当松月捧着沈如初那盒胭脂出来时,沈如初咪咪笑地接过来,这还是上次唐梦瑶坚持送给她的,她又不喜欢胭脂这东西,抹在脸上就像个猴屁股,道:“这是京城来的胭脂,不贵,好像十两银子不到。我这种穷人就不凑这热闹了,你拿去用吧,女人啊,就是要美,色衰则爱弛。”
沈芝媛忙不迭地接过胭脂,道:“真的这么贵?”
沈如初白了她一眼,道:“你看看这盒子,檀木的,光是盒子就能卖二两银子了。”说完她又晃动了一下手里的桃花小瓷瓶,笑道:“这个东西就大有来头了,名为雪花膏,有价无市,千金难买,是我亲手炼制出来的,美容养颜的圣品。”
“真的假的?”沈芝媛不信,但女人爱美的心理又促使她想将那瓶东西占为己有。
沈如初摇摇头,道:“要不是看你送我这么多东西,我还舍不得给你呢。前面有些人想来买,我都不卖的。你不要拉倒。等一下吃完饭我带一瓶给二姐好了。”
她送给沈芝媛的目的是让她做个宣传,一旦这雪花膏的口碑传出去,就不怕没有市场。
沈芝媛连忙抢过来,道:“有好东西,自然不能少了我啊,谢谢三姐了。”
沈如初安排松月、红袖买菜做饭,留沈芝媛吃饭,席间,沈芝媛倒是老实了不少,没有挑三拣四,没有故意显摆,起因便是吃饭前她悄悄试用了那雪花膏,用了之后觉得肌肤光滑红润不少,欣喜异常,还想着从沈如初那里再讨两瓶,不敢惹沈如初不开心。
“那个,三姐,能不能再给我、给我一瓶雪花膏?”沈芝媛试探着问。
沈如初道:“没了,一共做了五六瓶,还要送给大姐、二姐各一瓶。下个月做了再给你,不同香味的。走吧,你既然是为二姐而来,我们去看看二姐。”
“去看二姐?不是,我找你是……”沈芝媛差点说漏嘴。
沈如初一挑眉头,道:“怎么,不是为了二姐?”
沈如初提溜着沈芝媛一同去了沈家。
见过了沈云忠,送了礼物和保健的药品,便去李氏房间见李氏与沈念卿,给李氏和沈念卿也带了礼物,便是沈芝媛带过去的那些金首饰。
高氏不在家,听说最近又和马府的柳氏走得很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柳氏不再迁怒于她,至于柳氏是不是知晓马文俊在外头养了外室,且这外室就是高氏的女儿就不得而知了。
“婶娘,我们和二姐说会悄悄话。”沈如初笑道,李氏太过本份,想必对于和离这件事是万万不敢想的。
李氏道:“好,你们姐妹一处说着,我去给你们洗一点水果。”
现在沈家没什么下人,杏儿跟了沈芝媛,秋蕊跟了沈如初,王嫂是高氏的人,就一个黄老三,总不能让她过来洗洗刷刷,粗活是周婆子做的,但周婆子年纪也大了,之前沈如初想着给沈家再买个使唤的丫头,但沈云忠却觉得不必要,所以李氏就要帮忙操持家务,身体力行的事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动手。
沈如初和沈念卿寒暄了一会,想着怎么切入话题,沈芝媛却迫不及待地开口了,道:“二姐,我们姐妹一处就不说客套话了,我就问你一句:你和那姚光祖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沈念卿幽幽地看了一眼沈芝媛,又将目光扫到沈如初的脸上,那意思像是在询问,沈如初心急,这过日子好比是穿鞋,合不合脚,你自己最清楚,看我没用啊!
“二姐姐别担心,有什么话就直说。”沈如初道:“四妹妹心急了点,不过也是好意。可是那人又欺负你了?”
沈念卿一听这话,眼圈当即红了,沈如初又是一番安慰,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沈念卿心中的委屈和屈辱便像是泄了闸的洪水,连眼泪也跟着汹涌起来。
待她情绪稍微稳定,哭哭啼啼地诉说了自己在姚家的遭遇,姚光祖多混蛋自不必细说,这次最可恨的是金柳,被正式纳为妾室之后十分嚣张,尤其是最近怀了身孕,更像是毒蝎子,见谁都想蛰一下。
“我根本没碰她,是她冤枉我!孩子的事情和我无关!”沈念卿激动地说着。
很明显,沈念卿不是什么宅斗高手,遇见金柳那种人,只能认栽。沈如初不用往下听,也能将事情猜到个大概。
真如沈如初猜测的那般,金柳为了陷害沈念卿,自己倒地却说是沈念卿所为,姚光祖不分青红皂白便当着众人的面将沈念卿一顿痛打,还扬言说她是个不下蛋的小母鸡,要将她卖到窑子里。
原本她还被关在柴房,她是在春桃的帮助下,趁着夜里逃出姚家的,因为姚家老太太这几天正在过寿,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恐怕春桃凶多吉少。”沈念卿哭道。
沈芝媛跳起来,道:“二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窝囊了,怎么会被一个臭丫头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呢!金柳这个小贱人,我会收拾她不可!她拿着自己肚子做文章,我非让她尝尝教训不可!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离开姚家?和那个混蛋和离?”
沈念卿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大眼,喃喃道:“可能吗?他们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的,只要能离开姚家,我死也愿意……恐怕,这辈子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芝媛又要跳起来大喊大叫,被沈如初制止了。
“和离恐怕很难,但若是让姚光祖写了休书,姐姐不就是自由身么?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沈如初安慰着,这沈念卿是个美人儿,泪水涟涟的样子惹人怜爱,可惜这性子也腿软了点。
中间李氏进来过一次,一见女儿哭了,心都碎了,勉强招呼了一下沈如初和沈芝媛,一出门便老泪纵横。
沈念卿点点头,道:“我不怕没名声,他休了我,我求之不得。若是和他继续,我恐怕没几年火头了。”
说着又是一阵大哭。
不多会,李氏又进来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媛儿,你家大表哥来了。”
沈芝媛眼睛都没抬,道:“他呀!来就来呗。”
李氏冲沈如初讪笑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沈念卿,沈念卿神情显得有些激动,急忙抹干了眼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还对着镜子照了照,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