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下,赵河眼观众将佐,又问道:“你们谁有意见?”
众人都哈欠打个不停,双眼都几乎睁不开,瞧这个样子,赵河就点头:“好,传令下去,所有人,上到本王,下到士兵,都饱餐战饭,然后休息,城头上挂上免战牌,三日之后,随本王一块出城请降。”
将佐们都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哈欠,然后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把赵河的命令一说,底下士兵们那里还管的上吃饭,倒头便睡,他们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了。
一时之间,城头上,满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
当深夜间,贾亢带领前锋营竖起攻城梯要攻城时,裴放眼尖,指着城门楼子上挂着的免战牌,咦了一声,道:“大统领,城楼上高挂免战牌,咱们还打么?”
贾亢闻言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么,按理说,人都挂了免战牌了,自己还去打的话,就有些不地道了,迟疑片刻,就吩咐身边一名军官回去问王小来,请王小来做出定夺。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军官回来,脸上表情古怪,别扭急了。
贾亢就问他怎么回事。
那军官吭哧迟疑半响,最后吐了口气道:“大统领,您确定让我说?”
贾亢一脚踹过去:“少废话,快说怎么回事,敢少一个字,我剥了你的皮。”
军官便放声大骂:“卧槽贾亢那个混蛋是个白痴还是个智障,人家挂了免战牌你就不打了?打仗你还讲究什么繁文缛节,还不如回学堂研究诗词歌赋,带什么兵,回去告诉贾亢,一个时辰内,他拿不下城头,就别来见我了。”
军官说完,就畏惧的看贾亢。
眼看贾亢要动手打人,军官忙道:“大统领,这都是元帅的原话,而且,是您让我说我才说的,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贾亢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刷的一声抽在了自己脸上:“妈的,我真是贱,传令全军,准备进攻。”
“是。”
一声令下,前锋营五千将士齐备刀枪,披着黑甲,趁夜搭好云梯上城墙。
本来,贾亢还以为敌人会有剧烈的抵抗来着,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当他上城之后,看到的,却是一地又一地睡倒过去的叛军。
甚至于,贾亢都纳闷了,心说才三天而已,就被折腾成这样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没有想过,当初骚扰守城叛军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样的把两万五千人分成五批,每隔一个时辰便捣乱人家来着。
可怜叛军都不敢休息,甚至于,在这三天内,有许多困得不行的叛军站在城头都能睡着,然后不小心从城墙上摔下去,摔的头破血流,惨死当场。
就这么戏剧性的,贾亢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城墙,一点都不带费力的。
真是稀了个奇。
命人将城门打开,负责接应的王小来和刘棉忆两个甚至都还没有准备好出发呢,还是贾亢派人把王小来喊来了,大军这才进了城,控制住了汝南。
···
当赵河幽幽转醒之时,冷不丁,就瞧见自己房间书桌边上坐着一人,正在对着烛光瞧书看,一边看,还一边啧啧的叹,并且还把自己那本珍藏的古书粗鲁的翻来翻去。
赵河眼看着,可叫一个心疼,这混蛋谁啊,这么无礼。
噌一声坐起来,赵河眼瞪着那人:“你是谁,怎么敢擅闯进本王卧室?”
那人回头看赵河,一脸的诧异:“王爷,您不认识我了么?”
赵河闻言一愣,就抬头在脑海中回忆,可是想了好半天,把帐前所有的将佐都琢磨了一遍,也没能想到这人究竟是谁。
但你细看,那人穿戴是一身高档的丘山铠,铠甲上面,还镶嵌着不少鎏金叶片,内衬的衣服,也是云锦缎子织就。
这样的打扮,少说也是个皇族。
可自己认识的皇族人里面,也没有这么号人物啊,难不成,是那个公主的驸马爷?
不应该啊,这次十八路藩王起事,并没有听说有哪家的驸马爷也参与了啊。
眼看赵河懵逼的样子,那人呵呵笑了:“算了,看王爷也猜不出来,就别费事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叫王小来。”
话音落下,赵河当场懵逼:“你,你,你,你就是王小来!”
王小来点头:“昂,怎么,不像啊?
赵河吞了一口口水:“你,你就是隋阳二路元帅,王小来?”
王小来点头:“是的,正是在下,怎么样,惊不惊喜?”
赵河慌张道:“你是怎么进我王府的!”
王小来只撇嘴:“得了吧,你王府是在冀州,这里是豫州,充其量,也就是个太守府,你只是鸠占鹊巢罢了。”
赵河:“···”
王小来放下了书,转过身来,大马金刀的坐着:“我听你账下的将佐说,你想投降于我对么?”
赵河此时看王小来一人在这,心里头,便重新活络了起来,若是自己喊一声,让武士把王小来拿下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说,隋阳,也就没了最后的屏障?
心想道此处,赵河的呼吸便开始急促起来。
王小来看他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头在想什么,当时呵呵的笑:“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喊人的,你应该从赵绥那听说过我吧,明知道我这人从不犯险,却还敢一个人在你卧室里坐着,难道,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么?”
那赵河先是一愣,紧跟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你,你···”
王小来瞧着他:“我怎么了?”
赵河咬牙道:“我可是挂了免战牌的。”
王小来嗨了一声:“就那种糊弄人的玩意,挂了有个屁用,反正你都决定投降我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赵河:“···”
王小来伸双手拍了拍。
掌声落下,从外面走进来十多名魁梧的士兵来。
王小来用手一指赵河:“为王爷宽衣。”
“等等。”
赵河抬手喊道。
王小来就好奇的看着他。
就见,赵河深吸了口气,然后走下床来,身上只有一身寝衣,赤裸着脚,几步上来到跟前,在王小来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罪臣赵河,不识天威,误信奸贼赵绥言语挑拨,做出以下犯上之事,还请元帅降罪。”
王小来呵呵的笑,伸手拍了两下赵河的脑袋:“这才对么,不过,你是贼头,对你的判决,轮不到我来说话,这样吧,你收拾一下,穿好衣服,我派人送你回大兴城怎么样?让陛下跟你这位堂兄好好唠唠嗑,说说话。”
赵河闻言抬头。
王小来道:“别这样看着我,要知道,我对你可是客气的了,当初投降陆公的康王,那都是用铁链子锁着押回去的,我看你识时务,铁链子就免了,还给你搭配一个专车,怎么,还嫌档次低啊?你做人得知足,不能跟赵绥那样,都已经是隋阳,甚至是这个时代的首富了,还不满足,非要做什么天子,那是他能做的么!”
赵河表情变的失落,低下脑袋,垂头丧气道:“好,好吧,本王,不,罪臣知道了。”
王小来满意一笑:“这才对么,行了,我不给你废话了,趁着这么会儿的功夫,我也该好好的去看看这汝南城的情况了,毕竟这城里头可是存放着赵绥不少的粮食的,嘿嘿,这么一大笔横财,真是老天爷疼发我啊。”
说完,就小跑着出去了。
望着王小来猥琐的背影,赵河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怎么就是这样一个人,能把连陆恭游都能打败的赵绥收拾成这样?
正想着,旁边士兵走上来,手里头拿着赵河的蟒袍,语气冷冰冰道:“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