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莽夫很快的便决定了下来,连夜出颍川,去偷袭汝南城赵绥粮仓。
只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那个探子低下去头的时候,嘴角勾起的笑。
是夜,昏暗无光,正是做事的好机会,一声令下,由刘棉忆带队,沈西平断后的士兵们出了颍川,往汝南方向而去。
两地间隔并不算太远,日夜兼程的话,也就是五天距离,只要路上不被赵绥的探子发现的话,还是有很大机会靠奇袭拿下汝南城的。
当遥遥望见了汝南城轮廓时,刘棉忆第一个跳出来,举着手中长枪,斜指着汝南城头,高喊道:“杀!”
近万声音齐齐呐喊,在刘棉忆的带动之下,潮水一般的朝着汝南城冲去。
情况也的确和刘棉忆所想的那样,汝南的防备很是松懈,直到他们冲到了吊桥边的时候,守军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于,连吊桥都没有拽起来。
刘棉忆第一个上了吊桥,砍断了绳索,眼望着匆忙闭合的城门,狞笑的喊起来了口号:“为陆侯爷报仇!”
刘棉忆的话,很容易的便带动起来了士兵们的士气,他们一个个的都呐喊着,举着刀枪。
城门楼子上,赵绥和历天行两个对坐搏弈,而听闻城墙下喊声动天,笑了:“莽夫就是莽夫,连消息的真假都不确认就敢直接来打,就这样,还是被陆无敌调教过的呢,呵,真是丢脸。”
历天行就道:“那这些人,王爷打算怎么处置?”
“金世昌和宁世广两个和缩头乌龟跟差不离,就是躲在弘农就是不肯出来,正好,用刘棉忆他们当做诱饵,诱他们上钩,拿下弘农。”
历天行点头:“此计最好。”
赵绥呵呵的笑,笑的同时,打响指道:“好了,可以把鼓敲响了。”
候在门外的二虎闻言,立刻转身去拿起鼓槌,敲响了城楼上的战鼓。
当那悠远且绵长的鼓声响起时,城下,攻击城门的刘棉忆等都愣住了。
他们抬头错愕的看城楼上,赵绥的身影出现,低头看着下面众人哈哈大笑:“刘疯子,没想到吧,你中了本王的计了。”
刘棉忆一愣间左右转头看,四下里,由赵绥手下四名大统领,张团,徐婴,董匡,薛铜四人分别带队冲锋而来。
刘棉忆咬牙暗道:“坏了,中埋伏了,咱们被那个假探子给骗了。”
事到如今,如果刘棉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他可真就白活了。
是,他外号是刘疯子不假,但又不是刘傻子。
宁习转头就去寻找那名假探子,只是那探子早已经逃的远远地,宁习还如何找寻的道。
刘棉忆懊恼万分:“早就应该怀疑那个探子的身份的,整个豫州都是赵绥的势力范围,正常的探子,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带回来。”
沈西平抓起棱锤:“说这么多都没用,现在咱们已经中埋伏了,为今之计,只有死战而已。”
说着,他举起棱锤,遥指着城楼上赵绥,骂道:“姓赵的,有本事,下来跟爷爷我斗三百个回合!”
赵绥不理睬他,沈西平就继续骂:“孬种,我家大人怎么就跟你这种无君无父的东西是朋友,我呸!”
二虎恼怒:“姓沈的,你少狂妄,本大统领来会会你。”
说着,抓起一旁边侍卫的长枪,举在手中,跳下来城头。
沈西平瞥了他一眼,呵呵一声:“就凭你,也配?”
话落打马向前,还未曾靠近,便高举起棱锤砸下。
那棱锤呼呼带风,二虎来不及躲避,便举起手中长枪硬接。
就听到,一声清脆又结实的声响,沈西平一棱锤砸弯了二虎手中长枪,震得后者连连的倒退。
虽然说,沈西平有借助马力的嫌疑,但是他这一身巨力,仍旧不是开玩笑的。
“好大的力气!”
虎口都被震得发麻的二虎错愕抬头看沈西平。
沈西平一脸的轻蔑:“废物一个。”
被当众羞辱,二虎脸上瞬间挂不住了,愣是将被砸弯了的长枪掰的直了,重新冲向沈西平。
二人争斗在当下,很快的便是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那边,张,徐,董,薛四将冲来,宁习与刘棉忆两个咬牙一商量,分别对敌。
这边,刘棉忆对上董匡薛铜,宁习拦住张团徐婴。
六人捉对的厮杀,急切之间,分不出来上下,但他们手下的士兵可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刘棉忆手下军队是陆恭游战死之后剩下的残兵,连日奔波苦斗,早已经身心俱疲,而这些埋伏的人马,又都是生力军,体力上,他们也占足了优势。
双方相争,吃亏的,自然还是刘棉忆的人马。
随着战斗的持续,斗将这边,刘棉忆也逐渐的有些撑不住了。
他是野路子出身,只有陆恭游执导过他一些技巧,平时的战斗,完全是靠着一股子狠劲来打的。
不似沈西平那样天生神力,也不似宁习那样枪法精良,以一敌二,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就难免落了下风。
董匡和薛铜又是赵绥手下大将,不管是个人战斗力还是配合,他们都显得游刃有余。
锵的一声,刘棉忆手中长枪被董匡隔开,薛铜趁机将手中枪捅过来。
眼看着,刘棉忆就要命丧当场时,一旁边突兀的递来一杆长枪,按住了薛铜那必杀一击。
刘棉忆回头看,见正是宁习。
刚想表达一下感谢,董匡就刺中了他的马脖,那马当时腿软,跪倒在地,差点就没把刘棉忆摔下马。
好在是宁习眼疾手快,直接将长枪递过来,喊了一声抓住。
手臂叫力,宁习抓着枪,连带着刘棉忆,直接把他整个人给捞过来在了马上,转头看着逼上来了张团徐婴,以及慢慢凑近的董匡薛铜,以一敌四,宁习非但不惧,相反的,他更加的斗志满满。
齐齐喊一声,那四将齐冲将上来,宁习见状,喊了一声来得好,跟着双腿一拍马腹,手中长枪舞动成梨花模样,兜兜转转好似一片铁幕,不断的招架遮拦四人刺来的武器。
宁家枪法,到底是名不虚传,军神宁白渊传下来的功夫,怎么说也是一流。
仗着功夫精良,宁习算是得了道了,马背上还带着一个刘棉忆,走马灯一般的在四人围杀之中耀武扬威,凶悍程度,竟然要盖过张徐董薛四人。
但,即便如此,情况也不容乐观,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倒地,刘棉忆面色露出担忧来,冲宁习道:“宁大统领,咱们不能再在这个地方耽搁了,不然的话,这么多兄弟们都要交代在这里,快点突围吧。”
宁习一枪挑开了薛铜砍过来的大刀,又扫开了董匡张团刺来的枪,问刘棉忆道:“好,朝什么地方突围?”
“颍川现在是回不去了,历天行肯定已经拿下了颍川,咱们向弘农方向突围,和金世昌与宁世广大统领汇合。”
宁习点头:“好。”
说着,卖弄精神,撑开了四将围堵,跃马冲开包围圈。
刘棉忆回头冲沈西平大喝:“老沈,撤了。”
正压制着二虎打的沈西平听到了声音,回头喊了一声知道了,然后挂起了棱锤,拿弓箭蹭蹭射倒了十多个围上来的士兵,复又抓棱锤,舞动着冲出战团。
三人合计一处,带领残兵一路拼杀,冲出来围困,好容易杀出来了汝南城的范围,回头一看,几乎哭了。
来时还近万的军队呢,现如今,只剩下不过千余人,剩下的那些,都是没有冲出来的。
“可恨的赵绥,老子迟早有一天剥了你的皮!”沈西平跳下马,怒气冲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