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知道,您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历天行开口问道。
闻言赵绥就疑惑的看历天行。
只见后者笑道:“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赵元彻本就是以脾气暴躁闻名,只是在顶撞了宣帝爷被罢官之后,这才收敛了性子,就算再怎么注意,可终究还是不经意之间就会爆发出来的。就好比病虎,难不成,王爷就能说那是猫了?”
历天行一番巧妙的比喻,让赵绥立刻就乐了:“本王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就让程德高和冯三省去做这件事吧,他们两个的父亲,都在大兴城被处了斩,现在他们两个正是火气大的时候。”
历天行点头道:“善。”
赵绥便直接开口喊道:“来人。”
二虎打外面进来,抱拳道:“王爷。”
“去,把程德高和冯三省喊过来,本王有事情要交代他们。”
二虎闻言,转身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两人给带了过来。
自打年三十政变那天他俩把历天行的妻女送出大兴城后,两人就再也没回过大兴城,前些日子,在接到了自己父亲被杀的消息之后,二人可算是大哭了一场。
再怎么说,父子情深,不可能当爹的死了,儿子还高高兴兴的与人寻欢作乐不是。
面带凄然表情走进门来,二人抱起拳道:“见过王爷。”
赵绥嗯了一声,看着两人:“程德高,冯三省,你们两个,想不想为程大人和冯大人报仇?”
一听这话,二人相互对视,跟着扑通跪倒:“王爷,我兄弟二人无时不刻不在想报仇之事,还请王爷指点。”
赵绥转身拿来了一旁边的军事分布图,叠好了交到程德高的手中,道:“好,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带着这份地图,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然后进雏阳,向诈降赵元彻去。”
二人闻言愣住,呆呆的看着赵绥:“王,王爷,您让我兄弟二人诈降?这恐怕不行吧。赵元彻又不是傻子,他能信么?”
赵绥呵呵笑:“放心,赵元彻他准相信,来,你们靠近一些。”
说着,赵绥就附耳对二人说了一段话,当说完之后,赵绥看二人:“进了雏阳之后,你们两个就这么说,明白了么?”
二人心里有些没底的点头:“明,明白了。”
这时候,历天行把写好的一封书塞进香囊之中,送到了赵绥的手中。
“这个锦囊,你们进了雏阳之后,进城十日后再打开,而且,务必要赵元彻发现,明白么?”赵绥吩咐道。
俩人都有些纳闷赵绥这是要做什么,但是却不敢问,以至于,二人都懵了。
“办好了这件事,本王算你们大功一件,行了,去领棍子吧。”
“是。”
说着,便出去了。
目送二人离去,赵绥呵呵一声,瞧了一眼旁边历天行,道:“历侯爷,你觉得,他们两个有能耐惹赵元彻生气么?”
历天行道:“不知道,不过若是那赵元彻看了在下刚写的那封信的话,一准会生气。”
闻言,赵绥笑了,喊来二虎,吩咐下去,把其余的十七路王侯都喊了过来。
···
雏阳城帅府之内,这里有最先的太守府改建而成,赵元彻高坐帅位,一手放在嘴边,努力的压抑着要咳嗽的冲动,耳中听下面将官汇报军中情况。
“禀元帅,军中粮草,只剩三日所需,还请元帅尽早回书求粮才是,不然,将士们怕是要饿着肚子打仗了。”
“三日?缘何会下的这么快?”听下面人言,赵元彻吃了一惊道。
“是这样的元帅,前些日子,城中有商户高价收粮,导致民间粮食短缺,您下令开仓抚民,怎么,您忘了么?”
经过这么一提醒,赵元彻也想起来了,摇头叹道:“只是本帅没有想到,粮食会下的这么快,但下一批运粮还需要十日的期限,短时间内,不可能会到的。这样,传我将令,去那些商户手中取粮,以解燃眉之急。”
“元帅,那些商户,都是有背景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咳···”刚想咳嗽,赵元彻硬是给压住了,吞咽了一下,接着道:“有什么不妥?这些无良商家不顾局势,大发国难财,就凭借这一条,本帅就可以砍了他们的脑袋。现在留他们一命,他们早就该偷着乐了。去,传本帅命令,直接从他们手中取粮,看谁敢不从。”
“遵命。”
“除此之外,还有何事?”赵元彻问。
“还有就是泰安县城防线守将徐虎发来消息,说是叛军虎视眈眈,请求援助。”
“告诉徐虎,人我不可能派给他,现如今,各处都缺少人手,不过军械等物,他要多少,本帅就给多少。”
“是。”
“还有别的事么?”
下面众将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摇头。
“既然如此,都撤了吧。”
话落下,一众将官都拱手作揖,随后倒退着离开了帅府。
等人都离开之后,赵元彻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整个人剧烈抖动,喉中咳嗽不断。
而且来说,伴随着他的咳嗽,不断的有血沫从他口中喷出,斑斑点点,打湿了老大统领那花白的胡须。
这一阵咳,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给咳出来,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赵元彻整个人也都没了力气。
瘫坐在帅位之上,赵元彻颤抖手拿起来了桌上的茶水,费尽了力气送入口中,紧跟着,无奈的摇头:“残躯病体如此不堪,若真负了陛下所托,他日九泉,我赵元彻还有和面目去见宣帝爷。”
正感慨着,又是一阵剧咳,这一下,更是咳出来了许多的黑血。
扑通一声,无力的躺倒,赵元彻长出了一口气,躺在帅位上歇息。
等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间,他这才恢复了一些力气,勉强打着精神,把桌上自己咳出来的那些血都给擦干净了,整理了一下身上狼藉,开口喊道:“来人。”
有专门服侍赵元彻的军士走了进来,拱手参拜:“元帅。”
“药熬好了么?”赵元彻问。
“已经好了,卑职这就送来。”
赵元彻嗯了一声,挥手道:“快去吧。”
那军士转身离开大堂,出门后,心里还直摇头叹气,心说老元帅一心为国,都已经这样了,还每日操劳,真不知道,老元帅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心中想着,也就转道去了。
帅堂之中,赵元彻拿出来了前些日子老相国刘茂林给他写的书信,捧在手里仔细的看,上面内容,并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仅仅只是一些有关于孙儿赵启的家常。
像赵启在自己的指导下又学了一些新的字啊,懂了一些礼节,胃口如何,心情如何之类的琐事。
可就算是这样,赵元彻依旧是爱不释手的看。
似乎这样看着,连带着,他的心情都会好了许多。
“呼。”长出了一口气,赵元彻珍重的把信收起来,仰面望天,眉目之中,尽是欣慰。
“元帅,出事了,出事了。”
正在此时,打帅府外跑进来一传令兵,听到了声音,赵元彻急忙坐直了,看那传令兵闯进来,皱眉问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难不成是天塌了么?出什么事了,你仔细的讲来。”
那传令兵一脸为难:“元帅,刚才从叛军营中,逃出来了两个人,说要见元帅你。”
“见我?谁?”
“他们自称是程德高和冯三省,说是元帅您的侄儿。”
对于程德高和冯三省这俩人,赵元彻还是认识的,毕竟住在大兴城,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个公子哥呢?
当下里,赵元彻就冷笑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呵呵,让他们两个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