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舒九钗大脑有些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有半天的功夫,最后方才扶着脑门道:“等,等会,先让我好好琢磨一下。”
沈西平就站在原地看舒九钗。
“你是说,那天晚上,主人他带着内卫羽林军去逛青楼去了,然后还为了一个女人跟工部尚书樊林打了一架?”
沈西平好心提醒:“准确来说,是双方近千人一块打了一架。”
舒九钗:“···”
“那主人现在人呢?”舒九钗忙问。
沈西平把肩膀一耸:“陛下罚大人进王城近卫军了。”
“主人他不是奉车都尉么?”
“以前是。”
舒九钗内心悲呼一声不,紧跟着,又急忙问道:“那怎么能找到主人?”
沈西平把手摊开:“那个舒九钗啊,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找大人。”
“为什么?”
沈西平摸着鼻子,表情有些讪讪:“因为大人他现在正接受惩罚呢,陛下旨意,是不准许任何人去见他。”
“那造纸坊怎么办?”舒九钗问。
沈西平想了想,然后道:“不知道,可是陛下明言,总不能违抗吧。”
舒九钗哪管的了许多,直接问:“你就说王城近卫军的驻地在什么地方吧?”
“就在我身后的瓮城里面。”
舒九钗一听,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说着话,她冲李双玉等一招手,然后四人朝瓮城中王城近卫军的驻地而去。
沈西平望着四人背影,叹了一口气,心说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
在近卫军的中军营地里住了七八天,高强度的训练日程还是让王小来有些不习惯。
不比当初在内卫里,他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下倒好,进了这近卫军之后,简直就像是把自己绑了起来一样。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挨个吹号不说,还得每日查夜,睡在所有人的后边。
若是少人没按时归营的,吃苦头的,还是王小来他们这些旗牌官。
也就中午那会,有差不多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可换算下来,也就是一个小时,连午睡的时间都不足够,王小来表示真是曰了狗了。
躺在自个的床铺上,王小来刚打算休息,这才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外面褚峰一下子就闯了进来,口中还吱嗷大喊:“大人!大人!大人!”
已经和周公坐下准备下棋的王小来猛地惊醒来了,一机灵:“啊,怎么了?”
褚峰到跟前道:“侯爷找您。”
王小来一愣,陆恭游找自己?自己来这么多天了,没记错的话,这还是陆恭游第一次找自己。
“出,出啥事了?”王小来忍不住的问。
褚峰摇头:“不清楚,侯爷不说,谁敢问。”
闻听此言,王小来犹豫了一下,他是真的不想去,但是却又因为怕水仙,连带着,对陆恭游,也有些畏惧了。
心里头踅摸了半天,这才打定了主意:“行吧,我去就是了。”
说着,歪歪斜斜的把头盔套上,朝陆恭游大帐而去。
一路上,王小来肚中诽谤不轻。
到了地之后,王小来站外面喊了一声:“旗牌官王小来,奉命前来。”
直到帐篷内传来了一声进,王小来这才掀开帘子走进来。
他进去时,陆恭游正坐在那看兵书。
“侯爷,您这是瞧什么呢?”除了水仙,不管是面对谁,都是嬉皮笑脸的王小来上前问道。
陆恭游抬头瞥了一眼王小来,拿下巴冲下首一点:“先坐吧。”
答应了一声,王小来大马金刀的坐下,他这表现,可是和以往面见过陆恭游的大统领们表现完全不一样。
陆恭游合上了兵书,看着王小来道:“你来也有七天了,感觉如何?能习惯军营里的生活么?”
王小来实话实说:“不能,生活作息太紧密了,别说是旗牌官了,连士兵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这样搞,很容易累坏的。”
陆恭游治兵十余年,头一次见到王小来这种直来直去的人,哦一声笑了:“是么,我怎么觉得,这倒像是你再给自己找理由减负呢?”
王小来倒是直言不讳:“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毕竟是训练么,当然是要一张一弛才行,我当初在内卫当屯长那会,管理手下的兄弟,都是这么来的。”
“你怎么管理的?”陆恭游问。
王小来答:“训练五天,休息两天。”
陆恭游皱起了眉头:“这不是胡闹么,你这么做,陛下就没说你?”
王小来摇头:“说什么,这是很科学的训练方法好吧,毕竟人体肌肉承受是有限的,一直高强度训练不休息,只会累坏了人。”
陆恭游指着王小来:“歪理,全是歪理。”
“侯爷,您喊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吧?这中午头的,好不容易我还想休息一会儿呢。”王小来忍不住道。
陆恭游道:“当然不是,喊你来,主要是有人要见你。”
王小来一愣:“有人见我?谁?”
陆恭游抿抿嘴:“工部尚书,樊林。”
“樊林,就是那天在青楼里头,跟我打架的那个老头子?”王小来诧异道。
旁边传来了几声咳嗽声音,王小来转过来了头,但见樊林老脸通红的走了出来。
陆恭游站了起来:“二位有什么话慢慢说吧,我先出去巡查一下军营。”
说着,陆恭游就站起来离开了。
帐内就剩下了樊林和王小来,对于樊林,王小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毕竟不是樊林,王小来至于被罚到这么个地方来么?
“哟,樊大人啊,怎么,伤好了就出来乱跑?”
对对手,王小来那张嘴是从不留情。
樊林低着头,尴尬异常:“王大人,先前那事,对不住了。”
闻言王小来就愣住,怎么着,俩人之间可是有过节的,但樊林如此客气,怎么不让王小来心里头纳闷。
“你想干什么?”王小来谨慎问。
樊林似乎是羞于开口,站在原地好半天,最后哎呀一声,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下,双手一抱拳:“王大人,救命啊。”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王小来想不通了为何了。
其实樊林是有苦说不出来。
明着看,女帝那惩罚是对王小来的,但是你仔细一琢磨,樊林才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三万两银子,还只能用正儿八经的收益来偿还,这不是故意刁难他么。
樊林也是回家琢磨出来了这个道理,当时直后悔自己上了女帝的套。
找程山河和冯俊商量吧,俩人也是指着樊林说他糊涂,怎么明摆着是套还往里头钻呢?
二人一挥手,俱都言这事没商量,下了逐客令。
女帝规定的时间是十天内还上这三万两,眼看就到了切进,有钱不能用的樊林甭提多难受了,这就跟你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那种感觉差不离。
说真的,这樊林既想保住自己的位子,又想把这三万两拿出去,这不,就跟王小来请教来了。
看得出来,樊林也的确是难为的不行,不然的话,鬼才会过来找王小来帮忙了。
嘶了一声,王小来捏着下巴看樊林。
樊林低头不敢言。
王小来笑呵呵的看着他,挖苦道:“樊大人这是走投无路了?”
如果地上有条缝,樊林当场就能钻进去。
“您身为工部尚书这么多年,不会连三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王小来道。
樊林叹了口气:“王大人啊,拿,我是能拿出来的,可是以什么名义拿出来呢?现在我家周围都是暗卫的眼线,包括我来找您,陛下那边,肯定就知道了,您看在我年老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给老哥我支个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