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抬头,正对着是王小来关怀的脸。
“小,小赖子。”随珠喊了一声。
王小来一声嗯,然后问怎么了。
随珠正要回答,要说话还没有说话,沈西平就一手棱锤,一手提溜着那刺客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请罪的崔金灿。
到跟前,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布的沈西平把刺客往地上一扔,口中道:“殿下,大人,末将幸不辱命,已经把这混蛋给拿下来了。”
王小来转过身来,伸手撕开了刺客嘴上的口罩,当时先是一惊:“是你!”
随后,王小来满面怒容:“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
怎么着,王小来情绪为何会如此激动,很简单,因为这个刺客,就是那天冲进船舱,把王小来和随珠抓走的那人,也就是成金德那家伙。
崔金灿一看到成金德也吃了一惊,那天在船上,他只是以为自己看错了,认错了人,可是今日一看,非但是自己没有看错,而且瞧得真真的,想要弄死随珠的,就是成金德,不对,应该说,是成金德身背后的主子,李正贤。
“成大统领,怎么会是您?(新罗)”崔金灿大惊道。
成金德抬头微微一撇,跟着呵呵的就笑了:“崔大人,怎么不会是我?(新罗)”
沈西平一脚踢了过去,直接就将成金德的肋骨踢断了好几根,跟着怒气冲冲:“在老子面前,少他妈说这些鸟语。”
成金德吃痛,忍不住一声低呼,一旁边崔金灿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怎么着,沈西平这一下,把崔金灿也给骂进去了。
王小来蹲地上,眯眼看着成金德:“行啊你,两次三番的来行刺随珠殿下,有种啊你。”
成金德咧嘴笑了:“可是还是没有成功。”
都这下场了,成金德还敢挑衅王小来,可是把王小来气死了。
这就像是你都被人家虐泉了,那人还在泉水里跳舞嘲讽你,换做是你,你气不气?
王小来点头冷笑:“行,没成功是吧,老沈,把你棱锤借给我使使。”
沈西平闻言,单手递过来棱锤,王小来双手接住了,站起来,高举过头顶,对准了地上躺着的成金德。
“大人,手下留情!”崔金灿大声喊道。
只是王小来管你这个呢,棱锤呼呼带风,自高往下,轰然落下。
成金德如死狗一般在地上躺着,连躲闪避开的空间都没有,被王小来一棱锤砸中了左膀子,就听一声沉闷的骨裂声响,跟着,就看到成金德整个左膀子都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吭!”
一声闷哼,成金德咬牙硬撑,他整个左臂都被王小来打的残废了,可就算如此,那股子钻心的剧痛依旧没能让他开口认怂。
王小来费力的将棱锤给举起来,这一次,对准的,是成金德的脑袋。
崔金灿已经跪在了王小来的勉强,口中求饶:“大人,成大统领只是听从命令办事的,要害公主的,是三殿下,还请您饶恕成大统领一命。”
王小来看了旁边沈西平一眼,后者会意,朝着崔金灿便过去了,到跟前了,一把将崔金灿提着衣领子揪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外面扔。
而王小来也把棱锤对准成金德的脑袋砸下,若是这一下中了,成金德就算头再铁,也会变成一具尸体的。
“小赖子,等等。”
身背后,随珠的话让王小来不得不听,把手上的动作停住了,王小来转过头来,看着随珠,面上满是诧异:“随珠,怎么了?”
随珠松开了怀里的冬香,站了起来,道:“把他杀了的话,新罗王面前,就死无对证了。”
闻言,王小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着,听随珠这句话意思,是想找新罗王对质么?
可是新罗王会为随珠做主么?
“沈西平,把崔大人放下来吧。”随珠道。
“随珠,你听我说。”
好像是生怕随珠心软,王小来上前来,想要提醒一下随珠,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随珠先用话给堵住了。
“小赖子,你不用劝我了,要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
闻言,王小来为之哑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远在隋阳大兴城内的皇宫,御书房内,女帝脸上,仿佛像是刚下了一层霜。
就在堂下,跪着户部尚书卢一平。
后者此时整个后背都给打湿了,低着头,别说开口说话了,就是喘一口气,都异常的小心翼翼。
“卢一平,你怎么不讲话了?”
来回渡步四五圈,女帝忽然停下,回头看着卢一平,脸色平静道。
闻声卢一平把脑门往地上砰砰砰砸了有四五下,再抬头,泣血百拜:“陛下,老臣知罪了。”
女帝哼了一声,转身把龙书案上的账簿拿过来,一把就摔在了卢一平的脸上:“自打朕登基后,日日讲,夜夜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节俭,你倒好,两年来贪污国库银钱四百万,这还不算朕登基之前的,卢一平,你枉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
卢一平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次,算是栽了,早知道这样的话,就把自家后花园动工的时间往后调整了,怎么就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撞上了女帝的刀子?
“陛下,您听我解释。”
女帝暴怒:“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陛下,老臣忠心为国,虽说不上是废寝忘食,但也不曾做过损害朝纲之事,兴建后花园用的银钱,全是老臣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再加上日前广陵王的赠予,这才敢动工修筑,陛下,皇天后土,足以证明老臣之青白啊陛下。”
“那这四百万银钱的亏损,你怎么解释?”
卢一平怎么知道怎么解释?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只能不断的磕头求饶:“陛下,老臣实在是不知道啊。‘
女帝此时别提有多恼了,一连深吸了好几口的气,呼出来,开口道:“来人啊。”
门外走进了两名侍卫:“陛下。”
女帝看向卢一平。
后者整张脸都已经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户部尚书卢一平,纠察不力,导致国库亏损银钱四百万,本应处死,然,念及其为隋阳辛苦操劳二十年,免去其死罪。”
卢一平闻听这句话,心里头松了一口大气,双手拱起惨败:“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但,律法如山,卢一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啊,将卢一平钉肘收监,免去一切职务,收于廷尉,待日后朕查明了情况,再行定罪。”
俩侍卫闻言一抱拳:“遵命。”
说着,就把卢一平给押下去了。
后者感激涕零,不管怎么说,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就这,比什么都强。
待卢一平被带下去之后,女帝揉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顿觉内心复杂,双肩上,仿佛像是有千百斤的重担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来气,若不是先皇,也就是她的哥哥在位一年那段时间里把刚有起色的隋阳搞成这幅模样,女帝怎么会一上台,就做起了缝补匠呢。
“陛下。”
这时候,水仙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到跟前轻声的喊了一声。
女帝闻声抬头,啊了一声。
“是你啊水仙。”
“陛下不要太过忧虑了,卢一平虽说贪污四百万银钱,其罪当诛,但这件事也并不是没有丁点好处。”
女帝抬头看水仙。
就听水仙道:“青州党在朝中一向顽固,他们抱成一团抵制陛下,现在他们中的重要人物,被陛下抓住这么一个把柄,微臣想,不管如何,他们总会要安生一段时间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