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中餐馆,一对中国夫妇开的,我经常来这里吃饭,我慌不择路扎进了地下餐厅,这时还没到饭口,里边人不多,我穿过大厅,直奔厨房。
在我冲进厨房回手插上了房门,追兵随后就到了,在外边把门砸的山响,我怕挡不住这帮凶神,又拉了一张白钢的案台过来顶在门上,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脑袋上流了不少的血,应该是被这帮狗日的打出伤口来了。
厨房里还有两个人呢,肉敦敦的老板夫妇俩都在,都瞪大眼睛看着我。他们都认识我,可能是事发突然,不知道问我什么好了。
外边又传来叫喊声,一个豪壮的声音嚷道:“你们都闪开,让我来!”接着门板“呼通”一声,我用身子顶着的案板都随之一颤。我回头看看,这扇木门的承受力恐怕是不行,照这样的冲击力估计再有几下子门框都得塌下来。
他们要是冲进来我就在劫难逃了,挨打不要紧,估计还得受辱,这是我最在乎的,死也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有没有后窗后门的,好让我逃走?”
老板夫妇同时摇了摇头。没办法,我去拿了一把菜刀,准备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几声巨响过后,门外传来小混混们的喝彩声,我再看门口时,门插已经断了,门开了一条缝隙,但是被案板挡住了,外边一时推不开,一只粗壮的长满了黑汗毛的手臂顺着门缝伸了进来,准备掀翻案板。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抢上,跳到了案板上,挥手一菜刀背砸在这只手的手指上,外边惨叫一声,手缩了回去。
妈的,要是我胆子再大一些就用刀刃了,到时候你缩回去的就只有胳膊了,手会留在厨房的。
我趁机推严了门,推上案板,用后背狠狠挤住,老板夫妇好像也反应来了,一起冲上来帮我挤门。
外边的人又开始踹门了,我用案板挤住门,我死死靠在案板上,老板娘肉呼呼的身子挤在我身上,差点把我挤出屎来,我说:“你快挤住案板,别挤我。”她才离开了我的身体。
老板倒是不用我教,俩手推住案板,问我:“外边什么人呀,为什么要追你?”
我刚要回答,忽然间感觉地在动,房子开始摇晃,回头看着门,我问:“他们在拆房子么?”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知道我错了,整个地都颤抖起来,老板两口子眼睛瞪得越发大了,看着扑朔着往下掉灰的房顶,那叫一个目瞪口呆,都忘记用力推案板了。
门“咣”的一声又开了个缝,外边的人学狡猾了,没有伸手,而是继续用身子撞。餐馆老板急了,骂道:“你们把我的房子都快整塌了,还他娘的撞?”他真的发怒了,抬手从我手里夺下菜刀,大叫:“打开门,我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
就在老板话音刚落的时候,只听“呼咙”一声巨响,门被撞开的同时,水泥房顶掉下一大块,像是带着钢筋的水泥梁,总之很重,忽的一下老板就不见了,被压扁在房梁下了,外边仅剩下一只拿着菜刀的手,挥舞了两下就不动了。
门外的人还没等进来,房间整个摇晃了起来,随着老板娘的惊叫声。电灯也熄灭了,一片漆黑。
我脚底像是踩到棉花堆一样,根本站不稳,只感到头晕目眩,倒在了白钢案板下边。坍塌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阵阵轰鸣声过后,随之来的是呛鼻子的灰尘味道。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静了下来,没有人声了,什么也看不见,我知道这一定是地震了,暴龙他们再有力气也不可能砸门震塌房子呀!我从案板下钻出来,想掏手机照明,但是兜里没有,想是逃跑的时候掉出去了。四处摸索了一下,墙壁都倒塌了,门也被堵死了,有一个人被棚掉下来的石板压在了门口,我摸到了他的脸,黏糊糊的,应该都是血,再摸他脖子的静脉,已经断气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个暴龙哥。
我从他身上爬过去,顺着满屋子的碎砖乱石的缝隙往出钻,过了大厅,好容易到了门口,我惊了,门被塌下来的墙堵死了,摸了半天连一个缝隙都没有,这下子可坏了,这是地下餐厅,没有后门的话这正门就是唯一的出口了!
我试了试想搬开这些拦路石,但试了半天也是徒劳,如同蚂蚁撼树一般,这些巨物纹丝不动。
我只好原路返回,返回到厨房,在案板上爬过来,跳下来的时候踩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我伸手一摸,原来是老板娘的肚皮,我顺便摸了一下她的心跳,没动静,死得很彻底。
我很奇怪这时候我的心里竟然这么平静,我以前常认为自己除了追妞的时候有些胆量以外,平时很胆小的,甚至有时候和别人拌两句嘴都会脸红心跳,但是这么大的事发生了,我竟然这么平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别是我也已经死了吧?还好,脉搏正常,看来我是有潜力的,在危难关头显示出了超常的冷静。
我摸到了一把工兵锹,这是个有用的东西,能不能出的去就靠它了。我又摸到了冰箱,打开来,摸出一些吃的,不管是什么了,总之先填饱肚子再说,吃饱了有力气才能往出挖呀。
吃饱了,我就顺着案板又爬回去,从案板上下来的时候不知又踩到了谁的尸体,不过一定是刚才撞门的人,我用脚探了探,大概有四五个人倒在门口和大厅里,我很奇怪,这么多人都死了,我却偏偏毫发未伤,不知是我幸运还是这帮人倒霉。
我又来到餐厅门口处,刚挖了几下,忽然感觉身后很轻微的声音,是喘息的声音,而且很近,我都感觉出他呼出的气息了。
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管他是谁了,奋力回身一击,锹把狠狠地鎚在这人的身上,他不堪一击,一下子就倒了下去,然后我拼命地砍、砍、砍!用铁锹狠砍这人,几分钟过去了,我终于冷静下来,蹲在地上摸了摸,这个被我砍的乱七八糟的竟然是一个沙发椅。我奇了怪了,明明感觉是个人在我身后,怎么瞬间就不见了呢,我清楚地感觉到我的锹把是顶在了他的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