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单地概括几句,却字字到位。
于他,她不想太过回忆,与其说不想,倒不如说是不敢…
“如此好的公子,怕是媛儿姑娘的心上人吧……”
杨长卿虽笑着,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落寞。
他的话让袁园媛眼波一动。
更让站在亭边的慕泽抬起眼,
他紧紧盯着那抹站得笔直的利落身影,
他看不出她的情绪、想法。
他袖口内的手渐握成拳,不可否认,此刻他的心底冒起一股窒息的紧张。
他想知道关于此问题,她的回答。
凉亭内顿时陷入安静。
只剩偶尔停在柳树的鸟儿鸣叫、微风吹过莲花的细声。
三五分钟之久后,
她开口道来:“他是我的朋友、知己、亲人。”
却唯独不是心上人。
袁园媛回答让站在亭边的男人松了容。
慢慢松开的拳内,是枚玉戒。
“那…媛儿姑娘可有心上人?”
杨长卿心底松了口气,那便是他还有机会。
杨长卿的这个问题,让袁园媛微皱眉头。
向来镇定自若的她,此刻眼神微飘,似是躲避。
虽这些动作极微,可正面而看的杨长卿,却看得一清二楚。
而亭边的慕泽刚松下的心,又一次被提起。
半饷过去,她风淡云轻地开口,可却答非所问。
“日后诗会,不用再来楼中寻我了,我还有事在身,就先告退了。”
说罢她转身就离开。
“媛儿姑娘!长卿真无半分机会了吗?
即便…你将我当做那位故人,也无半分机会吗?”
杨长卿高声地叫住袁园媛。
哪怕是代替,他也想在她身旁…
她顿住脚,冷淡地看了他眼,
“无。”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得果断、毫不留恋…
看着渐远的身影,杨长卿顿时模糊了视线,
他跌坐在凉亭椅上,提唇笑着,
那笑依旧如暖风,可却吹不暖人了…
他与她此生无缘了…
想着,泛红的眼眶最终落下一滴单相思…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此后的半生里,
他对她念念不忘,相思成疾…
………………
袁园媛和慕泽二人走在大街上,都没说话,
只有路边的叫卖声,将他们吵闹得不那么死静…
等两人回到小草屋时,天色已微暗,
她将打包好的饭菜,随便热了下,
两人便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吃了起来。
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正常,
可怪在这一路到现在,两人几乎神默契地选择不说话。
两人吃饱后,袁园媛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吃得慢的收桌子。”
她擦了擦嘴,看着还在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的男人。
他一个江湖中人,没想到吃饭还这番讲究。
慕泽这才放下汤勺,只是并不是收碗,
而是正着身子直直地看着她。
被打量得有些不适的袁园媛轻蹙眉。
“慕靠山看我作甚?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就当客气,收下碗筷也合情合理。”
“汝知吾要问的不是此事。”
慕泽秒识破她的装傻话题。
“我不知慕靠山所指何事。”
袁园媛继续装傻到底。
“你去凌木国与林家合作了?”
他微倾身,问出他所在意之处。
可这话却让袁园媛有些蒙圈,
她还以为他问的是今日宫中之事。
不曾想到,问的竟是这个?
心里不知作何想法的袁园媛轻点了点头。
“是,前阵子回凌木国奉旨为谈合作而去。”
“倘若无此次合作,汝是否打算永不回凌木国?”
男人的声音突然地绷紧,听着让人觉得身子紧绷。
“是,倘若无此次的合作,我这一生,都绝不会再踏进凌木国半步。”
袁园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让男人微顿了下身子,暗滚着喉结。
整个人宛如静止的泰山,直给人一股窒息的压抑。
“对汝而言,凌木国里就无半分挂念的?”
“慕靠山觉得那里又有何值得挂念的?”
袁园媛轻笑一声,似是在笑他这问题的可笑性。
细长的手指不缓不慢地转动着水杯。
“吾以为那个王爷会让你有所挂念。”
“挂念与他的仇恨吗?”
她突地沉脸,冷漠地说道,
突然起身,便进了小草屋。
已漆黑的院子里,只剩慕泽一人坐在此。
他银瞳望着桌上打倒的水杯,眼内闪过一抹落寞。
那眼里的落寞与悲伤,仿佛能让时间都伤到停止,
整个院子静得令人深感寂寞,而院中孤影悲得让人感到凄凉…
那双还哀愁的眼眸,却突地似剑般地锋利起来。
他啪地声,捏碎手中杯,
杯碎片从手迅速飞出,
只听见墙头上传来两声闷哼,随即响起重物落地声。
暗藏在一旁的黑衣人们震惊不已。
不是说此人又聋又哑吗?!
为首的黑衣人与众黑衣人面面相觑,最后重点了下头。
众黑衣人示意,漆黑的四周突然猛地涌起黑衣人。
借着月色,只见来的人黑压压一片,
人数多得将整个院子都快站满。
这群来势汹汹的黑衣人们,将还淡然自若坐着细品茶的男人团团包围住。
只见男人又抿了口茶,后指擦杯边,将杯轻放下。
面对男人的诡异淡定,包围住的黑衣人却暗暗骚动了。
难道他不怕死?
为首人怕是不耐烦了。
“杀!把头给老子取下!”
一声怒吼,众黑衣人利剑对着男人直刺而去!
可就在他们的剑还没刺到男人时,
他们的剑身砰地声,断成两半!
众黑衣人大吃一惊,竟想不到这人武功如此高深莫测!
就在黑衣人们还在震惊之际,
本坐着的男人却不见了踪迹,宛如凭空消失般!
速度之快,教他们这些已围上前的人都未察觉他是何时离开,怎么离开的!
“混账!人呢?!”
为首的人大怒。
就在一院子人谨慎地扫视着四周时。
头顶的大树上突地响起树叶作响声。
“额!”
“啊!”
接踵而至的是两个黑衣人突然痛苦地惨叫,
本在地上痛苦打滚的两人突然一动不动,断了气!
借着月色,他们看见倒地的两个人,
一个心脏被击穿,一个眉心被劈开。
而劈在眉心处的竟是一片树叶!
这让满院子黑衣人再次震惊,也心慌。
生怕下一个被劈的就是自己!
嗖!
一阵疾风起,当头的几个黑衣人速抬手,
挡住风免得迷了眼。
可就在一瞬间,他们感到喉咙一痛!
顿时呼吸不过来,倒地拼命地额额地惨叫着、抽搐着。
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他们,最终身子一松,也断了气。
这惊得四周的黑衣人迅速围着大树散开。
“宫里不是说此人又聋又哑吗?!”
其中某个角落低吼出一句话道。
“老子也不知!快都迅速上屋顶!”
为首的人大吼声。
现下敌暗我明,他们就宛如网中鱼,任人宰割!
众黑衣人听令,满院子人霎时点足飞上屋顶。
可撒了网的渔人怎会让鱼跑了!
只听大树剧烈一震,被震掉的树叶宛如飞剑,
嗖嗖地将飞着上梁的众黑衣人全数击落,一个不少!
众黑衣人捂着身上被割伤的口,龇牙咧嘴着。
他们所伤之处全数躲开要害,但却全都伤在关节之上!
可见那人根本就不打算杀他们,而更像是在玩弄他们。
他们仿若是一池困鱼,任由池边人拿棍捅之、玩之!
就在满院子的人愤怒至极的时候,侧旁的小草屋传来银铃般的轻笑声。
“如此多人大驾光临小屋,怎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备好茶水才是。”
黑衣人们猛得转头,朝笑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女子手揉着后脑勺,一脸的淡笑。
她一身白色里衣,一头柔顺青丝慵懒地搭在她肩上。
她手缠额旁青丝,动作慵懒中带着淡淡的性感。
见多了她平日里干练中性的打扮。
现在这般风情万种、慵懒迷人直教人心底一震。
站在树上的慕泽望着她微微失神,
“阁主,宫里说……”
“说你个娘!”
为首的人怒得一个反手,就一巴掌拍在说话的黑衣人脑袋上。
被打的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是出来秘密暗杀的,怎么能自报家门?
“给我抓起来!”
抓住一个,另一个还不乖乖就范!
为首人单纯地想着。
却全然不知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什么实力!
倘若他知道定不会狂妄地吼出那句话。
众黑衣人提着剑,向着袁园媛警惕地包围过去。
面对着慢慢包围过来的中黑衣人,
她依旧是一脸的悠哉。
就在黑衣人们的剑要碰到她时,
她一甩手中丝,一个飞跃,宛如金蝉脱壳,跃上空中,速度之快教人没反应过来,
惯性仰头的众杀手,脸上被狠狠地踩了脚,
袁园媛啪啪啪地一路踩着人脸而过。
最终跳下地,站在大树下。
被踩的黑衣人摸着脸,愤怒不已,
他们堂堂的宫中精卫,竟然被一个女人踩了脸!
“慕靠山,躲在树上看戏,看够否?”
袁园媛拍着树身,盯着黑压压一片的人冷笑着道。
嗖!
闻声的慕泽跃下树。
她面上冷傲地看了眼身旁得男人,
“速度太慢。”
慕泽看了眼她,淡淡说道。
这让袁园本高冷的脸一下子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