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挣扎,任由着我继续拉着。
我看了一眼自己还抓着他的手,立马松开道:“你什么意思?”
话刚问出口,我忽而想起昨日和他说过刘法医知道我挖到人手的那件事情。
莫非他要走,是觉得警察来了的话拍摄无法正常进行?
薄砺辰没有回答我,想必是看了我的表情心知肚明。
我觉得他要走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看到我,于是只得磨着性子,和他软声软气、可怜兮兮地说道:“薄砺辰,我知道错了......”
“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别再掺和此事。”
他的语气很淡很轻,却带着让人不知如何反驳的命令口吻。
我吸了吸鼻子,平静地回答道:“可我也没做什么啊......”
“是啊,你是什么也没做。曹小乐死后,你把大家组织在一起,知道了恐吓信,什么也没调查出来,结果余晓施却死了。”
“你去找余队,牵连出五年前的那起连环奸杀案,和刘法医走的近,又想去调查纪宇的那起无头案,还跑去沙林大学,想调查秦子欢的那起案子,而现在呢,你知道你自己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之中吗?”
薄砺辰劈头盖脸和我说了一大堆,脸上泛着潮红的怒意,这些话像是憋了很久,才和我说出来的。
我摇了摇头,不敢反驳什么,只得静静听他“训斥”我。
“夏语冰。”
“嗯?”
“你有没有觉得,你已经被人安排设计好了一切,凶手正等着你慢慢跳进去呢。
也许原本凶手根本没有留意到你,那六封恐吓信里原本也没有你,可是你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算如此,你为何要走,你是害怕自己也被凶手盯上?”
薄砺辰愣了愣:“离开这个村子,离开你身边的这些人,远离是非,你才能保全自己。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掺和进来。”
他转过身去,迈开一步的同时,我强忍着快要掉下来的泪水,扯着嗓子,喊出了那三个字。
“薄砺辰!”
见他停下脚步,我自嘲地笑了笑,嗓子忽而有些哽咽。
“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的背影很落寞,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只能说是什么限制住了他,或是牵绊住了他,才会让他这般失态。
“独木桥上的路看似明亮,你只顾着往前走,却听不到桥下恶魔的咆哮。如果你不听劝,一个失足掉下桥,万劫不复之时,不要再来找我。”
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马路另一旁的车上。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直到只剩一个模糊的点。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却看到了不远处另一辆朝我疾驶而来的车子。
那辆车我认得,是刘法医的,看来他一早就收到我的消息就赶了过来。
其他人应该是去了拍摄现场,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刘法医过来这件事,谁知道从刘法医从车上走下后,身后还跟着另三个我再眼熟不过的人。
“刘法医,陈队,高警官,杨警官。”
陈队一如既往的严肃,刘法医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朝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高辰木走上前笑着道:“小冰,听说你挖到一只人手,带我们过去看看。”
走着走着,刘法医说有东西落在车上,便一个人先返回去拿东西了。
我带着他们来到拍摄现场之时,长舒一口气,心想还好他们穿的都是便服,不至于引起轰动。
关导看我带着三个陌生男人,背着手有些诧异地走过来问道:“这几位是?”
“这......”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谁知陈队就习惯性掏出自己的警官证,语气严肃,神色泰然。
“我们是沙林市局刑侦支队特案组的成员,前来调查一起失踪案。”
我正想着他们调查的那个失踪的人,会不会就是昨天半夜那户人家老头子的女儿。
这时,关导身旁的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来问道:“沙林市的警官,为何会跑来一个小小的平丘村查案子?平丘村有人失踪了,也应该是分局的人来查案子吧。”
听他这语气,显然是怀疑陈队他们是骗子,而且还是那种骗术极其不到位的骗子。
我嘴角有些抽搐,朝那个工作人员使了好几个眼神,谁知他竟然误解了我的意思。
“夏小姐,你不用暗示我,我知道他们是骗子。这警官证,想必也是假的吧。”
工作人员很嚣张的夺过陈队手里的警官证,拿在手里瞥了瞥:“陈临江,沙鹰省沙林市公安局,哟,还有编号,793......”
他还没念完,陈队便一把将自己的警官证夺回来,那样子显然是被气坏了。
我“噗嗤”一笑,本想说句好话让陈队消消气,谁知道那工作人员竟然还没玩没了。
“证件倒挺像回事的,但我以前也是干警察的,一看你这就是假的。”
“你你你......”
陈队冲上前去,高辰木和杨威立马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随即,陈队冷冷问道:“你以前是哪个分局的?”
工作人员低着头冷哼一声:“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以前是光英区大队的。想当年,我还和沙林市公安局最有名的余大队长打过交道,可惜余队他,唉不说了不说了......”
他居然认识余队?
我有些吃惊,只见他摆了摆手,抬头之际,往陈队身后望过去,忽然眉开眼笑起来。
“刘......刘法医,您怎么来了!”
他忽然撒开了脚丫子朝陈队身后跑去,没想到他不认识这个刑警队大队长,倒是认识刘法医,看来刘法医的粉丝还不少。
刘法医见到朝自己奔过来的男人,倒是有些诧异,思索片刻,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小白?”
那工作人员听他这么说,显然是更为欢喜。
“五年了,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当初只有过一面之缘。”
刘法医有些不好意的摸了摸后脑勺:“嗯,我记得当时是在一个公园,我们还发现了针.孔摄像头和一具女尸的头,所以对这件事有印象。”